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令之棋子|孤战

“那是一场惊天动地的人神对战,是一个神和接近神的对决,在那场杀伐境地里,除了他没有别的人类,我们都是置身事外的凡人而已。”

我们不知那场对战有多少人类目睹,只是后来听闻结果的所有人都唏嘘不已,那一场声势浩大的对决源于一个少年的无畏挑战,他对天神说:“喂!我要向你挑战,没错!就是我这个少年。”

他的无畏从不来自无知,他是人类手里打造出的最完美的棋,这天才少年,其每一步行动,每一挥舞的剑锋,都来自人类世界中最高的水平。他从未战败,所有人敬仰他同于神一般存在,只是人类从来不曾瞧见过天神,而他们的神就在抬头目光所及之处。

直到那一天,这个少年,背负着全人类所有希望的少年,站在山崖之巅向天神下了战书。浓云密布,天空骤变,狂风卷起沙土,迷了所有人视线,神降的天神踏着云端,从天而落,天神说:“何人与我一战?”堆集在山崖上,和山下城镇的所有人被强大之气所压迫,噤声,唯有那仍是少年姿态的,踏步而出,“我。”

“小孩儿?”天神眯眼打量。

他把披在身后的披风一扯,露出磨得蹭亮的宝剑“今日我及冠了。”似乎还不适应头上发冠一般,不由得扶了一扶。天神能看出这少年的气,浑厚地游走在四肢,这般气蕴是他在人类身上从未所见,“这里嘈杂,不如换个界地。”天神手一挥,周遭物换星移,山崖开始徐徐降落,身后山体崩塌,城镇遥遥往远方退去,人、畜翻转成了倒立的影子踩在脚下,他们处在一片空旷处,所有真实存在的事物围绕他们成了一个平台,忽的脚下的土地划出方正的线格,他和天神站在线的交汇处,那线游走,最后竟是成了一个庞大的棋盘。

天神说:“落子无悔,请。”少年拔剑问:“何以胜之?”“一试便知。”天神手里用空无凝结成一把双头剑,跃身而起,“噌~”存在与不存在的剑气啸开一道口子,少年被来者之力一震,从半空逼落,正好坠在另一条线的中心,“第一步。”天神说道,少年低头,瞧见自己所站立的地方出现了一颗白棋,随每一次交战落下的地方都会成一颗棋子,以人代棋,唯破此局,乃能得胜。

“人,不过神之手所创。”

“错,神乃人之信仰所成。”少年用力挥舞剑锋,以合适力道控制自己的角度极度刁钻,若能伤及对方,至少让对方无心棋局之势,落下之时又极尽身形落在绝佳之地。

一番对战,竟是双方未曾料到的苦局,“少年,我敬你。不过可惜,你走的每一步我都能看出你的下一步。”少年以剑撑地,狼狈喘息,不能输,即便今日战死于此,也不能负了人类寄托。天神说:“若今日在此,我是人而非神,我必败无疑。”少年起身,执着举起剑,“来!下一步!”

又是一道剑气之争,攻之不备,以柔化刚,半空中的武道之术对决激烈,落在土地上的围棋之势又暗流争涌,棋势又不同于武道,讲究不得贪胜;入界宜缓;攻彼顾我;弃子争先;舍小就大;逢危须弃;慎勿轻速;动须相应;彼强自保;势孤取和,围棋十决,取死棋与活棋中道,实地与虚势伪装。

棋局过半,少年伤,胜之无望,天神问:“再战?”

“战。”

一棋定局,少年败。

少年跪在地上,眼神里依旧倔强,鲜血从剑伤处涌出,天神却不受半点损伤,一个响指,山河突变,他们又回到了那个山崖之顶,所有人看见此情景心里了然,无不绝望凄厉之色,“我输了。”少年说。

“不,你赢了,世间没有凡人有如此接近完美的本领,你胜不了我,因为我是神。”

少年抬头,“别忘了,有信仰才有神。神的无所不能来自人的有所不能,你以为人的死穴是神,反之亦然。”继而说道,

“到底你我不过是棋盘上的黑白子,相互桎梏。”

天降大雪,迷踪飞鸟,白茫山巅上,少年收起宝剑,鲜血染红了衣衫,亦然回头,留给世人和天神一道无法言说的背影。

像是凄绝,像是不甘,像是永不言败。

少年的失败依旧证明了人神间的无法逾越,但直到有一天世间流传出这样一句话:

“啊,那个最有勇气的天才少年,那个接近过神的人,他执着过上帝的棋子。”

End.文/苏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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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令之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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