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重温了一遍《匆匆》。
在像我学生这么大的时候,我可以把这一篇翻来覆去的背出来。然而,到了现在,我才明白作者的意思。世事往往如此,等你明白的时候,已经羞愧于说出口了。
我在想,这世上那一样不是匆匆的呢?时光、健康、爱情、青春、美貌·····`·无论是什么,我们都是抓不到手的。就连我们自己,也是一样的。上帝给我们的,不过是作画的场所与期限罢了。
但奇怪的是,短暂里往往衍生出永恒。我们热烈追逐的那些美丽事物早已湮灭在车马红尘之中,但当你回首追索,他们曾经惊艳了的那段时光,依旧让你忍不住虔诚赞美热泪盈眶。
就像河畔的水仙花少年,即使傲慢到连山林女神也要心碎到化成一道回声,也还是有无数殉道者前赴后继。在《威尼斯之死》里面的美少年塔基欧则是把传说中的美丽具体化了。更别提《情书》里更加符合我们东方人审美的美少年藤井树了。相信他在图书馆读书的那一幕,不少人是屏着呼吸看完的。
青春的美丽,让人欢欣鼓舞。人生中再没有时光比它更加艳丽夺目了,即使它美得无知无畏愚蠢又盲目。王尔德一生爱美人,在他的笔下,也有一位著名的美人——道连·格雷。随着年岁的增长,他的美貌变成了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皮囊里滋生无数秽物。
所以,青春时候的美貌,有时候甚至可以弥补性格品德上的不足——把刻薄说成是直率,愚蠢说成是天真,傲慢说成是不谙世事。那是因为青春可以带来无限的好的可能。而这些,一旦等你年岁稍长,就变得不可忍耐并且罪加一等了。
而像小王子这类温暖又忧伤的美少年,他们的早慧为自身的美貌打上了层层的光圈,变得既柔和亲切又遥不可及。这一类人永远优雅克制,把自己的生活过成一首追忆似水年华的诗。可是旁观者永远也不会清楚其中的代价,就像他们体会不到蚌病成珠的疼痛一样。
还有一种美少年,他们少年的时候灰暗而普通。仿佛为了弥补他们的勤奋和努力,上天延长了他们的青春时光。他们怀着一颗不肯停歇的心,不停的在路上奔波,为梦想哭笑呐喊,感染了一批又一批的少年。
青春不可追忆,美丽不能挽回。
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