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6月24日,参加工作后的第一个生日是在重庆的一家面馆里度过的。二十三年来,我的生日有过家人陪伴,朋友祝福,有过精美蛋糕,亮闪闪的皇冠在头上,旁边的美酒散发着香醇。而今年的生日就显得冷清多了,一碗牛肉小面罢了,趁同事还未回酒店,还偷偷摸摸在楼下的蛋糕店揣回一个杯子蛋糕。
昨晚和一故人聊了很长时间,她遇到了一些问题,很伤心,而我扮演者一个安慰者和分担者。我最大的问题在于没法看到身边的人难过,每当有伤心事在身边发生,我能感同身受,却言单语拙不知从何安慰,倘若这是时候我是the green mile中的约翰该多好。多愁善感的人就像一个喝饱的海绵,轻轻一挤便泪流不止。我想人们很难把一个170斤的大老爷们和多愁善感联系,但事实上我确确实实感受到存在我身上已经有二十三年的这一特质。弗洛伊德说成人的很多心理状态都与其儿时的经历和成长环境相关,理性的剖析自己,这一特质应该源于我小时候生长在一个家庭争斗变故激烈和家人关爱备至这一矛盾环境。人们爱花,将买回的花儿养在花瓶中,日日为其即将凋谢而伤心,即使他们知道花儿是属于土壤的。悲剧在于没人愿意放手美好的东西,哪怕是其即将凋谢。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事物打破不是吗?QQ坦白说里一位朋友这样评价我:表面大大咧咧,内心敏感细腻。或许表面的大大咧咧是内心的不安全感最大的遮羞布。我很庆幸在这种矛盾下我只是变得不那么有安全感而没凋败。
自从毕业,每次和家人聊天难免会提及到恋爱。我曾经极度向往柏拉图式的爱情,这一种精神上的爱情,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和谐得想云朵一样静谧,不需要考虑物质,只需要知道你爱我而我也爱你就行,这是否和学生时代的恋爱很相似呢。我也知道这种爱情是虚假的,虚如大同社会不可能存在于现实。我承认自己的恋爱观是失败的,我总是将自己的看法和不安全感投射到另一个人身上,最后我还相信了自己的假设,我很害怕打开内心,害怕表现出脆弱,害怕自己在爱情里失败倒下,会被拒绝在外。这应该是我从未意识到的。之后,我还会感觉良好继续封闭在内,不表现出自己的真实感受。我想这一点我应该不是孤独的,很多人会因为这样,导致在一起的人却不相爱,相爱的却没能在一起。
一个朋友问我:你是为什么而活。我脑海里第一个想法是:我是为家人朋友而活。教父问强尼“你有花时间陪你的家人吗?不能抽时间陪伴家人的男人不是真正的男人”。回想毕业来的一年,自己能够每周跟家人朋友通话聊天,应该就是这句话对我的影响。我无数次在脑海里幻想着家人朋友因为我能够找到幸福,我想建造一个宽敞的四合院,家人朋友们都生活在一起,早上迎着太阳聚在一起,傍晚披着霞光散去,家人朋友们不用再辛苦劳作,都能做自己喜欢的事,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而事实上,没人希望我为他而活,而是他们为我负重前行。
6月28日,是我参加工作满一年。记得刚到宜昌,陌生的城市,陌生的汽车响着笛声,过路人在身边穿梭,没有一瞥为我停留。戴着眼镜,说话还傻里傻气的大学室友算是我第一个贵人,是他掰开宜昌的双手,把我送入宜昌的怀抱。工作中也幸运有师兄领导愿意教我工作方法方式。姐姐经常跟我说,任何人,无论以哪种方式帮助过自己的人,都该是自己的贵人,没有人有义务应该这么做。是啊,想想二十三年来,多少人在白纸上为我添上一笔,小眼睛上一笔,塌鼻子上一笔......因为他们,有了我现在的样子。
二十三岁,离自己的二十二又遥远了一年。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人间,没有谁将日子过得行云流水。但我始终相信,走过平湖烟雨,岁月山河,那些历经劫数,尝尽百味后的生日会更加生动干净。时间是旁观者,所有的过程和结果都需要自己承担。如果每长一年而不觉得一年前的自己很愚蠢的话,那这一年就是毫无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