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之地十一(五)
在经过一夜的不眠与系列劳动后,瞌睡终于找到了她。她睡的时候是没有定闹钟的,可是醒来的时睺正好是十二点。她是被饿醒的。
宋宇给她买了一天的菜,两个土豆,两个蕃茄,几个鸡蛋,和一小块五花肉。为了节省时间,她直接箜了土豆干饭。在快要煮熟的时候,张敞也从房间里走出来,走到厨房里看着她。箜干饭也不可能就只做一碗,所以不用他开口,她直接就给他添了碗。张敞一边吃一边问她晚上做什么,“蕃茄鸡蛋面。”她也一边吃一边回答说。
不过还没有等到何绿衣弄那晚上的蕃茄鸡蛋面,宋宇就回来了。和她一起上班的室友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事情,为了以防万一,他又特地回去那条巷子里面打听。在一个爱下棋的老头子那里得知到一切。原来那个男人在何绿衣“逃跑”后不久就被出来上厕所的老头子撞见,开始也以为死了,正要打110报警的时候,没想到他又翻起身来,给老头子还吓了个激灵……
何绿衣听到这个结果,不由得生出一种死里逃生感觉,当即便说请两人去吃晚饭。张敞则立即推荐了一家他过生日时父母与他庆祝时去的那家店,宋宇却不同意,觉得就太远,走路得二十多分钟,就在小区下面的面馆吃二两猪肝面完事。
随着三碗猪肝面的完结,此事件算是完美结束,她重新开始正常上班。宿舍里的人与她谈起此事,她只需随声打下哈哈就成。
不过,她也因为此事件,生出一种害怕一个人大晚上的走回宿舍的毛病,有同事陪着还好,一胆没有同事陪着一起回去,她就有点害怕起来,总想重新找个地方睡觉。
快到春节的时候,关系最好的同事又因结婚提出了辞职,看着好友一边收拾行一边与她辞行,她心里也就越来越不想回那个宿舍里面,她想搬到一条明亮安全的街上住。
到春节轮班的时候,她壮着胆子给经理提出了辞职。这个经理问她什么原因,她便说这次回去可能就不出来了,经理就问她是不是要和那个同事一样,要回去嫁人?她不吭声,经理就自然以为自已一猜便中,她是个事业型女人,对何绿衣这种一结婚就不想工作的想法实在不能理解,忍不住说:”也不知道你们咋想的,一要嫁人就辞职,难道结婚后不吃饭了……”她实在是不能理解结婚就要辞职的行为,难道结婚后就不用工作?莫说像何绿衣她们这种乡下来的女生,就算是高门大户的千金小姐,结婚后也应该继续工作才是,一个人活在世上不可能追求的目标,就是啥也不干坐那里吃喝吧。
当然,经理也是心知肚明,何绿衣们所说的那个原因,有一大半可能是假的,只是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找这么个理由。
何绿衣们才不管她明白不明白呢,她们只管有用就行。因为她们也不明白,为什么非得让她们说个原因出来。
过年回家的时候,她的小侄女已经在跌跌撞撞地开始学习走路,她的婚姻自然成了全家的重要事情。这次是弟媳的舅妈保的媒,一个二十五岁的边防士兵。按她母亲的想法,这个男人她是怎么也该看上。家里是做五金生意的,一双父母也才五十几岁,身体精干。除这个儿子外,另也只有一个小女儿,也已经大学毕业,在省城上班。
女儿嘛,就算不上大学没有什么好工作,爹妈也不可能一直养着,总是要嫁出去的。她父母听着舅老爷这些大实话,不住地点头,满脸都写着”满意“两个字。舅老爷又说:“人家那个女儿能干的很,从一开始工作就开始给他两老口寄钱,还说以后两口子跟她都成……看看,除了那个生意以后是他们的外,连老人也许都不用他们照顾。”
她母亲对这话倒是一点都不相信,“话是那么说,到时候哪个晓得……”
舅老爷说:“人家有哪个心也是好的嘛,再说,养老本就是儿子的事……”然后又说,“话又说转来,人家老两口老了也顶多要他们出点力……”
尽管两位长辈已经在开始讨论她婚后的事情,不过到最后的时候,一切还是泡汤收场。
这次可完全怪不着她。见面那天她乖乖地穿着弟媳替她选的衣服,坐在店里面啥也不干地等着那个男人来相她。那个男人来了后,又主动地带他去街后面散步,男人问什么,她就回答什么。不过就算是这样的听话,那个男人在十多分钟后,还是以店里的生意太忙,得回去帮忙为由,开着那辆舅老爷说过的面包车回去了。
她已经辞职的事情,家里人是还不知道,她在初七那天说要回去上班,合家老小也只好让她走。
宋宇也是那天走的,她和他并排坐着,就像以前读书的样子。因为要重新找工作,她只好又暂时住在张敞的那间屋子里面。宋宇觉得她既然要换工作,就不要再找服务员做了,她的想法也是如此,不过,像销售导购之类的都是不包住的,她得自已掏腰包租房住。
“可是如果那些工作做的好的话,房租自然会赚出来的。”宋宇觉得干工作也不能光考虑包不包吃住这个问题。张敞最开始的时候是一声不吭,只顾着吃饭,听到这里的时候,才停下筷子说:“要不,就住我这里,都是熟人,价钱好谈嘛……”
能和宋宇住同一屋檐下她自然是高兴的,不过,因为房租的原因,她也就是想想。现在猛地听到张敞这话,一时间完全不知该怎么接话。幸好宋宇立即就替她说:”好说是好多嘛?”
“象征性地给两三百嘛……”张敞看了看她说,随后又说,“只是有个条件,每天给我做顿饭,收拾收拾屋子……”两人谁也没有想到张敞还有这样的心思,弄得宋宇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张敞见他两人不再说话,以为两人还是嫌贵了,很不可思议的说:“这点钱都不愿意给呀,她不知道,你宋宇难道也不清楚,像我这样的小区,这样的电梯房,哪里去找两三百块钱一月的?”
如果说张敞最开始的那句话让两人觉得有开玩笑的成分,那么现在连价格都讲出来了就肯定不是什么玩笑话,这样突然来的实惠让两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才好。
张敞见二人又都不吭声,则继续说:“我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我反正是诚心诚意,就看你拿不拿我当朋友了。”这话是看着何绿衣一个人说的,也是说给何绿衣一个人听的。两三百块钱在外面的确是合租不到他这样的房子,可是也没有哪个房客还得给房东买菜做饭的。
宋宇简直觉得可笑,认为他就是在找付他房租的住家保姆。他还得在这里住下去,心里再不满意,嘴上也不好直白地说出来,只对何绿衣说:“要我说,干脆找个住家保姆干,包吃包住,还有一份工资拿,拿得绝对不比服务员少嘛!”
她却低声说:“好,我考虑一下。”现在看来,当时的宋宇反对她住进这里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