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突然给班主任说,让她帮助我管下学生,我想带学生到学校转一圈,好完成一篇习作。
说完脑子就没动静候她的回复,她很冷静地说,这个我不支持。我突然就明白过来,朗畅太大,被别人笑话,写个作文用得着吗?谁没教过作文,看把你能的!
突然脑子就一热,觉得自己真是脑子进水了。在教室转了几圈看学生读书,这件事就消化了。走到讲台前,雅,这个直肠子的班主任又一针见血地说,不要组织学生去,人拿钩子笑哩,他爱写个啥写个啥,不会写叫抄起,就像上次在群里你让家长带孩子去博物馆,去纪念馆,我就不支持。
说得恳切,态度明朗,丁是丁卯是卯。她的话让我想起事情缘起。我在群里发消息时心里就忐忑,班主任答应倒是叫我吃惊,觉得这件事原来可行啊。现在看来雅之所以答应完全是因为照顾代课教师的情绪。我宣布消息时也是忐忑,不那么肯定,一再强调自愿原则,想来这样的建议应该少提,孩子可能因此和家长较真生事,虽然说能去参观总是好事一桩。
不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的道理,而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教育让我心疼。
九十年代我刚教书,也曾为了作文组织学生走出教室,记得和一群小学生在学校校门口,看古柳垂丝,赏浮云飘忽,品校门口文化墙的内涵……学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当时也许因为年轻,也没多少世俗的想法,只是想着能有一个教给学生观察方法的机会,确实不错很高兴,就是这么纯粹。后来一个同事和我聊天说起,也有师范毕业同事带学生在操场放风筝,然后写作文。
世事沧桑,随着年龄的增长,碰的钉子越来越多,我的稚气逐渐褪了一些,工作中也做了些哗众取宠的事情,不能让多数人所接受而嘲笑。
我想,教育就这样平淡无奇的向前流着,各种教育教学改革轰轰烈烈,让人莫衷一是,又有哪一个是真正适合学生本心又促进他们热爱生活的呢,我不知道。我这个行走在学校的边缘人,以为能够接近教育本真,想做点真正对学生有益的事情,却又惧怕外来的嘲笑和打击,轻轻如风的几句话,就将我的理想击得粉碎。
又或者,我太过理想,总是想办法给学生最理想的,在这个逼仄的空间,与现实的残酷撞了个满怀。说不痛苦是假的,我常常想,我已是不惑之年,却怎么还这样不能入世,不能按照世俗规定的路子去走,我又想,其实我一直按照世俗的路子在走,怕丢人怕打击怕嘲笑,我走得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生怕误了谁,却最终误了自己。
如何在满怀的痛苦里寻求一条大家能够接受的方式去生活去工作,如何能在规矩内收获心灵的自由不羁而不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