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8月2日
“心里有一头被唤醒的猛兽,自觉可以义无反顾的奔走”
在东湖附近吃了早饭、买好蔬果,随即西行,上高原。
两年前初次到访帕米尔高原,那时耳边反复播放着陈粒的「历历万乡」:她住在七月的洪流上,天台倾倒理想一万丈;她午睡在北风仓皇途经的芦苇荡,她梦中的草原白茫茫,列车搭上悲欢去碾转,她尝遍了每个异乡限时赠送的糖……
歌声荡过,正值秋日,我背包一路南下,北风飒起,列车辗转,不断告别……一曲听罢,觉得再写意不过。
大概谁都有过这样的青葱岁月——心里有一头被唤醒的猛兽,自觉可以义无反顾的奔走,切断不必要的联系,任由世俗鞭挞,不为明天,亦对未来不做期盼,只有当下所爱,以及心中反反复复不断冒出的疯狂念头,独自颠沛,甚至陶醉,为它发狂,为它平静。
还记起一年前,在喀拉库里湖冻得抓狂的那一晚,我发过这样一条朋友圈:“此时此刻,在喀拉库勒湖和慕士塔格峰旁的星空下,冻成狗撒泡尿也是一件极其浪漫的事”。
那时正值四月,我离开重庆重返喀什,意与斑马先生西穿过红其拉甫口岸,沿喀喇昆仑公路直抵巴基斯坦。期间我们在帕米尔高原落脚数日,等待边关放行。
一年多之后,此刻的我们又坐在同样的柯尔克孜毡房门口,面对着喀拉库勒湖和慕士塔格峰,正值日落金山,冰川上反射出的霞光在水色变幻的湖面缓缓划过,云层里的雪山时隐时现。古丽正围着炉子在做地道的抓饭,掺着羊肉的抓饭还没有盛出锅,浓浓的香味就已经飘出来了。
傍晚飘起了小雨,我在毡房里收拾行李,摸了摸口袋,竟还发现一颗下午在奥依塔克时,当地小男孩爬上树摘给我们的杏子。听老乡说,今年的杏子大多都莫名长了虫。
玄奘在《大唐西域记》中曾形容此地:“东西千余里,南北百余里,狭隘之处不逾十里。据两雪山间,故寒风凄劲,春夏飞雪,昼夜飘风。地碱卤,多砾石,播植不滋,草木稀少,遂致空荒,绝无人止。”
尽管如此,这里的杏子出人意料的甜,这里的人情一如既往的暖。
屋外雪山湖泊星辰兀自斗转,屋内炉火的温暖伴着敲打的雨声。虽是毡房暖炉热炕头,我们仍然盖了三床被子。心里闪过一个又一个美梦,回首旧日往事,虽风尘仆仆,仍满怀期盼。
我们了解,这样做梦的日子并不会持续太久。心中再狂热的呐喊,若底气不足,撑不了太久;就像哪怕再细微、再触手可及的梦想,亦需要更成熟的呵护,才会细水长流。
所谓诗酒慰风尘,诗难果腹养心肺,酒不解渴润平生;仍愿你我,有梦为马,不负昭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