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张来看我,我趁中午偷溜出来见她。我们在家不知道捣鼓什么。抬头一看钟已经13点多了,绝对赶不上下午的课了。张说那咋,不去了呗。我怀着对下午不能休息的怨恨,却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收拾起包,还是去吧。她耸耸肩,那去呗,无所谓啊。
赶到学校已经超了十几分钟。张说你们这儿不是有个什么展览?我心不在焉地回答她,是个民族博览会展,但很简陋,没什么意思。她说,我去看看。说着就走了。所以我一个人去教室。
那是一间缩在角落里的多功能厅一样的教室。窄窄的两页红门,雕花镀金,有些修饰过度了。门半开着,撑开一条一指长的黑缝。往里张望一眼,黑乎乎的,没窗没灯,不知哪里的光,照出座椅是暗红色,和一团团模糊不清的人脸。就像闯进了电影院。我心咚咚直跳,有些不敢进去,害怕所有人目光集中在我身上的那一刻。
鼓了半天勇气,终于打算推门。却在这时,一个很高大的面色不善的男人挤开门出来了。他抱起手站在那儿,于是他的身体就代替了那扇门,纹丝不动。他的眼神命令我,不准进。我不由自主地昂了昂头,我路过而已,又没打算进去。边说边转了身,慢慢地往后走。
教室外边是一个大厅,正中摆着一只直径一米左右的高脚圆桌子,有点中世纪风格。一个黑西装男坐在桌旁手提一只酒杯,一个黑礼服女的站在他面前。我目不斜视直线走过他们身边,我感到变成门板的男人勾勾的目光扎着背。
动作放慢放轻松。我的目标是大厅那头的灰色布面沙发。我走到沙发前,发现那沙发比远看可大多了,简直就是一张床。我深吸了一口气,向前一跳,弯起膝盖跪坐在沙发上。我其实没想到弹力那么大,身体本想松弛下来的,这下只好伏低了,不由地绷紧了一下,免得被颠出去。
然后我故作镇定慢悠悠地翻身,一条腿架到另一条腿上。手却摸到一只胸罩,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上来的。那一男一女都朝我这边看过来,这就很尴尬了。我右手抓着胸罩,还摸到了黑色蕾丝,想甩在一边了事。可是浑身不自在。我费劲地把右腿从左腿下抽出来,站起来,冲他们走过去。我把手朝那女人递出去——自从捏到蕾丝纹路,我的五根手指再没动过,好像已经不是我的了。
她看着我。看得我想把捏着胸罩的右手怼到她脸上去。她慢慢地伸手接过去,终于露出一口白牙,说,谢谢。
啧,巧笑倩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