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冠初愈的疲累之中,2022年即将画上它的句号。
回想起2022年的开始,当时为了安抚生病受伤的朋友,陪她去千岛湖散心。
世上最磨人的,莫过于一个情字。
1月31日,是2022年的春节。绚烂的烟火在黑夜中腾空而起,又急速散开,在夜空中画出美丽的光彩。不远处的鞭炮此起彼伏,却扰的人们不得安睡。
每一年,每一年都像是例行公事一般,仿佛没有那一簇烟火,新的一年便不会来临,人生便无法翻页。
2月7日,我在杭州经历了第一场初雪。苹果手机的相片里的实况,记录了大雪片片落下的瞬间。
2022年,我曾许下愿望,希望找到失联已久的朋友,也在微博上找到了当时的初中校友会,但无奈,她仍于茫茫人海中未能得见。
2022年,我第一次尝试繁复的针法,织就两条围巾,也第一次用尤克里里弹奏了一段小星星。
3月9日,可爱的同事们为我第一次在正策所过了一个生日。
3月12日,远在昆明的闺蜜突然发微信告诉我她生下了一个女儿,就在刚刚。对我而言十分突然,就像她当初突然告诉我她怀上了孩子,那时我还以为她在开玩笑。
4月5日那天,疫情仍然严重,但杭城阳光明朗,春意复苏。
我独自一个人沿着京杭运河赏春,记录下了城市里春天的细节。晴空下,翠色的叶子随风摇曳,阳光透过树叶,落下斑驳的影子。不远处一对情侣牵手静静走过,光线透过叶间轻抚女孩的发尖,我心念一动,用手机记录下了这宁静而美好的的瞬间。
4月22日,夜晚下班回家,大雨滂沱,而我不小心没有带钥匙被所在门外,也没有带伞。无奈之下我一个人去房东家拿备用钥匙。
夜深人静,少有车流,唯有淅淅沥沥的雨声,仿佛永远不会有尽头。路边一朵红色的月季在黑暗的雨中盛放。雨水洗刷了所有的灰尘,让那一抹暗红在昏黄的灯光下分外美丽。一只小螃蟹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躲在路边的灌木丛下避雨。那一刻,尽管我觉得自己全身淋湿,生活糟透了,却也鲜明地感受到生命仍有它的惊喜时刻。
6月,和同事一起去了仙居爬山,虽然很累,却觉得非常开心。身体的疲倦居然能够令人忘记工作和城市中的喧嚣和烦恼。
7月,杭城迎来了一年中最热的时期,经常飙升到40多度,在外站一秒钟都觉得整个人要热到发昏过去。但同时,这一时间段的杭州天空每日都极美。在疲惫的工作中轻轻抬眼,就会感觉犹在画中,大幅大幅的天空被晕染成五彩斑斓,光怪陆离的颜色,绛紫、玫红、粉色、蔚蓝……给整个城市笼罩上一层梦幻的色彩。人们在路口忍不住驻足拍照,绿灯亮了,也被美景吸引,差点忘记前行。
7月底,我犹豫许久之后,终于决定养猫了。我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叫小叮当,希望它如这个发音一样,清脆明亮,活得自在开心。
小叮当于7月27日正式来到我家,那时它才两个月大,还在喝奶,小小软软的一只小猫咪,看着胆子小,但其实是扮猪吃老虎,刚到我家也没有应激反应,能吃能睡。它的到来给我的生活带来了很多的乐趣,每天早上,它会轻轻来到我的床头,用它的小胡须把我蹭醒。每天下班回家,它会立马拖着小尾巴到门口迎接我,我在电脑前工作时,它会小心翼翼地在我电脑后探出一个可爱的小脑袋……
8月18日,我闺蜜结婚,我动身前往昆明,阔别5年之后,重新踏上昆明的土地,一时之间感慨万千。遗憾的是因为行程和疫情,没能见到老师,也没能去原来的校园看看。我与闺蜜相识于大学校园,在学校相互陪伴同行三年多的时间,我们一起上课、出游,一起拍摄,一起在校园里压马路,分享着那时的少年心事。春城的月光和落叶记录下那每一个脚步的青春记忆,而今我见她已为人母,怀里抱着小小的宝宝,像一个真正的妈妈一样安抚着哭闹的孩子,忽然感叹当初有些任性的女孩,如今也担负起了属于她的责任。
8月,我外公的葬礼在时隔两年后举行。他去世之后,我有时仍然常会梦见他,恍恍惚惚的,觉得他好像从未离开。也所幸有这两年的时间,足够慢慢带走我的悲伤。我看着堂中贴着他的讣闻,上书:人生在世,如大梦一场。或许这令人不得不接受的残酷现实,却必须挥别过去继续前行,就是所谓的人生。
9月,迎来了工作上开庭最集中的一个月,每周几乎都在不断开庭、出差中度过。这一年的工作,主要集中在诉讼业务,相比之前,这份工作最大的特点是遇见了很多形形色色的人,也前所未有地感受到人性的压力,经历了思想上的迷茫时刻。一度陷入无比焦虑的时刻。后来,看到一句话,是影视剧中济公所说的,他说:“为善如逆水行舟,作恶如江河日下。”才顿然有所醒悟。
或许有同理心,想要做善良的人和事,本来就是一件需要付出代价和心力的事情,想做就去做,做了,也是完成自己内心的精神需求,不要将他人的反映过度地放在心上,如果自己的信念随随便便就会因为外物而轻易改变,那也算不上是信念。
坚守本心总是比自我放逐更艰难。
而不如把这一切都当做是对心智、精神、信念的一种考验。
12月,经过三年的疫情封锁,国家终于决定放开管制,但放开的结局就是大部分人开始感染新冠病毒,我也不幸成为办公室里第二批感染的人群。从发烧、全身酸痛、到小刀拉嗓子等酷刑全部熬过一周之后,终于康复复岗。
人生如逆旅,你我皆行人。
余华在《第七天》的开头这样说:“浓雾弥漫之时,我走出了出租屋,在空虚混沌的城市里孑孓而行,我要去的地方名叫殡仪馆。”
“我的骨灰从炉子房倒出来,迎接它们的是扫帚和簸箕,然后是某个垃圾桶。”
我惊异于他用如此冷静而克制的笔调,却将人心的荒芜勾勒地淋漓尽致。
令我想起上半年看的那出《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话剧,在舞台上短短几十分钟,道尽了她飞蛾扑火般的一生。你说她值得吗?仿佛并不值得,但她曾如此真诚、热烈地忠于自己的内心,那么这所有的一切便值得。
也许,热烈的、单纯的、如火一般的追求总会在人生的逆风中被浇灭,留下的便是《第七天》中的“我”。
当我敲下这最后几行字时,大厦外的天色渐晚,灰暗的天空被高大的建筑物分割成几个片段,逼仄的空间阻挡了我的视野,我仿佛也正漂浮在一座虚空的城市中间。
这一刻,我仿佛看见的是别人的2022年,经历的是别人的人生。
我们终将去往某个不知名的地方,所存在过的一切也会被人用扫帚和簸箕扫入某个不知名的垃圾桶。
但严苛的生活总是在压倒我们的最后一刻,变戏法儿似的给予一点点蜜糖,然后人们便会像重新获得生命般继续踩着尖锐的碎玻璃,任凭双脚早已鲜血淋漓,却又怀揣着希望前行。
2023,新的一年,愿生活于不辞辛苦中,也有片刻蜜糖般的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