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瘾】A.D.2016
晚间散步至学校一角。这里仿佛早已被人遗忘,杂草丛生,还有生锈的铁器,走近了观察,大约是经历风吹雨淋的自行车残骸,俩轱辘已被取走。
我忽然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就应他一声,转头去看,竟见着一张丑陋到扭曲的脸!他神情痛苦目光涣散,可又带着执着。我在禁毒馆见过这样的科普图片,他一看就是瘾君子。
“我需要粉,让我……”他双目无神,说话也有气无力。
“你都是鬼了你咋吸毒?”我觉得好奇,便问他。
“你把它烧着了,我可以吸烟气……”
“可我没有。”我丢下一句话,扭头就走。
这家伙已经死去,竟然还有这么大的毒瘾,太恐怖了!
回寝室后我跟学姐说了这事,学姐觉得奇怪:“毒品只能作用活人,这家伙一定是因为心理作用才要吸毒,他生前该成什么样了?真可怕。”
话是这么说,可那瘾君子不知。两天后,他自己找到我寝室,将一小包白粉丢在地上,对我说:“现在你可以烧了……”
我拒绝。
他的脸忽然变得狰狞起来,七窍流血,表情甚是扭曲,五官都发生了位移。
“我是鬼!”他叫嚣着。
我指指正在他身后撸袖管抡胳膊的学长学姐,淡淡道:“我的学长学姐也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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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猫】A.D.2008
花猫出现了。天将黑时,我在回家的路上看见一只黑背白肚的花猫。
花猫远远地瞅我一眼。
花猫在通往我家的楼道内等待,自斜上方俯视我,仿佛是我冒失随它回家。
花猫跟我进门。
花猫跑去父母的房间瞅瞅,并且发出低吼。
花猫毫无顾忌地跳至沙发上,瞅着在一旁上网的我,家里只有我和它,寂静得很。
花猫被我用鱼罐头招待,满意地笑了。
花猫见大人回家,于是跳下沙发,大摇大摆走到门外,我送它下楼,恭恭敬敬。
花猫陪我玩耍片刻,又瞅我一眼,蹿入草丛消失不见。
花猫离开多日,我再见到它时才得知它是家猫。
花猫瞟我一眼,像是不认识我似的。
花猫就像是为了什么才跟我回家。那一晚,我坚信它保护了我。
(改编自真实经历。)
【古筝】A.D.2014
高考后闲来无事,买了台古筝置于房间内。有一阵子,每天夜里,我都能听到有人弹奏。由于白日忙这忙那,睁不开眼了,只能迷迷糊糊地听。也许是怕吵到邻人,对方弹得不响,就那么轻轻地弹,琴音如远山清流。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谁会半夜三更跑进我房间弹古筝?!
我愤愤然在房里暗处架起了摄像机,睡前开始录像。
第二天播放录像带时,我看见了我自己,双眼分明是闭着的,有力的手指在弦翩然起舞,刚中带柔。
不,那不是我!
我立刻坐到书桌前。“猫又,你喜欢弹古筝?”我在纸上留言。
“嗯。因为你喜欢。”第二天他那清秀的字跃然纸上。
但从此之后他没再去弹,仿佛担心那会影响我的生活。
【模拟世界】DEAD WORLD
电梯载我去了另一个平行世界。那里的计算机技术已足够发达,但仍没有发现灵魂的存在。那里的人利用强大的计算机模拟出与现世几乎一模一样的虚拟世界。这套系统便被称为“模拟世界”。
“那么,如果有一天模拟世界的人意识到自己的世界只是一串代码,他们会怎么做?”我问一位技术人员。
“在我们的设定中,模拟人永远不会意识到这一点。我们也会定期检测,以保证不出差错。”技术人员转过椅子面对我,回答道。
“那么,所谓的‘现实世界’会不会也只是计算机模拟出的幻境?编程者不会给我们意识到这点的机会对吗?”
一瞬间,技术人员表情僵硬,以机械动作将椅子转了回去,继续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打着,一字一句回复道:“对不起,这个问题不在我们的回答范围之内。”就像机器一般。
【马虎】A.D.?
小时候妈妈为了让我好好睡觉,编造了一种怪物叫“马虎”,说它天黑了就会出来,把不听话的小孩吃掉。连我这么机智的小孩都信了她的。
这并非因为妈妈描述得有多逼真,而是由于小时候每到夜里真的能听见窗外有低沉的声音。长大后声音自然消失。我一度以为那就是“马虎”。
不知那声音是因“马虎”而存在,还是“马虎”因那声音而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