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从暖烘烘的被窝中爬起来,有点急不可耐的打开门,见那几天的雨点已换作无声的雨丝儿,可惜这连日的阴天已晦暗的心再也无心欣赏她的舞姿,只盼着谁能撕开那浅浅灰深深灰的云层,露出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那蔚蓝蔚蓝的晴空和那云卷云舒的小美好。今日里痛下决心,冒死也要去植物园看看牡丹,然后赶紧回我那大漠深处的幸福家园了。
搭老公朋友的顺风车,在一个陌生的站台跳下车子,为免目的暴露又被那群大男人笑我民勤沙老鼠,他们那知硕鼠也是一路从诗经中跳出的小可爱。潮湿阴冷的大街多站一秒钟都让人冻得无法忍受,赶紧跳上一辆驶来的出租车。雨中的凉州城,那寛宽的马路,竟想着汉时的车马走过该有何等的壮观。
绿化带中由墨绿色的小榆树,黄绿色的金叶榆和红通通的红叶石楠三种鲜亮的色彩,间错形成标准的S形,枝枝相扣,叶叶紧挨着,那高矮都修剪的一般齐整,长得错落有致。红,绿,黄,红,绿,黄,跟着行走的车子一路的奔跑,甩也甩不掉,看得让人有点眼花缭乱,我太不喜欢这样精心雕琢的画面。远处近处满目一座座拔地而起的现代化的高楼,威然屹立在如烟的雨雾中。
凉州,做为古丝绸之路的重镇,在历史的长河中曾经发生过多少鲜为人知的故事。文庙的西夏碑,雷台的汉墓,还有为供奉中国佛教翻译家鸠摩罗什大师的舌舍利而修建的罗什寺等,可惜做了十多年凉州媳妇的我,也未曾去真正了解过这座有着深厚文化底蕴的古城。“凉州七里十万家,胡人半解弹琵琶,”如今的繁华凉州,又岂是十万人家,那路过的每一个陌生面孔,可否曾是胡人的后裔。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边塞诗人岑参,王昌龄,王之涣等都曾到过这个古时的军事要地,留下脍炙人口的诗篇。
几分钟之后,好客的司机把车子停在路边,告诉我走这条道可最快到达牡丹园。踏上植物园北门(其实根本就没有门,)雨又开始蠢蠢欲动,路的一边是高大的核桃树,见前面有撑伞的祖孙俩,便快步追了过去寻问牡丹园的确切方向。若是换了晴天,怕是那牡丹几里外就能闻到香味了。
在阿姨的指示下,来到这几亩地的花前,远远地竟然发现那儿除了绿色还是绿色,不该有其他的点缀吗?一路想像着今日的牡丹丛中可能只有我独自在风雨中,差点就乐出声音了。然而丰满的理想,不得不面对骨感的现实。
开败了??高涨的热情瞬间被无情的冷雨浇得拔凉,我冲进牡丹丛中,细看时才见那庞大的花枝上一个个硕大的花骨朵还在带着一颗颗细密的雨珠儿,不急不缓的静静的孕育着花蕾,也有一俩朵只待正午阳光稍微一烈,它们就会急匆匆的拆开自己,盛开成一朵朵最最好看的花儿。花开的境界,那种无声胜有声的禅意,如一个新娶的美娇娘,在一点一点的掀去神秘的盖头,人静花喧,大自然的美,美得让我们无言,发呆……
我心有不甘地踩着脚下无名的小草,在沾满露水的花丛中细细的寻觅。想着去年来时,正是花开时节,牡丹园里游人如织,那建于园中心的牡丹亭内更是人潮拥挤,花前的路面被踩踏的光滑细腻,空气中花香伴着脂粉的香气,和着阵阵嘈杂声,真有点心疼那娇艳的牡丹。今日里,人面不知何处,只因牡丹尚未笑春风。也好,希望还在。
想来,草木原也是喜欢热闹的吧!总要等风和日丽的日子,才会展示自己的一代芳华,满足世人对它的仰慕之情。如同这烟雨中的西凉,总要有更多的人一页一页的翻开它的过去,慢慢地去了解,去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