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周末早上,当我像往常一样,顶着如枯草般的头发、穿着蓬松的睡衣、拖着笨重的鞋子、打着沉沉的呵欠,去到那个正炸着喷香的油条、煎着香味喷鼻的烧饼的早餐摊前时,肥胖的老板娘恐惧地看着我,许久才说出开头那句话。
“我说要一份烧饼,一杯豆浆。”说完这句话后我才知道她说了什么,我讪讪地看着这个不礼貌、不讲卫生的、正在无限发福的老板,“是的。你怕了吗?”
“鬼……鬼啊!”胖老板用她极尖的声音冲击着我的耳膜,薄薄的,被彻底震醒过来的我抬头看向声音的源头,只看见一个庞大的身影,在颤抖地跑着,身上的肉一抖一抖的,等我笑完直起腰,发现她已经消失在空气中。
“活见鬼,怎么街上的人也全走了?”我丢下五块钱在那个充满油渍的摊子上,拿起两个炒饼,一杯豆浆,离开时锅里的油条刚刚炸好,香气四溢,我摸摸口袋,悻悻然。
“喂,小周我们今天还是老地方见吗?”不容对方出声,我情不自禁地想分享刚刚的奇闻,噼里啪啦地,“真不知道是不是见鬼了,今天老街上的人……”
“鬼……鬼啊,哇……哇……哇。”手机里一阵鬼嚎,紧接着一串“嘟嘟嘟”声,烦透了我的大脑。
“靠!今天的人都抽风了么?乱嚷嚷个鬼!”我烦得直骂街,啜了一口痰吐在地上,手里的烧饼被我狠狠扔在地上,手里的豆奶因为强大的力度,洒得到处都是,“活见鬼了,我靠。”骂骂咧咧地走回到平常的出租屋,门怎么是开着的,被偷了?我急忙跑进去,“我靠”,一阵浮尘味扑鼻而来,窗帘耷拉得像块积满油渍的桌布,桌椅乱七八糟地摆放着,地上全是被丢弃的纸张,和脚印。早上起床出去前还完完整整的,真是见鬼了?房间的海报已然脱落,墙灰粘在海报背面,像极了我此时此刻惨白的脸:发生了什么。
房间桌子上有一本3月12日的杂志,正是今天啊,尘怎么积得那么多,看到年份,我瘫软在地上,全身无力感,这是去年的杂志!许久我都想不出来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恶作剧?
“喂,小周你们怎么回事啊?愚人节不是今天。”我发了条信息给死党。瘫软在地上越久,我就觉得房里越阴冷,无人的孤寂感诡异得我想快点逃离,但死党没有回我信息,“到底怎么了?你们一群人故意耍我吗?再不回信息我就上门了”我又发了一条。过一会这死家伙终于回信息了,看完我气不打一处,烧个屁纸钱啊,老子不是还没有死吗,居然诅咒我。我扔掉手里的杂志,拿起手机逃离了这个阴森的地方,屋里的灰尘被我扬起,在我身后散开,好像有个人在里面缓缓走出,我加快离开的速度。
“小周,开门,你快点给我开门。”我猛地拍打着那扇些许破旧却很熟悉的门,“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快点给我解释清楚。”有点绝望地拍打着那扇或许能给我答案的门,可是里面的声音却让我跌入了谷底。
“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你生前我俩是好搭档,按道理你应该罩着我,而不是来吓我啊。呜呜呜……你命苦我知道,我会多多照看你父母的,你安心去吧,都有一年了,别再回来了。呜呜呜……”
我已经死了么,为什么?怎么会这样子,为什么一觉醒来一切都变了?我不相信。
“好了,我的故事讲完了,轮到谁了?”
“咦,后来呢,就这样子结束了?”
“是的,没了,主人公就是连自己死了都不知道。”
“好吧,不说了,大家睡觉吧,晚安。”
“那行,卧谈结束,晚安。”
不一会儿,大家的呼声此起彼伏,而我也慢慢地沉进梦里。
第二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样,顶着如枯草般的头发、穿着蓬松的睡衣、拖着笨重的鞋子、打着沉沉的呵欠,去到那个正炸着喷香的油条、煎着香味喷鼻的烧饼的早餐摊前时,老板恐惧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