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自称“姥姥”的姑娘,你现在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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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大家好,我叫余淼,你们可以叫我姥姥!没有为什么,所以不要问我为什么。”这么霸气侧漏的自我介绍来自于余淼第一次在新生军训上。

记得当时,大家只是哄堂大笑,有的说“天山童姥”,还有的说“天山姥妖”,但是余淼看起来倒是毫不在意,自顾自己说完就撤了。

没有人叫她姥姥,因为没人想当“孙子”。除了路飞,被迫。

路飞是余淼的班长,虽然看起来不是太高大但形象很高大的人。军训期间,一个人扛起班里晕倒的小胖子直奔医务室不喘一口气;每天军训回去都会给寝室室友烧水泡脚;军训休息时间就会自告奋勇上去表演,唱歌或者讲笑话......

在大家的眼里,路飞就是适合当班长的老好人,脾气好,懂交际,乐于助人,这些优点都让路飞在竞选班长的时候全票通过打下了坚固的基础。

而余淼刚刚好相反。别人叫她名字,她都不应一声,刚开始以为是她没听见,后来大家纷纷觉得她清高、不近人情、太孤傲,也就不喊她名字,有什么事找她都会直接拍她肩膀。

2.

最让路飞烦恼的是,点名的时候,每次念到余淼的名字总会卡壳,因为不管他叫多少次她的名字,都是全班寂静,气氛尴尬不已。后来大家提议班长不用叫她,反正她也不应。

路飞终于忍不住了,下课后,挡住了余淼的去路。本来还是雄纠纠气昂昂,但是跟余淼冰凉的眼神一接触的时候,路飞就秒怂了。

路飞支支吾吾:余淼,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点到的时候不应?

没想到余淼出乎意料地对路飞笑了,笑的路飞头皮发麻,她缓缓地说:除非你叫我“姥姥”!

更没想到的是,路飞不争气地转身,走了,走了,随后两步并一步地跑了。

第二天,路飞准时点到了。念到余淼的时候,路飞莫名的紧张和脸红,把点名本举到跟他的脸一样高,大声又模糊又快速地喊了“姥姥”。随后便听到余淼大声地答“到”。整个过程班上的人先是一脸懵逼,后是爆笑不已。

路飞点完到之后,脸就一直红的回归不了正常,只有余淼从头到尾一个罕见的表情——得意。

自从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的羞涩和脸红,路飞叫“姥姥”也不再扭扭捏捏,大家也仿佛习以为常,不再见怪不怪。

3.

班上组织了户外烧烤,班长路飞给每个人都安排了任务。有的负责找路线,有的负责烤东西,有的负责讲段子供大家娱乐。

余淼的任务是采购,因为她高考的数学成绩是145,全班第一,算钱的时候应该会比较精明。另外派了五个力气比较大的男生去给余淼扛东西,同行的还有路飞。

余淼提出先去菜市场看下有什么可以买的,买不到的再去超市里面买。六个男生没有什么意见,所以乖乖地听从余淼的指挥。

一到菜市场,余淼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从闻肉新不新鲜,到和小贩的讨价还价,都无不显示出她的老道。用路飞的话说:这真的是我姥姥才会做的事情。

余淼的采购特别成功,为大家省下来不少钱,而且量也估计的刚刚好,大家吃饱喝足,都说下次有这种聚餐一定要叫上余淼,才不会吃亏。大家也仿佛忘记了当初他们认为清高的余淼。

4.

路飞摊上麻烦了。

校篮球赛,路飞传球的时候,由于队友没有接到,球砸到了站在球场边缘的一个女生,是竞争对手班里的,当场就把对方砸晕了。

被砸晕的女生叫夏苗苗,被送到医院,醒来后就一直呕吐和头痛。苗苗的父母非常的心疼着急,家里就这么一个独生女,从小当掌上明珠一样,打一下都不舍得,何况今天遭了这罪。

最重要的是,夏苗苗的父母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看到女儿这种情况,夏苗苗的父母要求路飞父母来医院当面道歉,付医药费,并且要求学校对路飞扣除学分。

路飞是单亲家庭,和妈妈相依为命。自路飞上大学以来,路飞的妈妈就只能从江西到东莞打工,以此来供路飞高昂的大学学费。路飞大一的时候通过优异的成绩拿下了国家奖学金和励志奖学金,解决了生活费的问题,为妈妈减轻了不少家庭负担。

但是,学校有规定,不管成绩多好 只要被扣除了学分,就不能够拿到任何一种形式的奖学金。这对路飞来说犹如五雷轰顶,晴天霹雳,但是这个错误是自己犯下的,又能怪谁呢。

路飞不敢跟妈妈说,更加没有勇气让妈妈为自己担心,千里迢迢来看儿子犯下的错误和无力的弥补。路飞决定去道歉,请求夏苗苗的父母原谅以及分期付医药费。

没想到这一次,夏苗苗的父母爽快地答应了,并且提出不扣除路飞的学分,就连医药费,都说不用还了。夏苗苗的父母说:其实也不是很严重,就算了。

这让路飞又激动,又不可思议,因为前后的反差太大,路飞没有缓过神来。但既然没事了,路飞的脚步也变得轻盈起来,嘴角不自觉上扬,向教室走去。

5.

路飞连续请假三天没去上课,一到教室,大家蜂拥而上,说的同一句话就是:班长,你知道吗?姥姥退学了。

姥姥?是的,说的是余淼。不知道怎么,大家都纷纷改口叫姥姥。

路飞问为什么退学,大家却都摇摇头表示不清楚,她没有说,是班主任说的。

路飞来到班主任办公室问余淼的情况。班主任说:余淼啊!退学了,为什么退学我也不大清楚,她离开之前,说把这封信给你。

路飞来到操场,拆开信封,里面有一封信以及一个红线绳。信上写着:

路飞,还记得这个红线绳吗?这十几年来我一直带着。,这是我八岁那年掉到水里,你用尽全力把我捞起来。我们吓得不敢告诉父母,你还把手上的红绳送给我,说可以让我平安。

我们玩过家家的时候,我扮演的是姥姥你还记得吗?我带着你去我们家后面的菜园摘菜,还因此被蚊子叮了好多包。你从来没有叫过我名字,因为我没告诉你,你就一直叫我姥姥,想想真搞笑,挺怀念的。

虽然我们只是相处了一天半,你爸爸妈妈就带你离开了我家,但是我一直记得你的名字——路飞。此后我们没有再见过面,但是我唯一知道你的情况,只有两次。

一次是你的爸爸妈妈离婚了,生活过的很苦。

第二次是你考上了大学,你妈妈为了你去东莞。

这是唯一的两次,你的妈妈和我妈妈是同学也是朋友,但是平时联系很少,基本都是你妈妈联系我妈妈,因为好几次我们打过去都是空号。

我不喜欢上大学,我喜欢的是服装设计,我想读职业学校,但是为了见你,我还是拼命地考上大学,考上跟你同一所大学。我想再看看你,和你说一声好久不见。可是,我还是没有准备好,我甚至不知道,我还准备什么!很可笑吧!

我退学了,心愿达成了,我想去追求我的梦想了。

嗯......不知道说啥了。总之,这趟大学,我还是没有白来,看到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善良,我就知道,我没有看走眼。希望我们有一天能再见面,那个时候,我一定会笑着对你说:嘿!好久不见!

你的台词,我都帮你准备好了,我希望你说:姥姥,好久不见。

                                                     ——姥姥余淼

路飞收起信纸,把红线绳紧握在手心。

6.

一个星期后,夏苗苗出院了,路飞来看她。夏苗苗和父母提出和路飞单独走走。

路飞:苗苗,谢谢你,不计较......

夏苗苗:其实,我并不知道我父母对你提出了那样苛刻的条件。其实这件事,你最应该感谢的人,是余淼。

路飞露出了惊愕的表情。夏苗苗接着说:听我爸爸妈妈说,是余淼来医院找到他们,替你求情的,她说自己就要离开学校了,最后的一个心愿就是,希望能够看到你好好的。

我爸爸妈妈问余淼路飞是她什么人,为什么要替他说话,余淼说:路飞就像恩人一样,没有他就不会有今天的我。

夏苗苗说:真羡慕路飞有余淼这样的朋友。

路飞红了眼眶。余淼为了他,做了这么多事情,他却等到余淼已经离开了才知道,很多话还没来得及说,就只能被硬生生推到下一次有缘再见时,可能这就是缘分最残酷的地方。希望亲爱的我们每个人,都能惜缘。

路飞常常想起余淼——那个自称“姥姥”的姑娘,你现在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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