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小的时候就一直希望可以和别人接吻。不是父母,也不是随手可说的那种么么哒,而是像电视上演的那样,两人紧紧地拥抱,像要揉进对方的骨肉里,交流最深的吻,然后一起美好地生活或是惨烈地死去,有最妩媚的阳光和最清新的场景。
然后,某一天,我突然就谈恋爱了,意味着我可以合法地亲吻某个人了。我一直以为我会孤独终老的,没办法,生平十八载暗恋别人无数还从来没被人喜欢过。再三个月后,初吻降临。
吻这件事十分玄妙,说来是"初吻",其实没有什么意义。接吻,看起来就是两个人嘴唇贴嘴唇,或者说是一个人用嘴靠近另一个人。一个人出生开始就不停地用嘴在接触东西,为什么不能叫吻呢?一出生轻吻空气,然后大力吸一口,啼出嘹亮的第一声。饿了喝母乳,亲吻着母亲盛满乳汁的乳房。终于可以吃饭了,强吻着一粒粒饱满的白米饭。上学后会背唐诗,抱起来啵一声。
初吻,恋人的一厢情愿,或者是说"初次荷尔蒙作用下的吻"的简称。这样讲显得爱情龌鹾又不堪,然而爱情在生活和理想面前,确实太过渺小,比人类比之宇宙还渺小,然而没有人类的宇宙,对于人类本身,并没有什么意义。
初吻来得触不及防。
那些天我生病了,相当怕冷,有个人形抱枕不抱真是太吃亏了。我引狼入室般请他和我一起睡。我被搂在怀里,突然轻轻地被问,"要是我亲你会怎样?""你会被传染的。""我不怕。"我愣了一下,接着,他就强吻下来,初次运作,急不可耐地就想让舌头长驱直入,不过一秒,就又急急地退出来——我咬了他一口。我很委屈,第一是惊吓,这么突然;第二是失落,真是太不浪漫了。这个租住的地方采光不是特别好,总是感觉天阴阴的,我想要的阳光呢,我想要的花呢?那天晚上特意关了灯,怕是我有意无意的暗示才造成了他的冲动强吻。咬了他一口,他失落地放开我,默默地滚到一边,"电视里都是骗人的。强吻女孩是会被咬的。"我默默地回抱住他,然后就是不可描述的500字。
有时候现实是否美好都无关紧要,反正记忆若有若无,半真半假。
吻这种东西,容易上瘾,一发不可收拾,是一种食髓知味的东西。然而,目前为止,最打动我的,是那一次。
那一次,我去见他,坐在外面的桌上边看书边等他。他打电话问我在哪,我简单回了两句就挂了。过了一会儿,突然想回下头,就看到他在身后。他站着,托着我的头,低下头,轻轻地亲了我一口,凉凉的嘴唇软软的,很快就离开了。然后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大概喜欢的吻也要天时地利人和吧。
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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