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早晨的第一缕阳光照醒。三月的阳光,鲜嫩、洁净、充满生机。晨练的人、赶集市的人、送孩子上学的人 ,沐浴在这一片金灿灿的阳光里,尽情随意地享受着这顿鲜美的“阳光早餐”。
小林子被我从温暖的被窝里唤醒,摇摇晃晃地走向卫生间。把整晚憋着的一泡尿,撒到差不多一米远的墙壁上。寂静的早晨,因为小林子的那泡尿,变得沸腾。
个性无瑕疵的小林子,居然有这种陋习,实在令我痛心。看着他继续甩着小鸡鸡撒尿,我立刻发出一声足以令火车引擎都感到惭愧的尖叫。而我那亲爱的小林子,则依然面无愧色的继续他的动作,小嘴里还吹起了口哨。我那个火大呀!感觉头顶都冒出了青烟……我在想,那么大的火,放个锅子在我的头顶,是不是也能把鸡蛋给煎熟了。
不管他有多坏,早餐还是要给他端上桌的。小号的眼睛一看到碗里的面条,刚刚还春光明媚的小脸,立马就阴云密布。嘟着个小嘴一副我欠了他几百万的样子。声声控诉我的不是:“我都说了不在家里吃早餐,这一吃我保证我就要七点十分才能走了,迟到了你负责”。说话的模样一点都不客气,仿佛我才是那个罪该万死的人。“你如果在床上穿衣服能快点,刷牙洗脸能快点,怎么会迟到”。“可是现在很晚了呢。”说这句话时几乎是用了全部的力气吼了出来。“可现在才六点五十,你吃碗面条要半个小时呀!”见他吼我也吼,比谁声音大还不简单哪。干架嘛,我可是最拿手的。这么美好的早晨,就在我们的吵架声里悄悄溜走。
中午放学回来,已然忘记了早上发生的不愉快。叽叽喳喳地向我汇报学校里发生的新闻。两个鼓鼓的腮帮,红红的,像极了那苹果,看起来一副很好吃的样子。 他穿着鞋子就往沙发上跳,从这把跳向那把,手舞足蹈地挥霍他的激情。沙发和椅子到处都是被他踩后留下的泥土和灰尘。你要是往我家沙发上坐了坐,我敢保证,那灰色的泥土能粘在你的裤子上一个星期。而被他踩出来的污垢,老是纠缠我,让我时时都有挫折感。
发现我们家的房子好像一天天在变小,小到再也装不下我们一家人和家里的各种问题。 中午,小林子对着碗里的米饭不停的效劲。慢吞吞的,好像那碗饭要吃上整整一个世纪。看他在碗里也很努力地扒拉着,可为什么送到嘴巴里的就只有几粒米。那种慢,仿佛我在饭里加了某种不能入口的东西。每次看他吃饭,都会让我心生悲伤。到最后,那碗饭就又被他无忧无虑的浪费掉了,很利落的被倒进垃圾袋中。“厨中有剩饭,路上有饥人”。平日里我曾那么努力地教导,可在他的记忆天空居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吃晚饭时,小林子突然问我:“妈妈,你认为你美吗?”“不美”我有点委曲地回答他。“妈妈,你也不要伤心,你应该这样说,每个女性都是天使,只是有的出生前是头先朝下的”。拐着弯来骂我,这个损人不利己的家伙。但更多的时候是他带给我的快乐。春天里的一束花朵;夏日里的一只鸣蝉;秋天里的一片落叶;冬天里的一个雪人。都是他送给我的礼物。
生活比小说还要离奇。拥有小林子,不仅仅只有伤心,更多的时候都是甜蜜。而我的小林子,就像三月的阳光,鲜嫩、洁净、充满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