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点:饥饿幻觉,饥饿体验 。
他们饥寒交迫,全身酸疼,在小街上走走歇歇。闻着好运来餐厅飘出的香味,回想家中吃烦了饭菜,李宇产生了幻觉,感觉肠胃在扭曲呐喊,张大嘴巴在要东西吃。
看着中年男人扬起铁铲向他们打来,李宇拉起小光头的手拔腿就跑,后面大黑狗汪汪汪地吼叫着,紧紧追来。
在出大门时,大黑狗还咬着了跑在后面的小光头的裤子。出门是街,他们就往右边跑,又跑出了好一段距离,听狗的声音小了,才停下来。回头看看,狗没有出门,只是伸出狗头在门外吼个不停。
“吓死人,差点被咬着了。”小光头喘着气说。
“怕什么,你望望城里的狗,蹭他妈人。门都不敢出,还想咬人。”李宇回头鄙视地看了一眼仍在汪汪汪地咬着的大黑狗说。
“来啊,来咬啊,来咬老子的屁股。”小光头听李宇这么一说,胆子就更大了,虽然全身酸软,也还是要累中作乐。他弯下腰,把屁股向后翘得老高,对着门外的大黑狗,拍了拍屁股大声地喊道。
“你给知道那包水泥哪里去了?”离大门很远了,李宇突然问。
“不知道。”
“就在大门背后摆着。”
“这个杂种,还骗老子。走,回去找他算帐。”小光头一气之下就转身往回走。
“行了,行了,算什么账。就算一包,你赔得起。”李宇一把拉住往回走的小光头。
“这……这……这,这太气人。下了一车水泥,饭都没有挣得一口。”小光头气得吐血,胸口激烈的起伏着。他们边走边咒骂着那个中年男人,以出出这口恶气。
他们从来没有干过这样重的体力活,全身酸软,又累又饿,慢慢地在街上一拐一拐地走着。走着走着,小光头突然一下子跪在地上,身子后仰,右手狠狠地捶着自己的后腰。
“你这是咋了?”走在旁边的李宇看见小光头突然跪下去,觉得奇怪。
“腰酸得抵不住。”
“站起来,我帮你捶捶。”
“轻点,轻点。”小光头站起来,躬着身子。李宇蹲下身,双手在小光头的后腰上狠狠地捶着。
“你们这是咋了?”正当李宇捶着小光头的时候,一个声音在李宇身后问道。
李宇与小光头都吃了一惊,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有谁会这样问候他们。李宇站起身,转脸一看,一张慈祥的脸正关切地看着他。
没有见过,不认识。怪了,在这地方竟然还会有人关心他们的存在。这让李宇大感遇外,但仔细再望望这张脸,脸上写满了友好、善良和慈祥……
“你们咋了?”听见问话,李宇才从一脸的疑惑中清醒过来。这才看清是一个中年妇女,脸上堆满了关切。
“没什么,没什么。他…他…他肚子疼。”李宇不知所错,还没有想好如何回答。李宇赶紧把小光头的身子扭转来,向小光头挤挤眼睛,又拍拍小光头的肚子说。
“你肚子疼?”中年妇女望着转过身来的小光头问。
“对对对对,我…我肚子疼。”小光头看见李宇挤眼睛,又拍自己的肚子,才恍然大悟,是李宇要叫他装肚子疼来掩饰刚才的尴尬。没有其他办法,辩解不得,只能随着李宇,将错就错,把事情遮掩过去。
“很疼吧!”
“对对对,很疼,疼得不得了。”这时李宇才看清原来这是一个身穿红马夹的清洁工,正拿着一个火钳准备去夹他们脚下踩着的一张肮脏的广告纸。
“对不起,妨碍你工作了。”李宇意识到他们的行为妨碍这位中年妇女打扫清洁卫生了,赶快拉着李宇移开。
“前面有药店。”当他们走出几步后,听见后面中年妇女的声音。
“这是我们这几天遇着的第一个好人。”小光头听到中年妇女的声音,再与这几天遇到的其他人作了一个比较,觉得这个清洁工倒像是个好人。
“说不清楚,卖票的,当导游的,看起来哪个像骗子,但结果都是骗子。”上回当,学会乖。除了自己,不能随便相信任何人。李宇觉得这个社会好复杂,怎么有这么多坑蒙拐骗的人。
“饿死了,怎么办?”太阳西沉,余热还在大地上撕咬着,久久不肯离去。小光头左手摸着生疼的屁股,右手按着肚子,肚子瘪得像放了气的气球,深深地陷下去,肚皮紧紧地贴在脊梁上。
闻着旁边好运来餐馆飘出来的香味,咋咋嘴,觉得嘴里好干好涩,但还是长出了许多粘稠的食欲来
“靠体力吃不上饭,又不愿意偷抢。这……这到底怎么办?”一天到晚了,一口饭也吃不上,李宇也饿得清口水淌。听见小光头的话,自己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闭了眼喃喃自语。一闭眼脑海里就出现了家中的情景,很多时候,桌子上总有几个肉,猪肉、牛肉、鱼肉,有时还野味,像什么山鸡、獐子,还有兔子等。
有些还认不得,不知道叫什么,平时都吃腻了,觉得什么都不好吃,什么都不想吃。茶几上随时都有几种水里,春天有草莓、桃子、杏子,还有叫不来名字的;中秋之后有核桃、苹果、葡萄、板裂,还有各种各样的糕点,平时都吃怕了,根本没有口味,不想吃。
但现在,现在……他突然觉得肚子好饿,肚子里好像连水星子都没有一点。他好像看见了自己的肠胃,里面空捞捞的,什么都没有,就像化学课上做实验的瓶瓶杯杯一样,是透明的。
有意识地呼口气,肚皮就粘在脊梁上。装点东西进来吧,我已经在自己折磨自己了,不管什么东西都行,他好像听见了胃张着嘴巴在大声地呼喊着;我已经没有蠕动的力气了,快装点东西进来吧!肠子有气无力挤攘着呼叫着。肠胃都张着巨大的嘴巴呼喊着咆哮着向李宇要东西吃。
“吼吼吼吼什么,你们饿,我给是不饿,但我有什么办法呢?”李宇睁开眼突然吼了起来。
“宇哥,你……”小光头听见李宇的吼叫声,赶忙把自己的视线从旁边的水果摊上艰难地收了回来,望着李宇愤怒的表情问道。
“没,没什么。”李宇支支唔唔地说着。
“那你和谁说话?”
“闭着眼,我感觉肠胃张大嘴巴向我要东西吃。”李宇在小光头的追问下,没有办法只得实实在在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