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这杯酒,咱们这帮人不知道以后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我现在还有很多话想说,不过只有一句话我觉得最合适,预祝各位前程似锦。”班长说完,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我们也十分默契的一口喝光了杯中的酒。
又是一年毕业季,相处了四年的人就这么说散就散了,不过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虽然伤感,但也无可奈何,生活就像被强奸,我只能选择接受。
散伙饭吃完,大家都很默契的各回各家,因为所有人心里都明白,以后集体出动的机会不会再有了,多年以后再见面,或许已经物是人非了。
我本打算打个车回宿舍的,宿舍现在已经没有几个人了,该走的都已经走了,就连我等过了今晚也要收拾行李面对社会了。
见我要回去,老徐主动要求载我一程,见状我也没矫情,直接点头同意了。老徐是本地人,是我在大学里不多的几个朋友,算是一个小富二代,还没毕业家里就已经给他买了辆宝马,所以他要载我一程我也没觉得不好意思。
酒店离学校不远,没多久就到了,还有最后一段路汽车开不进去,我玲着从饭桌上顺来的一瓶啤酒就下车了,告诉老徐不用送了。
老徐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冲我摆了摆手就离开了,我总感觉他的笑中不怀好意,不过可能是我喝多了眼花了,我这样安慰自己。
这条通到宿舍楼的路很长,要走个几分钟才能到,反正今天是最后一天走这条路,我也不着急,就晃晃悠悠的往前走。
不过走着走着我发现有些不对劲,前面有一个穿着红色长裙的女生也在往前走,而且这女生大半夜里还打着一把伞,这幅样子实在我有些奇怪,更何况这是男生宿舍,她一个女生大半夜的不睡觉往这里跑什么?难道是过来和男朋友约会,这个荒诞的想法一出来,我却把自己逗笑了,不过笑过之后,我却感觉浑身毛骨悚然,眼前的景象像极了鬼故事里的桥段,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玉坠,这才稍微心安一些。
“没事的,没事的,人家半夜就不能和男朋友约会吗,明天就毕业了,忍不住过来找心上人也是可以理解的。”我一边自言自语的安慰自己,一边往前走。
我想走快一点超过前面的女生,这样至少能看清她的脸,说不定我还认识呢。
怀着这样的想法,我加快了脚步,但让我没想到的是,随着我步伐的加快,前面那个红衣女生竟然也快了起来,她和我之间的距离仍旧保持我刚发现她时一二十米的距离。
我的腿这时候已经开始打颤了,我很想迈开步子往前跑,尽快冲过这条小路,奈何双腿不争气,灌了铅一样死沉死沉的。不得已我又放慢了速度,与此同时仔细观察起前方的红衣女子。
这女生高高瘦瘦的,长得十分苗条,我看她的样子竟然有些熟悉的感觉。我晃了晃脑袋,赶忙把这个可怕的想法扔出去,万一她真的不是人,我岂不是着了她的道。
接下来我注意到的一幕,险些把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啊!”我惨叫一声,捂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那个女子的腿,分明没有动,她在往前飘!
我愣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脑子里已经完全没有想法了,我只能感觉到心脏突突乱跳,似乎下一秒就要从身体里蹦出来一样。
我下意识的转身往后看,这一看不要紧,我原本就紧绷的心直接停止了跳动,在我的后方,同样有一个身穿红裙,打着一把红伞的女子背对着我。
“啪”一声微不可查的声音从我身旁响起,紧接着又是一声“啪。”是东西掉落在地面的声音。
我低头看去,只见我脖子上的玉坠早已经裂成了两半,刚才那第一声轻响,应该是玉佩碎裂的声音,第二声就是半截玉块掉落在水泥地上的声音。
看着碎裂的玉块,我的心已经冷到了极点。我脖子上的玉坠是祖传之物,连我爸爸都没戴过,是我爷爷直接给我的。还记得我爷爷说过,这块玉可以抵我一条命,如果哪天我的玉坠裂了,那说明我一定是碰上脏东西了。
想到这里,我忽然想起来眼前的情况应该是爷爷所说的鬼遮眼。如果在晚上走夜路的时候听见有人在背后叫自己的名字,千万不要回答也不要回头,因为在正常情况下小鬼是分不清什么人阳盛,什么人阳弱的,而只有那些天生阳气较弱的人才能听见鬼话,如果这时候你答应了叫声,那就等于告诉脏东西你比较好欺负,那你的下场就很惨了。
至于为什么不能回头,则是因为人的体内一共有三盏明火,其中左右两肩各有一盏,头顶有一盏。如果在鬼遮眼的情况下你回头了,那么就会有一盏明火熄灭,这时候你阳气不足,很容易吸引孤魂野鬼。
刚才我脖子上的玉坠,很可能是代替我的明火熄灭而碎裂的。
在我还在想这些的时候,突然发现那女子距离我越来越近,她分明是在向我靠近,十几米的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不过在我的印象里也就是眨眼的功夫,女子就到了我的面前,不过他仍然是背对着我,让我的恐惧稍微降低了一些。就在他快要贴到我的脸上的时候,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提起手里的啤酒瓶就冲着前面抡了过去。
只听得砰的一声,伴随着一声惨叫,面前的女子应声倒地。
紧接着我就听见一阵嘈杂的声音,首先是镜子破碎的声音,接着从镜子后面冲出一个人,正是刚刚送我回来的老徐,看到老徐,我激动的说不出话了,指着倒地不起的女子,想要哭诉我刚刚经历的一切。
没想到老徐一把把我推开,冲着周围大声喊到:“都他妈别看戏了,快点出来把许诺送去医院。”
老徐话没说完,就见四周冲出来七八个人,我仔细一看才看清楚,正是我的那帮同学们。他们七手八脚的把眼前的女子抬进老徐的车里,老徐从腰间拿出钥匙递给班长,让他送这女子去医院。
我再一旁一脸蒙圈地看着这一幕,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她真的不是鬼而是人?
谁知道老徐没说话,反而先给了我一拳,这一拳不是开玩笑,而是结结实实打在我的胸口上,猝不及防之下,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正要质问老徐在干什么,老徐冲过来一把把我玲了起来。“你这个混蛋小子,好好的一桩姻缘就被你这么糟蹋了。”
看见我还是一脸蒙圈,老徐的脸上怒气更甚,不过他看我满身的酒气,直到凭我现在的智商没有点提示算是玩完。“你知道刚才那是谁吗?”老徐手指着女子倒下的地方问我。
“啊?不是女鬼吗?”我脑袋有些迷糊。
“女你妹的鬼,那是许诺,许诺,许诺。你个傻逼。”
“啊!”这两个字,我的酒立马醒了一半,比刚才碰见女鬼都要清醒的多。
见我稍微有些意识了,老徐这才把我放开,气愤的说道:“大学四年,谁不知道你喜欢许诺,只有你自己一个人傻乎乎的以为别人不知道,你这个傻逼玩意,除了你自己以外,我们所有人都知道许诺也喜欢你。可你这个怂逼都快毕业了还不敢去表白,还得让一个姑娘家家的想方设法的给你创造机会。今天吃饭之前我们就已经商量好了,等吃完饭之后演这么一出,给你来点不一样的浪漫,希望到时候你看见许诺的时候能鼓起勇气表白,没想到就在最后她要转身的时候你却给了她一酒瓶。”老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我,那样子恨不得把我给吃了。
而我此时的表情肯定还不如老徐,我想我现在的表情应该是那种被人强行塞了一口米田共,咽又咽不下去,吐又吐不出来的表情。
我看着仍然握在手里的酒瓶,抱头痛哭。
哭着哭着,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浑身一个激灵,站起来说:“不对,我看见那个女生走路是飘的,如果是人,走路怎么会是这样?”
没想到我说完这句话,脑袋上又挨了一下,“你小子记得还挺清楚的,他妈的为了吓唬你,许诺可是特意买了一个平衡车,她今天故意穿了长裙,正好把脚下的平衡车遮住。”
听到老徐的解释,我愤愤的看着手里的酒瓶说道:“谁让你他妈的一个破瓶子质量这么好。”说完我奋力一掷,把酒瓶扔向远处。只听叮玲两声,瓶子还没有碎,我忍不住又爆了一句粗口。
“不对,我的玉坠可以辟邪,只有碰上脏东西才会碎裂,这个怎么解释。”冷静下来之后,我又问老徐。
老徐没说话,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玉坠放到我手中。“这个才是你的,那个是假的,你忘了哥们是干什么的了,机制专业的高材生。刚才那个玉坠由上下两部分拼接成,中间放置了一个位置传感器和一个光传感器,只要玉坠在没有光源的情况上下和左右方位同时移动两厘米以上,它就会自动裂开。”
听完老徐的话我倒吸一口冷气,同时心里也充满了感动。“为了我你也是煞费苦心了兄弟。不过我还有一个疑问,那个平衡车呢?”
“平衡车?”
老徐看看我,又看看空无一物的地面。然后我俩面面相觑,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恐惧。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平衡车!
“你们是怎么回事,我都在这里等半天了。”
远处,一袭白衣的许诺面带嗔怪看着我们。
“操!”我和老徐大喝一声,冲向还没开远的汽车。
同时没忘捡起地上的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