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水,人已入睡,而我,在这个异地他乡,再次拿起这本写满毕业赠言和个性签名的不算精美的册子时,思绪却又一次飘回了曾经的那块一起走过三年的土地,一起奋斗拼搏的时光。十年了,整整十周年,还有多少人依稀记得,那毕业晚会上大家抱头痛哭一起许下的十年之约。亲爱的老同学,您还记得否?那句“十年后我们再相会”。
时间很快,转眼十年,十年的时光,离别了,尽管大家离得不算太远,尽管通讯已经足够发达,却还有一大半的人再也没有见过,或许,当我们在马路上再次相见,我们已是相逢而不相识了。不经意间,步入社会已数载,人已近而立之年,心已如不惑之心。或许,乍一看,人世沧桑一览无余,尽现脸上,或所谓人在社会,身不由己耳。或者官场风云,人间冷暖,或者商海沉浮,苦辣甜酸,或者生离死别,世态悲欢。而在这个纷繁复杂的尘嚣之内,而那些曾经的日子啊,而今时常想起,一次又一次地在我的梦里依稀重现,难以释怀。
毕业了,就那样道一句保重,我们各自奔天涯。而我们的哭笑,我们的泪汗,我们的拼搏,我们的呐喊,是那三年韶华时光最最美丽的故事。每一次小范围的聚会,不论生活多艰辛,不论工作多劳累,一个拥抱过后尽开颜。即使我们曾经为了鸡毛蒜皮的事情争论不休,甚至许久都见面不打招呼;即使我们来自乡村城镇,总有一些或多或少的埋藏在各自心底的成见。一切都已随风,有的只是那些日子里最甜蜜的回忆,无论曾经怎样以为。没有官职的束缚,无论长幼的区别,或直呼其名,或谓其别称,其乐融融。依旧同窗时的淳朴模样,还是争论时的倔强脾气。一切总是那么踏实,没有尘世间的尔虞我诈,只有化解不开的一生深情。是那些曾经的风雨同舟,是那些曾经的甘苦与共,当我们再度相视相拥,又一次的杯酒下肚,一切早已都在不言不语中。
十年了,十载的光和影,都说时光足够消融所有的一切,可为何这玩意却总是历久而弥坚,甚至在我的心底如美酒,越来越醇厚。或者曾经的日子,都是至情至性至纯至诚至真,如山间石上的流泉,似乡村旷野的溢彩,清洌而透明,炫目却温馨。没有名利的杂质掺杂,没有物欲的浊流侵蚀,那是我们谁都不会忘记也不会否认的简简单单的岁月,一段金光闪闪的黄金时光。曾经的那些日子啊,而今却是难舍难取难分,无法辨识。我们是飘零的风筝,我们是连丝的断藕,我们的人和思想在放飞,而我们的心因那份曾经的情曾经的事在那些不大不小的空间里徘徊,久久常在。是毕业晚上上的那首再回首,还是那首朋友,或者是再过若干年我们来相会,而思念的种子萌生并渐渐生长的岁岁年年,都只能是自己在这个静的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和空调的转动声的夜的笔下,成为一个又一个的故事,然后我的孩子会知道,或者某年某月某日我的孩子的孩子也会知道。
或许是人老了,或许是认识的人太多,或许是失去了太多,于是我总喜欢时不时地想起曾经的日子和曾经的人们吧。曾经的鹰击长空般催人奋进的豪言、曾经的高山流水般凌云壮志的壮语、曾经的不可一世的“为中华崛起而读书”的立志、曾经的知难而进的“有志者事竟成”的共勉、曾经的正花季雨季的青春旋律、曾经的恰同学少年的飞扬神采;或者成长的烦恼、或者备考的压力、或者叛逆的日子里无法无天的自我放逐、或者走向成熟的日子里没完没了的从头再来、或者一起分享初萌的对漂亮女孩的倾慕之情、或者共同创作理想的对未来日子的向往之心……一切的一切,早已是永恒的经典,这一辈子经典中的经典。
曾经的照片已泛黄,有些人已到了天堂,曾经的信件也因为岁月的脚步和生活的奔波而失落各方,而我再次郑重的拿起那本册子时,我的记忆变得越来越清晰,每一份记忆一点一点地重现,然后沉入心底,那是这一辈子的财富,永远值得珍藏于心的财富,或许,我将携着这份曾经的也是永远的财富,走过漫漫人生路。而在未来的某些日子里,亲爱的您,当我们再度在一个陌生或者熟悉的地方擦身而过的时候,您是否也会有意甚至是无意地想起,我们曾经是同窗——为了梦和理想一起走过一段的人? (涂燃2011-06-18凌晨草于鹭岛,酒后)
【原创】亲爱的老同学,您可曾记得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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