自由职业者的工作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我看这本《不上班的这几年》想起了我的表弟,现在,一切都往好的方面发展,我可以拿出来说一说,结合这本书聊一聊吧,因为阿彬和我弟弟,作为自由职业者,有些地方很像。

去年,或者准确的说是前年,我的家里发生一件大事。

和我一起长大的表弟自杀未遂。随后家人抽丝剥茧,发现了他已经有抑郁、失眠、自残等症状很久了,我望着他胳膊上刀片和烟头留下的痕迹,甚至不需要带他去看心理医生,有些事情我大约能猜到。

在情感上,他算的上我的亲弟弟,我们自幼一起长大,相互扶持,我也曾在外婆临终前承诺会把他往正道上引,我出嫁那天,我父亲老家一个人都没来,是他代替了原本哥哥的位置,把我背到婚车,他面对我始终是开心而开朗的,而他的朋友却告诉我,我的弟弟一年前就跳过楼也曾驾着车往空无一人的墙上撞。

他的朋友看着正在和我儿子玩耍的弟弟,沉吟一刻说,姐,他心里苦,但是怕你们担心不敢表现出来,你看他平时嘻嘻哈哈的,他那份工作是稳定,但是他干的实在是难受。

那天晚上,所有的事情注定要在家庭会议上摊开讲,我选择站在他这边,辞职。

我当时的想法是,一个优秀的企业高管与我弟弟,我选择弟弟,只要他活着,哪怕不再拥有美好的社会属性。

01 找到自己擅长的事业

漫画家阿彬是被迫辞职的,因为同事的诋毁与办公室内斗。我弟弟的处境与他类似,他实在受不了直属上级的”革命“作风,准确的说,他拒绝在会议上通过侮辱无辜的同事来向领导表忠心。

他也对站队这种状况深恶痛绝。

一个月后,弟弟辞职,与被失业的作者阿彬不同,辞职后我弟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再也没有恶心职场内斗,再也没有刷新他职业的底线的工作内容,甚至重新去了健身房,调整了一段时间后,他开始尝试着去大学旁听些课程与讲座,历史的管理的哲学的,只要是对外公开课,他就老老实实的填写预约登记,大约是听了一阵子,他觉得自己状态好多了,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目前,精神状态越来越好,与之相反,存款也越来越少,反正自己不适应老老实实在办公室写材料在会议室上汇报,他想干点自己擅长的事,在大学时候他获得了调酒师的资格,这些年也干过相关兼职,英语口语也算的上可以,这段时间他发现我们城市的外国游客也不少,他打算重操旧业,先干着调酒,一边赚钱,一边再想想接下来的路。

我的回复是很好,就一个要求,去点正经的酒吧。

就这样,我的弟弟消沉了一阵子,然后成功应聘了一家不错的酒吧,酒吧的工作很晚也很辛苦,但是他乐此不疲,偶尔遇到一两个“企图让他陪喝的土鳖老板”,他也能从容应对。

这算的上“专业对口”了。

02 进入某个领域前,要充分的做好相关调查,无论是市场,还是自己。

酒吧老板和他的前领导有本质上的不同,他真心的欣赏弟弟的调酒技术,在酒吧工作了大半年,老板说,我看你以前在公司管过内勤和财务,这样,以后这两块你也兼起来吧。

于是,弟弟在酒吧实现了自己职位和薪资第一次的提升,与他在酒吧里风生水起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家里的氛围,无论是我家里还是他家里都是最为传统的家庭,他的父母这辈子只认准一条路线就是稳定的工作然后成家立业,对待酒吧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反感与歧视,他们不理解酒吧里的店长是什么主管是什么,只觉得弟弟在堕落与浪费学历与青春。于是那段时间对他的鞭挞大概只有三句,这点和阿彬遭遇有点类似:

第一:你就作吧,你就不能老老实实找个稳定的工作,再来个金融危机谁给你兜底。

第二:抑郁症就是矫情,就是没责任感,你什么时候结婚?

第三:不结婚就是有病。

好在我弟弟当时已经没有时间过问这些事情,因为他嗅到了商机,民宿。他与几个好兄弟一起看到这块市场。他的这一想法只是随口一说,家里瞬间炸了锅,围绕他的鞭挞就三句:

第一:民宿,多少人做民宿都赔了,你凭什么这么自信?

第二:家里又没有经商的人,你根本没做生意的脑子。

第三:你有本钱吗?

其实我很好奇,为什么中国式父母总喜欢给自己的孩子泼凉水呢?好在我弟弟也不太在意这些评价了,他开始着手市场调研,开始做起了前期的准备工作。

经商,我是不懂得,我只知道,那段时间他考察完我们所在城市所有民宿,自己给自己写了一份100多页的报告,我大概看了看,很详实。他说的那些商业术语我不懂,叽里呱啦我只听懂一句话。

没有市场,才是市场,看似没有机会,才是机会。

03 要有目标

《不上班的这几年》里给我揭示了不一样的漫画家生活,他们的生活看起来随意,其实很有规律性,需要极强的自律意识与前景规划。

阿彬说,你要学会抓住机遇,且有目标感。

我承认当初我也不这么确定自己的弟弟都把民宿做起来,在我们这个旅游城市,做民宿的多如牛毛,每天都有人突发奇想盘个地方,每天都有人宣告失败。长辈们互相安慰,等他把结婚的钱败光了,人就老实了,到时候也就没话说,我们让他老老实实进企业就得进企业,让他老老实实结婚,他就得结婚。

日子如流水一般过,我保持着偶尔和他一起出去吃小火锅的习惯。有时候也会聊聊他的工作。

我知道他的酒吧老板越来越喜欢他,甚至在他做民宿这件事上帮了不少忙,帮助协调了很多关系。

我知道他越来越忙,千头万绪,民宿要搞,调酒师要做,最近奇奇怪怪的想法越来越多,前段时间在酒吧搞了一个什么国风主题,据说反响不错,我在公众号上看到外国人和他的合照,我看着穿着飞鱼服的老外,第一次感觉”文化霸权主义“其实也很爽。

我知道他已经成长起来,甚至进步速度之快,让我难以企及。

我知道他的很多事情在赶时间赶进度,这点我很困惑,你急什么呢?

我弟夹了一筷子鸭肠,自顾自的涮火锅,头也不抬,几月到几月,苏超,几月有某某的演唱会,几月有音乐节,还有几月有什么节日,听说文旅要搞什么什么活动。

说完抬起头看着我,认真的说:“我想把它做成了。如果这个项目能做下来,我还有其他目标。”

他问我,你信我不?

我说:现在我信了。

上周六,家族聚会,我和我弟难得见了一面,他染了一头金色的头发,在本本分分家教甚严的家族里显得特别扎眼,但是他已经学会不再在意别人的眼光,当周围人都在聊职场聊出国聊孩子,他则是心安理得的坐在那里,平静的告诉我,他目前的状态很好,无论是精神上的还是经济上的,民宿初步算是做起来了,苏超让他们赚了一小笔,你要说他完全康复了,这不大可能,至少现在他不想死了,他想好好的活着,情绪来的时候,他也不会选择伤害自己的方式,他会去跑步,会去撸铁,会回母校走一走。他告诉我,因为我们所在的城市是个旅游城市,所以无论是开酒吧还是做民宿,他都很忙,白天忙民宿,晚上找个机会去调酒,日子很充实,要学的东西也很多。

我们共同望向隔壁桌的一个亲戚,按照年龄,他和我同龄,按照辈分,我和我弟弟都得称呼他一声舅舅,我记得当年他年少时狂妄无羁的样子,我记得他当年成群的女友以及一头杀马特的头发,此刻他衣着得体,工作稳定,老实沉稳,家庭幸福的他摸着坐在旁边的孩子一脸骄傲,他说:“我们当父母的,不会是为了孩子活着吗,这点苦不算什么。”

我弟弟回过头,认真的看着我说:“其实他很好,我也过的我不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赛道,别走错了就行。该上班的好好上班,不愿意上班的也要好好找到自己谋生的方式。”

那一刻,我知道,他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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