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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月•主题写作征文第十九期：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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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的气氛有些凝重。
项目组成立三个多月，没有一点实质性的进展，距离集团公司要求的时间节点已经过去了三个月，对于成立三十多年的传统私企而言，这样的情况早已司空见惯。
三十多年来，年年春节后要开一个多月的会，定定目标、喊喊口号、做做规划、拍拍胸脯，各个部门的头头脑脑从年初六到二月二是天天酒局，不过是各个派系一番资源分配，最后，大老板一锤子定音，该升的升、该换的换、该降的降。
老的主管和老员工们早已习惯了这一套，新空降来的高管想干成点事又处处受制，所以，三十多年了，业绩最高也就几个亿，还是在逐年大幅度下滑。
尽管如此，公司设置的各个部门，比世界名企还要齐全。
此刻，大老板黑着脸一言不发，两边坐着各部门主管一个个垂着头，已经过了午时三刻，这帮“人才”还一副宿睡未醒的模样。
“王经理汇报完了项目进度，各部门负责人都说说吧。”董事长一贯的语气和会议程序，让不少人松了口气。
会议桌两旁的各部门负责人也早有默契，左边坐的都是执行部门的主管（归大老板儿子直管），右边是行政管理的部门主管（归大老板直管）。
左边为首的项目部经理王鹤，几年前空降来的高管，他一个人的年薪比旁边几个部门的老主管加起来都多，这也是体现公司“与时俱进，招贤纳士”的大变革措施之一，此刻，脑袋快要垂到桌面下了，像是一个做了错事的小孩，等着大家批判。
依照以往的惯例，但凡有大老板参加的重要会议，负责销售的儿子（坐左首位）和负责财务及采购的女儿（坐右首位）都需要参会的，今天两人都没有参会，虽然总经办会议通知上已经很明确了，大家心里都明白，这是针对项目组的专项汇报会议。
作为项目部主管的王鹤已经汇报完了进度，核心问题聚焦在项目用款审批慢、设备采购进度慢。这也是大家都清楚的问题，作为项目负责人，他王鹤也算是老人了，现在这样汇报虽有推诿扯皮之嫌，却也是事实。
坐在右首的是人资的李总，对于在企业任职二十多年的他而言，这样的会议早已数不胜数，他很清楚老板要的是什么，按照今天参会人员来看，老板无非是敲打敲打项目部，督促督促进度。
“王经理带领项目组团队日夜奋战，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辛苦了。”李总看了一眼大老板，又扫了一眼各部门主管，缓缓开口了。
这也是多次会议的惯例，大的坐镇，小的不在时，就由他李总开言。
“今年是集团公司成立38周年，又是集团的机遇之年…”李总侃侃而谈。
大老板面无表情，一众领导一个个像是学前班小孩子一般，在纸质笔记本上认真地写着纪要。
“在金董事长解放思想、勇于创新的大布局、大规划、在以金董事长为核心的董事会带领下，集团上下乘势而上，第一季度业绩取得了开门红…”李总一边发言一边偷瞄老板。
王鹤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会议时严禁手机响铃并且不允许手机上桌，幸好王鹤低着头，能够看到放在腿间座椅上的手机，显示是父亲的来电。
老板就坐在旁边，王鹤只能当做没有看见，在职场中，态度很重要，特别是大老板在的场合想，姿态必须要端正，尽管心里想着散会就给父亲回过去，表面却是一副做错事的小孩聆听教诲的模样。
“王经理啊，办法总比困难多，我们要向金董学习，于灵魂深处闹革命，真正解放思想，勇于担当…”李总的开言获得热烈的掌声…
大老板对李总的发言予以了高度的认可，并要求其他人都“说说”。
于是，各个部门的负责人逐一进行发言，统一使用了解放思想、勇于担当这样的词组，还有几个负责人拍着胸脯恨不得把心掏出来摆在桌面上。
期间，王鹤的手机又亮了几次，都是父亲打进来的，王鹤都没有理会，大概是父亲有什么事要和他说吧，之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回电后父亲说是下个月大表姐结婚，问他能不能赶回来…
会议进行了一个上午，再有十分钟就一点钟了，大老板开始了会议总结。
从目前的大环境、大业态、大机遇，到集团公司的大整合…再到集团上下人人解放思想、敬业奉献、勇于担当，再创辉煌…
大家忍住饿，小心翼翼控制着肚子咕噜噜响的声音尽量小一点再小一点，同时，继续保持学前班小孩子一样的姿态，毕恭毕敬在纸质笔记本上认真做着笔记…
2
终于散会了，已经是下午一点五十，一点半上班的员工们一面精神抖擞忙碌着一边不时看着挂表，离下班时间越来越近了…
大家很有默契，待大老板离座走出会议室，才快速跟随 ，从高管专属电梯直达地下负二层停车场，恭送大老板上了豪华座驾扬长而去，然后作鸟散状：抽烟的、上厕所的、直接驾车而去的…
王鹤安排助理整理会议纪要，助理比他资格还老，还是大老板远族亲戚，“还让不让人吃饭了…”一句话怼得王鹤一愣。
食堂里还留有饭，大部分参会的主管都驾车回家了，这也是早已形成的默契，只有像王鹤这样家在外地的高管才来食堂吃。
点完餐，王鹤才想起来，赶紧给父亲回电话。
“你妈脑梗，还在抢救中…”父亲的声音，充满疲惫。
王鹤瞬间愣住，饭也不吃了，给父亲说了句我马上回去就挂断了电话。
王鹤从未有过的慌乱，像是小孩子弄丢了心爱的礼物，大脑一片空白，缓过神，查询当天抵省的航班已经起飞，高铁还要几经中转，只有开车最快！但也要7个多小时！只有这样，才可能在晚上赶到家。
王鹤做了几个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电话突然响了起来：“王经理，部门会议马上开始了，你现在在哪呢？”助理的电话。
哦！忘了忘了！
中午散会的时候，他安排部门下午两点半开会，现在大家都在会议室等他一个人。
“会议取消，具体工作安排我发到工作群。”王鹤很快又恢复了工作状态。
快速在钉钉上走了假休调休（两个月可以带薪调休8天，王鹤已经记不起上次调休是什么时间了），之后，拨通了老板的电话，电话接通那一刻，王鹤感觉自己像一个等待大人赐发礼物的小孩，心里忐忑不安，说明情况后，老板在电话里没有出声，王鹤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又急忙开口说会安排好工作，尽可能不耽搁工作进度等等…老板依旧半晌没有出声，任由王鹤又说了半天，最后老板说了句安排好工作，算是同意了假休。
挂了电话，王鹤才发现满头大汗，衬衫已经湿透，稳了稳神，王鹤直接驾车往老家赶。
车子驶出地下停车场那一刻，王鹤脑海里闪过一个场景：小时候考试不及格，老师训斥着要让家长来校，小孩子的他竟然煞是机灵，一番保证后，换来老师一句：看你表现。
此刻的心情和当时走出校门那一刻的心情一模一样。
公司太压抑了，王鹤有种龙归大海，凤舞九天的感觉。
突然间想起母亲的病情，瞬间，心又揪了起来。
这时，人资李总的电话打来进来：“王经理，你这个级别调休需要金董签批，况且，你一下子调休8天，和老板汇报过吗？”
王鹤清楚，这是公司的规定，需要提前沟通好才能走签批流程。
回复完李总，设备部王工又打来电话，说是结合今天上午大老板会议精神，部门计划在晚上八点召开项目设备采置专项会议，邀请参会，同时，小老板也有可能参会…会议发起走的钉钉流程，由于王鹤没有查阅确认，才又电话提醒。
然后，财务部又打进电话…
再然后，企管部又打进电话，提醒明天上午参加党员培训…
忙完一阵子，驶入高速，王鹤赶紧给父亲打去电话，得知母亲已经出了手术室，现在特护病房观察，才长出了口气。
王鹤感觉从未有过的疲惫，似是离开了公司那个令人窒息的工作环境，亦或是得知母亲手术成功，身上的精气神仿佛一下子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抽干了，肚子也咕噜噜叫了起来，多年积下的胃病也开始隐隐作痛。
路牌显示5公里后服务区，王鹤快速梳理一下思路，把车子驶入服务区。
停好车，在洗手间用凉水洗把脸，王鹤感觉清爽许多，在快餐店要了一个煎饼和一桶泡面，等待时候，打开手提电脑快速把工作安排好，发到工作群，又留了一段话，才狼吞虎咽吃完快餐。
又给父亲打个电话，了解一下情况，并告诉父亲大概晚上就能到家，并让父亲发个医院的位置。
王鹤坐在车里，看着父亲发来的定位，设置好导航，把座椅放倒，准备小憩一会，一个人开长途精神头要好，眯一会很重要。
还没躺好，电话又进来了！
接完电话，工作群里又有好多条消息，需要他回复！
王鹤扭了扭发酸的脖颈，旁边的车上，一个年轻的母亲带着一个四五岁大小的小男孩，从服务区超市出来回到车上，小男孩手里拿着大小几件玩具，年轻母亲的手里还拿着一个礼盒的玩具，小男孩满脸幸福，向着母亲说着什么，看见母亲点头同意后，小男孩开心大笑起来。
3
王鹤一阵恍惚，他那个年代，肚子都填不饱，印象中，从来没有有过这样的玩具，唯一留存在记忆里的玩具，是母亲送给他的8岁生日礼物：一套滚铁圈。
8岁时候的王鹤，是村里村西头这片的孩子王，当王鹤滚着铁圈在凹凸不平的泥土路上疯跑，后面一群小孩跟跑着尖叫着…王鹤仿佛看到了那时候自己脸上幸福开心的表情和车窗外的小孩此刻的表情一样。
高速公路像一条蜿蜒盘旋的长龙，夜幕笼罩，王鹤的心情犹如夜色一般的沉重。
凌晨一点多点，王鹤总算赶到了医院，停好车那一刻，王鹤浑身瘫软，他哆哆嗦嗦点燃一根烟，狠狠抽了一口，让自己缓缓神。
母亲已经从特护室转到病房，还算是送来的及时，现在的问题是暂时还不认人。
王鹤走进母亲的病房，母亲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和线头，床头一台检测仪闪烁着波纹发出滴滴的声音。
满头银发的父亲趴在病床边上，似乎是眯着了，双手还握住母亲的一只手。
王鹤没有吱声，任由泪水肆意的汹涌。
惊醒的父亲满脸惊喜，两个人来到病房外的走廊，父亲把母亲的病症等说了一遍。
“看明天上午吧，医生说如果恢复的好就会醒过来，否则，可能会偏瘫…”父亲的声音越来越低沉，王鹤的心也如刀子剜一般的疼。
上午九点钟，主治医师例行会诊，各项检测数据显示很乐观。
“你是她的小孩？”医生问王鹤。
“对，我是她大娃。”
“多陪她说说话，也许会醒的快些。”
王鹤让父亲回去，有他守在这里就行，家里也有一摊子，父亲也要休息休息，否则，身体会吃不消。
“娘，您大娃回来了…”
王鹤守在母亲病床边上，刚开口就哽住了喉。
一个接一个的电话打进来，王鹤一咬牙，关掉了手机。
“娘，您会好起来的！”
他心中的母亲，一直停留在年轻、干农活很麻利的样子，现在躺在病床上，那苍老的样子，让他心如刀割。
“娘，给您说个秘密，我看见老爸握着您的手抹眼泪了，您醒了可不能给俺爸说呵。”
“娘，洋槐花开的可好了，等你醒了，我和爸钩点洋槐花，您给我们蒸蒸菜，拌上香油蒜泥可好吃了，有几年没吃上您做的蒸菜了。”
“娘，俺老舅早上来看您了，拉着你的手，还和以前一样傻乎乎的咧着嘴哭呢。”
老妈和老舅是孤儿，老舅从小脑子不太灵光，后来的姥爷是他们那个村里的村长，收留了姐弟两人，后来，娘嫁到了离家15里远父亲所在的村子。
“娘，您说您出嫁那天，7岁的老舅偷偷跟着送亲的来到咱村，后半夜才被人发现，您又心疼又生气，还是揍了老舅一顿，老舅愣是没哭…您说是俺老舅饿的没劲哭！”
王鹤想起母亲之前给他们讲的老舅的糗事，不由得笑出声来。
“娘，俺爸说您今年种的辣椒可好了，早春那茬再过阵子就可以吃了，可想吃您做的面疙瘩炒辣椒了，还记得可小的时候，您大娃生病了，您问俺想吃啥，俺当时就想吃面疙瘩炒辣椒，您还是去村后汪奶家借的辣椒，吃完第二天就好了…娘，您赶紧醒了，过几天您给大娃做个面疙瘩炒辣椒。”
一个上午就这样过去了。
中午，父亲带来一大碗捞面条，放了好多的卤：“凑合吃吧，卤子没有你妈做的好吃。”父亲实话实说。
“没事爸，过两天俺妈回家了，再给咱们做。”
中午，医生又过来看了看，恢复挺好，叮嘱多陪病人说说话。
父亲让王鹤到车里眯一会，他先盯着。
“孩他娘，您大娃回来了，你睁开眼看看啊！”
病房里，父亲握着母亲的手喃喃自语，站在门外的王鹤，眼泪又一次流了下来。
打开手机，几十个未接电话，一百+的未读信息，瞬间把王鹤淹没了，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即将爆炸的火药包，一点点火星就会炸成粉末。
再次关机，王鹤发沉的眼皮终于砸了下来，依稀中，耳旁仿佛想起母亲的声音：“俺娃太累了，睡一会吧，睡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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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鹤醒来的时候，天色近晚，竟然睡了三个多小时，他搓了搓脸，除了头还有点微微涨疼，其他倒是感觉状态很好。
他在医院门口的小吃摊上买了两份馄饨几个火烧，和父亲凑合吃一口吧。
快十点了，爷俩个坐在病床前，还在说着以前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就是这些事，让王鹤感觉很亲切很温馨，浮躁的心也慢慢沉静下来。
“那年夏天，你还是个小屁孩，咱家种的青萝卜可好了，我用架子车拉了满满一车，70块钱卖给了镇上的学校，天太热了，你的小脸红扑扑的，一道子一道子像个小花猫，给你买了一个冰糕，你吃一口就扔了，说苦…”
父亲微微咳嗽两声。
“哎，那时候太苦了…”父亲说着说着眼里泛起了泪花。
“你五岁那年，在文化馆门口，给你买了一个琉璃卟嘚，您妈让你慢点吹，话还没说完，你就一下把底给吹掉了…”
父亲说到这里又笑了，王鹤以前经常听爸妈说这件事。
琉璃卟嘚学名叫琉璃嘎嘣，为手工制作，原料包括玻璃、白碱、石英等矿物质，经高温熔融后吹塑成一个带嘴的苹果型，用巧劲吹琉璃嘴，底部受压产生“卟嘚”声。
王鹤也微微一笑，小孩子的时光，竟是那般的美好，记忆中，自己好像一直没有学会如何吹琉璃卟嘚，总是一下子就把底吹掉了。
“爸，您回去休息吧，晚上我在这就行。”
快十一点了，父亲的身子骨也经不起折腾。
“在陪你妈一会吧，回去也睡不着。”父亲一下子声音低沉下来。
“动了！动了！”父亲突然看着握在手里的手，他明显感觉到了手指的搏动。
王鹤抬起头，母亲睁开眼睛正在看着他们爷俩。
“娘，您醒了！医生…”
王鹤叫了一声娘，便飞奔出去叫医生。
“这是几？”值班医师举起右手，伸出一只手指问道。
王鹤娘怔怔看着医生的手，嘴里含糊不清嘟囔着，终于，大家能听清楚了。
“这是几？”医生又换了一个手势。
这次回答的明显比第一次利索。
“他是谁？”医生又指着王鹤问。
“大…娃…”娘这次回答的很清楚。
医生也开心，最担心的就是偏瘫和出现语言障碍，目前来看，一切都挺好的。
医生交代一番，要求多陪着说说话，让病人保持心情愉快。
母亲终于睡着了，脸上还带着笑。
第二天，母亲很早就醒来，状态越来越好，期间累了眯一会外，基本恢复的和正常人差不多。
晚上，医生来查房的时候，也很奇怪，这是他见过恢复最快并且没有出现术后后遗症的特例，叮嘱再观察一下，没问题的话，明天上午就可以办理出院。
王鹤和父亲都很高兴。
“娘，您想吃点什么？我去给您买。”王鹤握着母亲的手，感觉心里特别的安静。
母亲状态很好，一直和王鹤唠着家常。
“豆腐脑、油烙馍。”母亲一副胃口大开的模样。
“你不知道在哪，你妈就爱吃老街那家的，你在这陪你妈，我去买。”父亲说着，起身走了出去。
“娘，明天差不多可以回家了。”王鹤很开心。
病床上的母亲突然不吱声了，笑容也瞬间失去了，很快反应过来，又挤出一丝笑容，怯生生问：“你啥时候走？”
王鹤的心瞬间像是被利箭刺中一般。
他稳了稳神，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娘，这次不走了，在家陪着您。”
“大娃啊，你不用哄娘，你上次回来还是四年前了，娘知道你忙，娘没事了，明天回家娘给你做蒸菜，后天就回吧。”
王鹤娘说着扭过头，不让王鹤看见眼里溢出的泪水。
19岁离开家，在外面打拼、结婚、生子、到现在这二十多年来，每次回来都是匆匆忙忙，有时住一晚上第二天天微亮就走了，有时候在家陪着老两口吃顿家吃饭就匆匆忙忙走了，这次都四年三个月没有回来了。
这几天，王鹤身心疲惫，由于他请假，公司那边换了项目负责人，人资李总说老板很关心他和他母亲的病情，给他打电话关机，让他在家好好陪老人恢复静养。
不仅撤换了他项目负责人的身份，还以项目进展缓慢为由连降三级，他知道，被边缘化了。
而这几天的陪床经历，让他一下子安静下来，就像是窑里淬火的胚胎，终于出了窑变。
他这二十年来，就像是吊在悬崖峭壁那棵树上的那只猴子，每天都努力地往上爬，唯恐一松手就掉下去万劫不复。
中午，他发起了离职申请，不是一时冲动，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定，他要留在父母身边，他要在生他养他的家乡创业。
他计划办一家文化传媒公司，利用线上平台把家乡优质的土特产卖到全国各地，妻子和儿子也很支持，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告诉老两口。
“娘，真的，这次不走了，公司在这边设立办事处，由我负责这边的业务，还想着明天回家了再告诉我爸你们。”
“真的吗？你没骗娘吧？”母亲瞪大了眼睛。
“是真的，你大娃手机关机，你大孙子刚和我通过视频，本来是要和你说话的，他已经告诉我了，你大娃在这边办业务不走了。”父亲拎着几个快餐袋走了进来。
王鹤娘这次真的相信了，瞬间开心的像个小孩子，一份豆腐脑和两个油烙馍吃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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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鹤娘恢复的出奇的好，回到家几天了，能吃能睡，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午后，初夏的阳光暖暖的笼罩着这个农家小院，父亲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母亲坐在父亲旁边，王鹤像个小孩子一样，在院子里滚铁圈。
在王鹤眼里，父母老了，倒像是两个老小孩，一点点的陪伴就很开心，一家人在一起吃顿饺子，老两口就像是小孩子过年一样开心…
在父母眼里，王鹤还是一个小孩子，就像此刻，在院子里滚铁圈的王鹤，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和他们的娃小孩子时候脸上的笑容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