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母亲,我想从头说起。母亲来自农村,没有受过很高等的教育。
她是在妙龄之季嫁给了父亲。父亲在和母亲认识以前,尚且没有穿过毛衣毛裤。不是爷爷奶奶家穷,而是单单没有他的。说也奇怪,以前的户口是只要父母有,孩子跟着便可上户,而户口,也单单没有父亲的。因此我们也顺理成章的变成了黑户。
父母刚刚结婚,爷爷奶奶就把写有两人结婚时借钱的账本交给了母亲。于是乎,在我家的前几年过的紧紧巴巴。父亲是井下工人,当时还没有机器挖掘,大部分靠人力,以防矿工干活劳饿,矿上给他们每个人发两个烧饼,91年国家经济发展没有很快,烧饼自然而然硬的硌牙,父亲把别人不吃的烧饼捡回家来,母亲给我们蒸热了当干粮吃。父亲是个实在人,勤勤恳恳,从不偷懒,又不抽烟不饮酒。在他们结婚年底,便有了我这个小宝宝。母亲没有工作,是全职太太,在家细心的照料我,打扫家里,给父亲洗衣做饭。在我的记忆里,父亲上四点下班回家,母亲会带我下楼给父亲买两袋红腾方便面,再加两个荷包蛋。或者是父亲上夜班,母亲不允许我和妹妹吵吵闹闹,她给父亲包饺子。秋天的时候,父亲下班回来,母亲为他做好饭,我们一家人吃完后来楼下乘凉。有些时候,母亲拿上小板凳,在楼下织毛衣、纳凉,等父亲下班推着自行车回家。父亲休息的时候,母亲会和父亲一起给我们家的园子浇水、除草;会一家人上山摘核桃。此时此刻,写到这里,都是充满了我七岁以前的回忆的。我们幸福的一家人,过着平淡朴实的生活。
1998年阴历8月,我的父亲照常上班去了,可是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母亲当天向往常一样坐在楼下给父亲织毛衣,见父亲还不回来,就让我去眺望。我们坐等右等。等来的是几辆陌生车,我依稀记得有人下来,问了哪个是母亲,然后走到母亲面前,说了几句,母亲就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晕了过去。我和妹妹也被抱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