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欢乐颂4》多了,也许是因为经历相同,看完以后总是久久不能平静。为什么用平静这个词呢?是因为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有种回忆过去,说释怀吧,又好像没有,说自己耿耿于怀吧,好像又没有,五味杂陈。
以前看樊胜美,虽然也有感触,但是那毕竟是夸大版的,我遇到的事情不是那么夸张,再加上以前克制着不去想,还没有结婚,很多事情发生,也没有那么敏感。虽说以前,也是能感受到父母的重男轻女,但是毕竟只是有些事情,还没有结婚,还没有到真正让你感受到什么是真正核心的时候。
想着写出来,但是一直绕来绕去,不知道从何开始写,也许更多是我不想再自揭伤疤,我一直都是个自欺欺人的人,仿佛只要我不去看,不去碰,它们就不存在。我以为只是农村人才有的困惑,原来就算是在城市里,就算是有钱人的家庭,也有重男轻女,也许更加严重。同事和我说,她以前一直觉得她父母没有重男轻女,甚至还有点重女轻男,读书期间,她的零花钱都比弟弟多,她一直都很骄傲的跟人说,她父母不重男轻女,她也会经常拿钱给弟弟用。直到结婚以后,父母拿出20万给她买了个门面,然后跟她说剩下的都是弟弟的,家里的几套房子,写字楼,存款,都是弟弟的。妈妈还郑重其事的和她说,不要和弟弟说,房子已经转到他的名下,否则他会堕落。当时她和我说的时候,我能看出她的落寞,但是能怎么办?
而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也知道了父母的重男轻女。我母亲是个面面俱到的人,在别人眼里,她不会干什么重男轻女的事情,但是一到重点问题上,戳的血喷出来也无处说。似乎这是传统,以至于他们都不会意识到这会伤到女儿,当他们在骄傲的说弟弟小时候的生活过得有多好,吃了多少的营养品,所以现在才会这么高大,是啊,要不然我们家的基因,看我和姐姐就知道,这么矮小。弟弟在吃各种营养品的生活,我和姐姐在老家每天干农活,我也才几岁啊?营养品是什么?我还捡过别人吃剩下的甘蔗,羡慕别人有父母的疼爱。而这些我都不能抱怨,因为说起这些的时候,母亲会流泪表示她很后悔没有带我们出去。
而母亲,一直都不能理解我为什么觉得爷爷是我最亲的人,为什么会觉得只有爷爷是我童年生活中的温暖,我记得我当时看变形记的时候的感慨,有钱人家的孩子去体验生活没有错,可是为什么要让苦命的人知道自己的生活有多苦?然后还要回到那苦到流泪的生活去。如果我从来不知道生活可以这么“安逸”,或许我不会觉得上天不公。
如果说一时的无奈选择,我可以理解是生活所迫;如果说一时的嘴快,我可以理解也许时间不一样,环境不一样,我刚毕业,自己好不容易把助学贷款还完,爸爸逼迫我给弟弟打几千块钱生活费,我说没有,他问我钱都拿去干嘛了?养我有什么用?我毕业那年,还有几个月离校,就没有生活费,到处借钱,离开了学校,找工作,租房子,然后努力工作还钱,还借钱给母亲打了钱了,说好的过几天把钱给我去还朋友,可是最后……那几个月我靠着手机上和别人打打麻将,赢点生活费,也幸好上天眷顾,那几个月打麻将还赢到了生活费。
因为知道结婚以前我和老公同居了,母亲怕我怀孕,怕我打过胎影响到弟弟以后我气运,所以就不让我从大门出嫁,没有人和我说过,婚期快到的时候我听到母亲和别人聊天的时候说不让我从大门出嫁,因为爷爷去世后虽然满三年,但最后的仪式没有做。我也以为是这样子,直到听到姐姐说起,母亲为此事和她婆婆商量,全家人只有我不知道,可是为什么没有人问我有没有怀孕,有没有打过胎。别人家只有婚礼时怀有身孕才不能从大门出嫁,更有些已经不在乎,隔壁家的妹妹比我早几年结婚,当时已经6-7个月的身孕,也是风风光光从大门出嫁,虽然她奶奶是别人口中的“只爱孙子不爱孙女”。
婚前,弟弟和我住在一起,从来不需要支出任何费用,房租,水电,生活费,偶尔还要我“借钱”给他,当然都是有借无还的。婚后也是一样,后来他辞职不上班,我气不过骂了他,他生气收拾东西回家,当时没有说啥,可是过段时间,父母吵架,妈妈在群里歇斯底里质问我和姐姐,“你们到底要拿你弟怎么办,你们就不管他了吗?”后来我想着一直这样子下去不是办法,再加上母亲老是打电话来说他不上班怎么样怎么样,就叫他过来,找工作,吃住暂时和我在一起,可是暂时就变成了遥遥无期。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就是活该,看着老公的脸色,我知道他想说点啥,我就只能假装不知道。
当姐姐知道弟弟吃住都和我们在一起而不给一分钱的时候,姐姐打电话和妈妈说了一通,明确告诉她我已经成家,不能这么无条件养着弟弟的时候,目前没有给我说什么,可是好长一段时间她都不我说话。
孩子六个月了,婆婆要来带孩子,要弟弟自己去找房子,明显很不高兴,似乎是我撵人一样。我记得以前我和弟弟说我现在很穷,工资很低,入不敷出,他和我说,他一直认为我工资高,所以才和我借钱,我瞬间不知道说啥。我工资高?所以?
看到欢乐颂里的重男轻女,我想到每次家里有事,都是我和姐姐去解决,想到我结婚之前,妈妈和大姑说我没给她钱,想到爸爸要我保证弟弟结婚我要拿多少钱,想到每次说到家里的什么东西,妈妈理所当然都说是为弟弟准备的,为弟弟攒的……
年龄大了,不是变的伤感了,只是很多东西都懂了,理解了深意,怎能不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