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时,二十多年不曾联系的同学聚在了一起,席间同学们兴高采烈,久别重逢的喜悦写满在每个同学的脸上。大家高谈阔论,说说现在的生活,又一起回忆美好学生时代。
说着说着,话题竟扯到了我的身上。一位住得比较近的同学说:“咱们大家还记得群主大人上学时的厉害吗?那时候都不敢和她说话,一说就追着打,我都被她打过好几次,真不愧是老八子(老豹子)!谁知道现在这么好,真不敢相信啊,早知道当年追你了!”
“对对对,群主那时候真的好凶,比我们男生都厉害,我也被打过。”另一位同学接道。
“就是就是,群主那时候就假小子一个,成天留着短发,我们男同胞可没少受她欺负。”
……
哈哈哈,一场同学聚会,竟成了男同学批斗我的大会,看着这帮老同学,我微笑不语。
“你们说的我咋都不记得,我只记得群主那时候阳光帅气,学习又好,我老是抄她作业。”一位女同学替我申辩道,其他几位女生也跟着附和。
听听,阳光帅气,那不是形容男孩么,看来在男女同学的心中,那时候自己确实是个假小子吧。
其实同学们没冤枉我,“假小子”这个称谓确实是我童年和少女时代的写照。
小时候因为是家里最小的孩子,父母姐妹的宠溺,把我惯得比男孩还淘,上树掏鸟,下河摸鱼,捅马蜂窝,带着小朋友去果园里偷果子,和男孩子打架……这些事可没少干。
父母虽然爱我,却从不护短。挨了打的孩子被他的父母领着去我家找父母理论。
父母为了给他们泼火,就打我。我左躲又躲,父亲和母亲就把我绑在院里的椿树上,用粗粗的棍子打我,背上打出一道又一道青痕,四姐抱着我哭,可就这也没把我打怕。
没过两天,又有被打的孩子寻上门来,母亲把我摁在床上打我,还没等她动手,我两条腿乱蹬,踢中母亲的肚子,疼得母亲蹲在地上,吃了好多天药才好。
晚上,听见母亲对父亲说:“这孩子,没个女孩样,长大了可咋办啊!”
那时候四姐还未出嫁,四姐夫经常去我家干活,我的顽劣他一清二楚。所以我嫁人后,性情大变,他对姐姐们说:“想不到,你们姊妹中性子最凶的老八,谁知道竟是个最通情达理的人”。
其实大家只是看到我表面凶巴巴的样子,但那可不是我的本性,不管是小时候打人,还是上学后打人,那都是他们碰触了我的底线,我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的打人的。
记得小时候那一次打人是一个小男孩欺负和我玩得要好的小伙伴,为了保护她,从小个子就大的我把男孩摁在地上胖揍了一顿。
然后我们转身走时,他用石块又偷偷砸我们。气极的我也捡了一块石头,朝他扔去,结果手头特准,砸着他的门牙,以至于现在他的门牙还是半截。
于是他的父母找上门去。我挨打最狠的一次就因为此事,我也因此落下老八子的绰号。
至于那几位同学所言,他们光说我凶恶,他们当年自己都是调皮的样子肯定忘了。
那时候我是最烦别人喊我这个绰号的,谁一喊我就忍不住火气,我不会骂人,最直接的方式就是谁喊打谁。可他们老是屡教不改,只能喊一次打一次啰!
上学时,我虽然依旧顽皮,但学习却让父母很省心,十二岁那年,考上重点初中。父母嫌我小,不想让我去上,说连个头发都不会梳,怎么能照顾了自己。
那时候我的头发又黑又密,一直都是姐姐们帮着梳,今天扎着马尾,明天辫两条小辫,花样不断,把同村的小姐妹们都羡慕坏了。
可执拗如我,为了能去重点中学上学,央求姐姐把头发剪得短短的,从此,短发就陪伴了我整个中学时代。
那时候自己的打扮确实也如男孩一般,夏天白衬衫,黑裤子,秋天穿着和男孩们穿的一样蓝色运动衣,再加上性子直爽,确实像个男孩子吧。
我记得曾经有几个女同学开玩笑说非常喜欢我的样子,如果我要真个是男孩子就好了,就嫁给我。
哈哈哈,可就这样子的自己还会有男孩子喜欢,还收到几封情书呢!
多年后,与一位曾经喜欢过我的男孩重逢,他说对今日长发飘飘的自己颇感失望,说我完全没了当年的样子,根本就不是自己心里记着的模样。
我问他,自己当年根本就是假小子一个,为什么会喜欢我?他说那时就喜欢你短发的样子,阳光帅气。
哈哈哈,听听,又是短发又是阳光帅气,不是假小子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