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哥要从妞儿那里搬出去了,
这是他们促膝长谈了一夜后得出的最终结果。
他们分手了。
据说二位大仙儿从高中时就搞在了一起,
因为长寿到太活久见,
所以分开得喜闻乐见。
当然,我们没有幸灾乐祸,
该劝也劝,
只是最后闹到不可开交,
天不遂人愿。
是形同陌路还是以友相称,
那都是以后的事儿。
眼下屋里这些繁多的同居“财产”,
以及那些琐碎的同居“账本”才是他们头疼的问题:
碍于自尊,
妞儿不想留下任何跟哲有关的东西,
尽管她超级喜欢床头的那只抱熊;
碍于面子,
哲哥要潇洒地把99%的物资全部补偿给妞儿,
尽管他也很想把那辆拉风的山地车骑走。
另外,
哲的电脑是妞儿送的,
妞儿的背包是哲买的;
哲抽烟都是先管妞儿要钱,
妞儿淘宝也都是哲的账号,
剩的半盒避孕套可以扔,
但剩的一只大金毛可如何是好?
鱼缸是自打他们吵架时期开始就没换过水,
阳台的多肉因为冷战的开始也没再浇过水。
……
一堆的剪不断理还乱。
哲说,“早知有这一天,就不该这样大兴手笔的添置。”
妞儿说,“那都带走吧,反正你添置的也都是垃圾。”
“垃圾?你买的就不是垃圾?满鞋柜的鞋占空间不说,都完全没穿过。”
“是么?bra的数量也不少,可你连颜色都记得住,怎么一点都没挑!”
临分手的情侣,
共同特点就是说吵就吵。
他们从鞋的问题吵到了逛街的问题,
从逛街的问题又延展到了打游戏问题,
接着又引申出了时间论与工作论,
最后回到了够不够爱的份儿。
总之,我们是听不下去了,
把时间留给他们自己吧。
两天后,
哲哥真的搬走了。
我们询问妞儿的状况,
她说两人最后又长谈了一夜,
自己却哭了一个早上。
房间里的东西少了一半, 心也空了。
为什么从前他们什么都没有,
穿着校服就能绕着操场走上一周。
在一起时,食堂也是天堂,
化学书里,也能熬出甜汤。
她说,
她怀念原来上学的那段时光,
那时的生活单调又无聊,
甚至都没有wifi跟快递,
可彼此的心却连着,
撑起的那片空间,就是整个世界。
现在,她却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