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意外让我被猫占了身体,扑了京城最大药房的少东家,被迫嫁他为妻。
哪知新婚夜他便与我的医女搅合在一起。
就他也配染指我的医女?
医女是我的,谁动我的医女,我就让小猫弄谁。
小猫一爪下去却抓到了医女的脸。
他委屈地小声埋怨。
“上官蝶,你欺负人。”
1.
谁欺负他了?
我要是不让小猫进来捣乱,他还不被我那新郎顾彦发现男子身份?
这头还没安抚好他,里头顶着我身体的小猫又扑向了顾彦,我赶紧冲他喊。
“泥生,你快阻止它呀。”
泥生才上手把小猫从顾彦的身上扒了下来。
我叫上官蝶,是京城第二大药房掌柜的独女。
五岁跟母亲外出时被土匪袭击,母亲因此丧命,而我意外被小猫占了身体,成了孤魂野鬼。
白无常说,我得等小猫的阳寿尽了才能回到身体。
府里的人都当我疯了,除了小猫没人能看见我,直到我遇见了满身泥泞快饿死的泥生。
我把藏私房钱的地方告诉了他,又让他以母亲母族派来的医女身份,住在府里帮我看着小猫。
这一晃就是十年。
小猫还活蹦乱跳,而当初年仅十五瘦弱的泥生,却长得越发挺拔高大。
他男子的身份怕是藏不了多久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顾忌男女有别,他才在阻止小猫乱跑时松了手,让小猫亲了花枝招展的顾彦,被顾彦趁机提亲。
那花蝴蝶是不是疯了,我们两家可是死对头。
我本以为爹会把他打出去,没想到爹竟然同意了,还答应把一直住在府里的表姐一同嫁过去做妾。
要不是摸不到他们的额头,我真想问问他们是不是脑子出了毛病。
表姐长得花容月貌,自然比我这个疯子好。
我本以为顾彦新婚夜会宿在表姐的屋里。
没想到竟听见泥生的房间传来惊喊声。
2.
哟,这顾彦的癖好还挺特别。
我带着小猫就冲进了泥生的屋子,看见两人拉扯,赶忙让小猫扑过去阻止。
表姐沈挽柔冲进来一巴掌扇在小猫的脸上。
“上官蝶,新婚之夜,你们…几个要不要脸?”
???
不是,表姐,你听我解释。
我没有……不,我们没有。
你说就说,打我的小猫干什么?
沈挽柔又把矛头指向了泥生。
“还有你,明知上官蝶是疯子还陪着她胡闹,来人,把她给我赶出顾府!”
顾彦吓了一跳,赶紧摆手驱散了进来的两个丫鬟,揽着沈挽柔的肩安抚。
“挽柔,就是一个医女,你何必动气。”
沈挽柔气得不轻。
“彦郎,你不是说爱我,娶上官蝶只是为了让姑爹松口同意你娶我,今夜这是怎么回事?”
顾彦欲言又止。
“我……”
沈挽柔掉头就走。
“你就是不爱我了!”
顾彦忙追了上去。
“不是,挽柔你等等我……”
我看了看小猫脸上的掌印,又看了看泥生脸上的抓痕,担心地问。
“你们没事吧?”
泥生熟练的从怀里掏出药涂在小猫的脸上。
“看来你这表姐就算到了顾府也不打算放过你我。”
我无奈叹气,又觉得奇怪。
“既然顾彦为了娶表姐不惜连我一起娶,为什么今晚要来你这?”
泥生心虚地侧过头。
我却没注意到,只是看着泥生发愁。
“你现在哪还有半分像女子,看来顾府你不能待了,既然她要你走,你就走吧。”
泥生一顿。
“那你和猫儿呢?”
我摇了摇头。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你要是再留在我们身边,被顾彦发现我和一个男人睡了十年,我们都得被沉塘。”
泥生突然笑了。
“你这是在保护我?”
我哼了一声。
“谁想保护你,我只是不想你连累我。”
泥生笑得更开了,真在我眼前走了。
3.
真是个没良心的,我们好歹相处了十年,连句话也不跟我留,叹着气转向小猫。
“以后怕是没人会在你的粥里加鸡丝了,你今晚肯定吓着了,我偷偷带你去找漂亮的三花猫好不好?”
小猫高兴地点头。
我们一起从狗洞溜出了顾府。
哪想第二天原路返回时被沈挽柔抓个正着。
“来人,给我把她绑回去!”
丫鬟们犹豫不决。
沈挽柔怒了。
“这府上的女主人是这个疯子还是我,你们好好想清楚。”
丫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把小猫绑回了喜房。
我着急地喊。
“表姐,你快让人放开它!”
沈挽柔根本听不见我的话。
“还敢偷偷跑出去,看来不给她点教训,她是不知道错了,给我打,打到她求饶为止。”
沈挽柔明明知道小猫不会说话,她这是想打死小猫。
两个丫鬟立刻左右开弓。
小猫的脸很快被扇肿。
我气得大喊。
“沈挽柔,你太过分了!”
沈挽柔怨恨地盯着小猫。
“当年要不是你娘代替生病的我娘嫁了姑爹,今日上官家大小姐就是我,我也不用在上官家寄人篱下十年,凭什么你这个疯子轻而易举就得到我想要的一切,只有你死了我才能成为顾府真正的女主人。”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从她父母双亡进入上官府的那一刻,看我的眼神就充满了怨恨。
沈挽柔目光阴鸷。
“所以你就下去陪你那死鬼娘亲吧。”
丫鬟们下手越来越重。
我情急之下抓起桌上的茶壶扔向了沈挽柔,没想到真砸到了她。
沈挽柔怒不可遏。
“是谁,谁砸我?”
没有人回应她。
她又把这安到了小猫的头上。
“是你,一定是你让人干的,为什么你身边总有人护着你,一定是看上你这张脸吧,我看你没了这张脸还怎么勾引人,给我按住她!”
她捡起地上的茶壶碎片走向了小猫。
我霎时慌了神。
“沈挽柔,你住手!”
沈挽柔离小猫越来越近。
我本能地想去抓沈挽柔的手,但另一只手比我更快,清冷的声音从后传来。
“沈姨娘这是在干什么?”
4.
我诧异地回头,竟见泥生身着绛蓝色暗纹长袍,头戴白玉冠,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出现在屋里,眼睛瞪得像铜铃。
“你怎么回来了,又怎么穿成这样,被人发现怎么办?”
泥生像是没听见我的话,走到里头解开了小猫身上的麻绳,把它护到了身后,看向赶来的顾彦。
“顾少爷,什么时候一个姨娘可以随意处置当家主母了?”
顾彦惊慌地低头。
“是属下治内不严。”
沈挽柔难以置信。
“什么属下,彦郎,他分明是上官蝶身边的医女,你该把他们给……”
顾彦立即捂住了沈挽柔的嘴。
“挽柔,别说了。”
沈挽柔不停地挣扎着。
顾彦生怕沈挽柔再说错话,忙说。
“此事是挽柔的错,属下会让她禁足反省,望主上宽宥。”
泥生面沉如水。
顾彦赶紧把沈挽柔拖走了。
我诧异地看着这一幕。
“这都什么跟什么?”
“这么多问题,你不欢迎我回来?”
“我是好奇你为什么走了又回来?”
泥生看了眼小猫又看了看我。
“自然是想猫儿和……你。”
我微微一愣,笑了出来。
“顾彦都自称属下了,你当我傻?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我能碰到实物了。”
泥生愣住了。
我们同时转向小猫。
我叹了一口气后勉强提起了笑。
“小猫,我们一块去城郊追蝴蝶吧。”
小猫瞬间喜笑颜开,把刚刚的害怕忘得一干二净。
真是好哄又可爱。
我和泥生坐在草地上,看着它在远处欢快地乱跑。
“这一天终究还是要到了。”
泥生也很是感慨,朝我伸出了手。
“让我们陪它最后一程吧。”
我点了点头。
三个身影在夕阳下奔跑打闹。
可当晚在我和泥生给它熬鸡丝粥时,外头却传来了丫鬟的惊呼。
“不好了,少夫人落水了。”
5.
我立即冲了出去,却只见到了打捞上来的身体和捞魂的白无常。
小猫死了。
岸边还留有挣扎的痕迹,分明是有人把它推下水的。
它不过是一只懵懂的小猫,无意中成了人,连句人话也不会说,还要被人迫害致死,我都不敢想它在水里有多害怕无助。
“泥生,是我害了它。”
泥生只是催促。
“你该进去了,不然来不及了。”
我难以置信地转向泥生。
“它可也是你养了十年的猫儿,你就这么无动于衷?”
泥生一把将我推进了身体。
白无常看着我浑身散发着怨念的身体,忍不住退了一步。
“这怨气大得怕是会转了性子。”
他拍了拍泥生的肩。
“你往后的日子是不好过了。”
我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召集了当夜在池塘周围的所有下人。
“我知道你们不会无端对主母下手,今日只要你们承认是谁指使你们的,我可以既往不咎。”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疯傻的我怎么突然清醒了,还想着糊弄我。
“少夫人,您落水只是个意外。”
我走到了说话的小厮跟前。
“意外岸边会有挣扎的痕迹?就如沈挽柔所说,这顾府里的女主人是谁你们好好想清楚。”
仆人们还是没人说实话。
我冷笑一声。
“来人,把他们给我吊起来,谁人求情,一并处罚。”
管家吓得赶紧去请了顾彦。
“上官蝶,你这是干什么?”
我冷眼看着丫鬟小厮们被吊起来。
“自然是处理后宅的事,夫君不担心禁足的沈挽柔倒来看我,真是稀奇。”
顾彦连忙冲管家喊。
“还不把他们都放下来。”
我高声喝止。
“我看谁敢。”
顾彦也怒了。
“这可是我顾府。”
6.
我镇定地走到了顾彦的身前。
“我也是这顾府的当家主母,你既然为了让我爹同意你娶沈挽柔设计我,就得承受娶我的代价。”
顾彦急了。
“你!”
我又凑近顾彦的耳朵,小声地提醒。
“我知道你觉得我碍眼,但可别忘了我和泥生的交情,惹急了我,对你没有好处。”
顾彦愤恨地盯着我,但又拿我没办法。
我笑了起来。
“我就喜欢看你这个表情。”
我又转向丫鬟小厮们。
“少爷刚刚已经将查清我落水之事全权交给我,若你们还不肯说,那我只有以护卫不力之罪将你们交给牙婆了。”
立时便有一个丫鬟说。
“是,是沈姨娘指使我们把您推下水的。”
我早已料到,缓缓转向顾彦。
“原来是夫君钟爱的沈姨娘呀。”
顾彦吓了一跳,没想到此事真是沈挽柔指使的。
我不紧不慢地转向刚刚开口的丫鬟。
“谋害主母当如何来着?”
丫鬟战战兢兢地说。
“发卖……”
我收了笑。
“那还等什么?”
两个小厮随即去抓沈挽柔。
顾彦知道阻止不了我,转头跪在了泥生的跟前。
“五公子,求您救救挽柔吧。”
泥生缓缓合上书页。
“这是你顾府的私事,我插手不太好吧。”
顾彦苦苦哀求。
“挽柔不是对您还有用,您可不能看着她死,上官蝶这次醒来像是彻底发疯了,谁也不怕,就想着把挽柔发卖了。”
泥生沉默片刻,把顾彦扶了起来。
“顾府自十年前便为我做事,我自然是念你的情的,你应该知道我要什么。”
顾彦浑身一颤,没想到泥生已经查到他找到了药方,慌张地把药方呈给了泥生。
“是属下忘性大,忘了把此物交给主上。”
泥生接过药方,神色才稍微缓和。
“私心与祸心可只有一字之差,希望顾少爷明白这是最后一次。”
顾彦惊恐低头。
“属下有罪。”
泥生随后拿着药方找到了我。
7.
我看顾彦跑了出去,府里迟迟没有动静,就知道顾彦去找泥生了。
“你我要因此吵上一架?”
泥生在我身旁的凳子上坐下了。
“你果然变了。”
我看向泥生。
“小猫被沈挽柔所杀,我必须报仇。”
泥生试图安抚我。
“我还有事需要她做,她现在还不能死。”
我侧头问泥生。
“什么事比小猫的性命还重要?”
泥生又不说话了。
我自嘲地笑了。
“你还说我变了,你又何尝还是我认识的泥生,既是如此,你我就到此为止,我最在乎的小猫被谋害,谁护着凶手我便杀谁,你亦如是。”
泥生瞳孔一颤。
“你我真要走到这个地步?”
我把泥生的手放到了我的脖子上。
“那你现在就杀了我,阻止我。”
泥生抽回了手。
“你明知我下不了手。”
我眼底闪着恨意。
“那沈挽柔的命我要定了。”
我回了上官府,找到了我的父亲上官东。
“父亲,好久不见。”
上官东不可置信。
“蝶儿,你怎么回来了,你不疯了?”
我笑了笑。
“有些事,我们是不是该好好谈谈了。”
上官东心虚地低下了头。
“你……都还记得?”
我笑得灿烂。
“当然记得,记得你为了逼我娘交出研制的药方,买通山匪半路威胁,却被山匪反杀了我娘夺走了药方。”
上官东愧疚不已。
“我……我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那样。”
我对我爹撒起了谎。
“我现在手里正好握着一个当年的山匪,父亲,你说该怎么办好呢?”
上官东脸色一白。
“你想要什么?”
我搀扶起了上官东。
“父亲年老,新春堂该交给后辈打理了。”
上官东惊大了眼。
我强压下了心底的不忍。
“我知道您这辈子最在乎新春堂,您放心,我会让它成为京城最大的药房。”
可还没开始行动,娘的方子便从顾彦的康福堂传了出来。
8.
凡是用过此方的女子,无论老少皆可焕发青春,一时引得京城女子趋之若鹜,被炒到了天价,许多高门显贵的贵妇为了得到一贴药想尽了办法。
我听到这个消息震惊得掉了茶碗。
娘的药方出现在康福堂,莫非……
我将拳头重重地砸在几案上,也放出了我娘的药方,价格比康福堂低一成。
我就是要逼泥生来找我。
果不其然,不过几日,泥生就亲自登门了。
我好酒好菜的招呼。
泥生从怀里掏出一包白糖糕递给我。
“这是你小时候最想吃的。”
我没有接,而是问。
“你照顾小猫是为了还我的恩情,还是为了从我口中得到我娘的药方?”
泥生说。
“这些年照顾你和猫儿是出自真心,药方也是我从你口中得知山匪的样貌后派人寻的。”
我笑了出来。
“照顾我也利用我,你还真是坦诚。”
我一掌将泥生扇飞。
“你当我什么,一颗可以随意拿捏的棋子?”
泥生瞬间吐出了一口鲜血。
“你怎么会……”
我步步逼近。
“些许内力而已,有银子什么得不到,公子为了一张药方不惜在我身边十年,真是处心积虑。”
泥生踉跄着站了起来。
“小蝶,你听我解释,我无意伤你。”
我把泥生捆了起来。
“我说过,沈挽柔必须死,你是顾彦的主上,那我倒想看看是你重要还是沈挽柔重要。”
泥生脱口而出。
“不要。”
我一把将泥生推到床上。
“你说不要我偏要,现在就让人给顾彦传信。”
泥生真急了,竟猛地挣脱麻绳,反把我捆了起来。
9.
我惊得睁大了眼,没想到泥生武功如此之高,想挣脱开,却被泥生捂住了嘴。
泥生急忙安抚我。
“小蝶,你冷静些,若我失踪之事传到顾府,不仅沈挽柔不会死,我的人还会杀了你救我。”
我根本听不进去,依然剧烈地挣扎着。
泥生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坦承。
“事到如今,我不能再瞒你了,其实我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回到我该在的位置上。”
我不解地看着泥生。
泥生缓缓道来。
“十年前我被你所救的确是意外,当年我母亲遭人毒害,父亲派人接我进京,谁知半路被贼人所害,侥幸逃出生天被你所救,一直待在上官府,是担心贼人发现我的踪迹再次追杀,而让药方再次现世,是为了吸引一个人的注意。”
我越来越听不明白。
泥生接着说。
“那人便是宫内的雪兰妃,正是她派人毒杀了我的母亲。”
我猛然睁眼,不可置信。
这么说泥生是皇子。
泥生叹了口气。
“可这十年来她的势力越来越大,已经遍布整个皇宫,只有杀了她我才能回到原本的位置,所以暗中培植势力把康福堂推上了京城第一大药房的位置,只为了能引起她的注意,在药方中下毒杀她,我的人不止顾彦,若被他们得知你绑架了我,必然会杀了你救我出来,我不想害了你。”
我听后愣在当场,反应过来,忽地笑了出来。
泥生不明白。
“你笑什么?”
我的脸上没有了任何愤怒。
“我笑你紧张,我要真想绑架你为什么请你来我家,给衙门送证据?”
泥生有些发懵。
“你……”
我把手递给了泥生。
“还不给我解开。”
泥生带着困惑给我解开了绳子。
我才说了真话。
10.
“那天我看你不肯对我说真话,所以故意设局逼你老实地告诉我真相,你留沈挽柔是想让她替你进宫毒杀雪兰妃吧?”
泥生没想到竟是这样。
“那你刚刚那一掌?”
“当然是为了解气,十年了,你竟然什么都不跟我说。”
泥生低下了头。
“我只是不想让你卷入危险中。”
我不由打趣。
“不是你故意让我嫁给顾彦的?”
泥生脱口而出。
“我那只是为了让你离开上官府,过后会让你和顾彦和离,在新婚夜向顾彦坦承身份也是为了……”
我凑了过去。
“难道是为了让顾彦新婚夜不去喜房?”
泥生别扭着点头。
我笑得更开了。
“你果然心里还是有小猫的。”
泥生被我堵住了话。
他心里哪是有小猫。
我浑身的紧张松懈下来,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既然我们和好了,今晚你就陪我睡吧。”
泥生猛地咳嗽了几声。
“你说什么?”
我揉了揉发困的眼睛。
“以前总和小猫睡,如今只有我一个人睡,我老想它怎么也睡不着。”
泥生无奈。
“我又不是安神汤。”
我眨巴着眼睛装可怜。
“可我现在只有你了,你忍心看着我睡不着觉死掉?”
泥生仍是犹豫。
我作势要跑出去。
“那我就把你的身份宣扬出去。”
泥生只得捞过我一起卷进了被子。
我露出了得逞的笑。
“这就对了嘛。”
泥生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我笑得越发灿烂。
“泥生,你的耳朵这么红,该不是喜欢我吧?”
泥生点头。
我呛了一口。
“这么轻易地点头,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喜欢?”
泥生反问。
“那你可知男女何时能同床而眠?”
我轻咬着泥生的耳垂。
“当然知道。”
泥生浑身震颤,脸瞬间熟得宛如熟透的柿子,难以置信地转向我。
我的唇几乎快贴上他的唇。
“我就是在故意诱惑你,从第一次见你起,我便笃定,你一定是我的。”
11.
泥生一时恍惚无措。
“上官蝶,你疯了。”
我骄傲地仰头。
“从我敢让你男扮女装入府,你还不知道我是疯子?”
泥生已快招架不住,慌乱地掀被下床。
“戏弄我就这么有意思?今日你到底还想不想睡?”
我跟着下了床。
“当然想睡,你要是实在不想跟我睡,我就去找别人。”
泥生倏地出口。
“你敢。”
他索性不再伪装,用力锢紧了我的腰。
“你要敢找别人,我现在就将你就地正法。”
我不由愣住。
“原来这才是你真正的模样。”
泥生像是恐我怕他。
我却笑了。
“正好配我这个疯子。”
我正经地问他。
“你寻到的土匪怎么处置了?”
泥生听出我的意思。
“你需要他?”
我点了头。
第二天,上官东便气势汹汹地找到了我。
“我们好不容易才能跟康福堂一较高下,你要下了欢颜汤?”
我站起身来。
“爹这么急做什么,我说过会让新春堂成为京城最大的药房就不会食言,我会让新春堂并入康福堂。”
上官东不可置信。
“你在说什么胡话?”
我一字一句让上官东听清楚。
“我说,我要毁掉你最在乎的东西,新春堂是我母亲一手创建,不该留在害她之人的手上。”
上官东忍不住大喊。
“我才是新春堂真正的掌柜,你不过是个外嫁之女,没权利做决定!”
我多年的隐忍彻底爆发。
“我是我娘唯一的女儿为什么没权利做决定,你为了一张药方谋害妻女,还把我嫁给你的死对头,就应该想到有报应的一天,来人,父亲病了,送他回院,没我的命令不得出院。”
府内无一人动。
上官东得意地笑了。
“我早就查到你手里根本没有什么土匪,反正你也疯了十年,继续疯下去也没人会怀疑,给我把她绑起来丢到地下室去。”
12.
我看着上官东绝情的模样无比寒心。
“我只是想把你困在院中,而你却想把我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上官东,你究竟有没有把我当过你女儿?”
上官东一脸绝情。
“要不是还没从你口中得到欢颜汤的药方,我根本不会留你性命。”
我悲呛地笑了。
“好,很好,那我也不用留情了。”
我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号弹燃放。
下一瞬,十几名捕快便踹门冲了进来,为首的捕快剑指上官东。
“上官东,你涉嫌买通土匪谋害妻女,跟我们去衙门走一趟!”
上官东被吓了一跳,转瞬又硬气了起来。
“你们怎么能擅闯民宅,什么买通土匪,你们根本没有证据。”
我按下心中的悲痛走到了上官东的跟前。
“怎么办呢上官掌柜,我手里真有一个当年的土匪,你该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
上官东震惊不已,无力地跌坐。
我亲眼看着官兵们把我最后一个亲人带走。
什么发疯把我嫁给死对头,不过是久久问不出药方的下落丢弃掉我罢了。
踉跄的转身,却落入了一个怀抱。
是泥生。
他温柔的将我揽入怀中,什么也没说,只是用体温温暖着我。
好半响我才开口。
“泥生,我们去抓蝴蝶吧。”
我学着小猫的样子在草地上奔跑,却感受不到丝毫快乐,无尽的悲伤笼罩着我。
现在我只有泥生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一定要保护好他。
这日过后,新春堂并入了康福堂。
而我也回到了顾府。
随着欢颜汤的名气越来越大,果然吸引了雪兰妃派人来请。
泥生劝我和离,否则一旦出事必然牵连到我。
我却不肯。
“我看顾彦是真爱上了沈挽柔,不会轻易让她进宫,我这主母身份还有用处。”
果不其然,还没坐下片刻,沈挽柔就来请罪了。
“蝶儿,是我鬼迷了心窍对你做出那样的事,你想怎么打我骂我都可以。”
我当鬼十年早就在旁看清了沈挽柔的真面目,伸手把沈挽柔扶了起来。
“表姐哪里的话,我回去也反省了,要不是新婚当夜闹了误会,你也不会做出那么过激的事,如今父亲入狱,我至亲之人只剩下你,你我还要一同在顾府安安稳稳的活下去。”
沈挽柔不可置信。
“妹妹……”
我好似无意地说。
“对了,方才宫里的雪兰妃派人来,说是想请主母入宫为她调理容颜,我准备准备就打算去了,府里的事就拜托你了。”
沈挽柔温柔应下,等我走出房门却变了脸色。
“走就走了,还要回来跟我抢顾府的一切,什么主母,主母之位本来就该是我的!”
她抄起花瓶就砸在了我的头上。
13.
紧随而来的顾彦吓坏了。
“挽柔,你这是干什么!”
沈挽柔浑身颤抖,但眼神阴鸷。
“顾府只能有一个主母,那就是我,彦郎,你会帮我对不对?”
顾彦还没回过神。
沈挽柔苦苦哀求。
“她已经这样了,雪兰妃还需要顾府的主母,只有我能救顾府,你也不想看着顾府就这么完了是不是?”
顾彦没办法,不得已让沈挽柔以顾府主母的身份入了宫。
雪兰妃对欢颜汤的效果很满意,赏赐了许多奇珍异宝。
沈挽柔一回到顾府便到我跟前炫耀。
“蝶儿,现在雪兰妃可只认我是顾家主母,看来这顾家主母的位置很快就是我的了,你受了伤就好好修养,顾府我会帮你好好看顾的。”
我头顶裹着麻布静静地看着沈挽柔在我眼前炫耀。
可惜她不知道物极必反的道理。
但顾彦却知道沈挽柔离雪兰妃越近越危险,求到了泥生那里。
“主上,求您饶过挽柔吧。”
泥生深看了眼顾彦,沉声提醒。
“顾彦,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也别忘了当初为什么接近沈挽柔,她注定是一颗弃子,下次入宫便是雪兰妃丧命之时,顾府的人我会派人妥善安置,孰轻孰重你自掂量。”
这便是根本没给顾彦选择。
顾彦恍惚地定在原地。
本以为他会就此放弃,岂料他当夜竟抛弃顾府人,打晕门子,带着沈挽柔逃出了府。
不曾想刚出京城,就被我和泥生带人用剑抵住了脖子。
“表姐,这么晚了,你和夫君是打算去哪呀?”
沈挽柔浑身一激灵。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笑着走近。
“当然是在这等着你们。”
沈挽柔气急败坏。
“我都已经放弃顾府的一切,你为什么还要阴魂不散,我不过是让人把你推下水,你又没有死,至于这么赶尽杀绝?”
我的笑渐渐落下。
“你永远也不会懂我那夜失去了什么,沈挽柔,这次我不会再饶过你。”
沈挽柔忙说。
“别杀我,我答应你们进宫。”
我却又笑了。
“表姐,你该不会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吧?”
沈挽柔一惊。
我转头一手刀打晕了泥生,将沈挽柔割喉。
沈挽柔捂着脖子难以置信地望着我。
我冷冷地说。
“我是不会让你进宫向雪兰妃告状的。”
沈挽柔不甘地瞪着我,想将我生吞活剥,却只能重重地倒了下去。
顾彦惊喊。
“挽柔!”
我随即吩咐。
“来人,把泥生和这个叛徒关起来。”
随从们瞬间把剑指向了我。
真是对泥生忠心。
我转头跪在了随从们的跟前。
“泥生虽有智谋,但心太软,早处理了顾彦就不会有今日的事,早前他曾跟我说,若我绑架了他,你们会杀了我救他,我就明白他有多信任你们,如今沈挽柔已死,明日便是雪兰妃再次要求进宫的日子,只有我这个顾府主母可以入宫杀她,希望诸位困住泥生,让我入宫完成计划。”
随从们难以置信。
“夫人这是……”
我深深一拜。
“我想救泥生也想救你们,我知道此事已经进展到关键时刻,再不动手惹雪兰妃生疑,不仅完不成计划你们都会变得很危险,我这命十年前就该送了,如今大仇得报,仅剩下泥生这一个挂念,还望各位能替我照顾泥生,万分感谢。”
随从们皆被震撼,久久说不出话。
我最后看了一眼泥生,决然地入了宫。
雪兰妃年近五十依然风姿绰约。
她没喝我的汤,而是替她按摩腿脚。
我有些茫然困惑,却听她说。
“你是什么时候与五皇子相识的?”
14.
我吓了一跳。
“什么五皇子,五皇子不是十年前就失踪了,民女怎么会认识?”
雪兰妃笑容不减。
“但本宫怎么听说你是他最在乎的人。”
我浑身一颤,打起了马虎眼。
“那都是谣传,民女可是顾彦的妻子。”
雪兰妃收了笑。
“那近日顾府中的贵客是谁?”
既然她都知道了,我也不再装了。
“你都知道了?”
雪兰妃语气逐渐冰冷。
“他的命还真是硬,十年前没能杀了他,十年后本宫定要斩草除根,你说他得知你在本宫手里会不会自投罗网?”
看来今日真是不能安然走出这里了。
我迅速站起扣住了雪兰妃的脖子。
“那你说要是你死了还会不会有人对付他?”
雪兰妃不曾想我有内力,喉咙传来剧烈地疼痛。
“你敢在本宫的寝殿对本宫动手,不要命了?”
我笑了起来。
“我今日入宫就没打算活着出去。”
无数尖刀瞬间对准了我,侍卫朝我厉喝。
“放开雪兰妃!”
我手上的力气不减反增。
“做梦。”
侍卫们见状立刻挥砍过来。
我抱着和雪兰妃同归于尽的想法,加大了手上的力气。
可就在这时,一道凌厉的内力袭来,殿内所有人瞬间被掀飞落地。
我挣扎着站起来,竟望见了着急奔来的泥生。
雪兰妃难以置信。
“你怎么进得来?”
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是朕让他进来的。”
紧随而来的刘妃随即道。
“皇上,要不是臣妾的妹妹给臣妾传信,还不知道雪兰妃十年前竟谋害五皇子及其生母,还敢在皇上身边安插人阻止五皇子的消息传到皇上的耳中,致使五皇子流落民间十年之久,现在证据确凿,您可一定要为五皇子及其生母做主呀。”
15.
原来泥生早已用欢颜汤买通了刘妃的妹妹,准备了后手。
皇上震怒。
“雪兰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雪兰妃语无伦次。
“皇上,您不要相信他们,是他们联合起来陷害臣妾。”
皇上一巴掌过去。
“和你沆瀣一气的太监总管已经招了,你还想骗朕?”
雪兰妃被扇懵了。
皇上怒喝。
“还不把这个贱人给朕押下去。”
侍卫们立即上前,把不断叫喊的雪兰妃拖了下去。
贼人已除,泥生归位,回到了五皇子的位置上。
我才知道他的真名叫叶倾安。
他早已成年,皇上很快为他议亲。
而我,无旨不得入宫。
我当然不能看着他被人抢走。
当日便在京城最高的岳楼上挥洒休书,全程招夫。
不过半日,他便让人把门口的媒婆全赶走了,兴师问罪。
“好啊,我不过入宫几日,你竟然想嫁给别人?”
我哼了一声。
“五皇子都在议亲了,怎么还有空来我这个商贾家里?”
泥生把庚帖放在了我的手上。
“我是议亲了,但议亲的对象是你,正准备定聘呢,你却想嫁给别人?”
我才知道误会泥生了。
“你怎么不早说?”
泥生叹了口气。
“本来想给你个惊喜,谁知道变成了惊吓,今晚是回不了宫了。”
我愣住了。
“怎么就回不了了?”
泥生捂着胸口装疼。
“吓得我心口疼,得在你府里好好养养。”
我咬着唇骂。
“叶倾安,你个无赖。”
泥生把我圈在怀里。
“我还就赖上你了,这辈子你都甩不掉我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