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福我吧,为我不知道的一切。
这确实是我的全部。
我热爱着一切,就像你知道有一个太阳。
——费尔南多·佩索阿[葡]
遥想过去的几千年历史里,我们的祖先信奉着女娲抟土造人,亚当取下的肋骨变成了夏娃的古老传说。科学日新月异地发展,为现代世界祛除了魅惑性,似乎也让人类与世界的连接形式天翻地覆。
如今我们对自然的认知几乎不再带有神秘性,头顶的太阳不是三足金乌,而是遥远外太空里的一颗星球;生命在死亡的一刻就戛然而止,不会在轮回的路上经过奈何桥,饮下一碗孟婆汤;人类只是由猿猴进化而来,并非得到祝福的上帝之子。没有了这一层莫测的光环,如此普通的我们究竟缘何存在于世界?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李白,《春夜宴从弟桃花园序》),凡世纷纭变换,无法究诘,面对广阔的时空,即使豁达如李白也难免产生渺小如草芥之感。但他告诉我们,把目之所及的一切留存在心里和诗里,是与世界连结之“道”。
“快艇、渔船、远处的巨轮,和岸边人群的剪影”,人类文明赋予了大海许多新的内容,大自然的神奇力量自会让它们融为一体。我们身处美景之中,却常常忽略其中的治愈之力。
白天的太阳虽然难以直视,但你知道它随时都在用周身的能量普照人间。周末放肆地睡个懒觉,迎接你的是从窗帘缝隙挤进来的午后阳光,一束曚昽的光下,浮浮沉沉的尘埃如同钻石碎屑。此时这方寸之间的缱绻最动人,让人不忍重新整理窗帘的角度,打扰太阳的善意。
深夜的大海喧嚣而宁静,海浪翻滚,一下一下全都敲在心上。忧郁、愁苦、哀伤,一切晦暗的情绪都像海上的泡沫一样,融化进无垠的蓝里。头顶星辰闪烁,轻轻守护着你和海之间的秘密。
天空环抱星辰,土壤孕育大树,珍珠流下一颗冰蓝色的泪滴,变成了这蔚蓝深海里,你未曾听到过的动人传说。
其实又何须一位神的存在,天地万物,正在用自己的语言为你唱出这个纷繁世界里最朴素的真相——与其苦苦追寻意义,不如就在这一刻,让阳光包裹你的身体。
摘自为你读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