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了，火还红……
左手添着柴火
右手拉着风箱
我是那小小的烧火姑娘
整个厨房腾起雾气
母亲还是仙女
在云烟里忙绿，且不忘微笑着
看向我
斑驳的小木桌上摆满饭菜
晨色里的院子也洒过清水
那些长相普通的鸟
停在晾衣服的绳子上
（到今天我才觉得它们其实
风情万种）
母亲解下围裙
我抽薪断火，干净利落
小凳子高矮不齐
坐下来每一朵笑都亘古如一
母亲笑我脸上没洗干净的灶灰
父亲笑弟弟嘴角挂着的饭粒
弟弟笑我
我笑弟弟
吃完那顿饭已很多年
如今是我备着晨炊
我只用右手轻轻一拧
蓝色火焰迅速燃成规定的样子
圆圆的，没有一丝火星
我像做了一场梦
就醒在此刻，斗转星移
而窗外仍是
天蓝云白，人世安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