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见缝插针——宦官的发展起点
秦国灭亡后,宦官的发展随着汉代外戚群体的崛起而相应崛起,整个汉朝宦官的发展始终围绕着几股势力争权夺势。在外戚专权中曾谈到,西汉初年,国家实行无为而治,对于丞相的权利刚开始是没有设立限制,随着丞相权利的不断发展,影响到了皇权的集中,皇帝逐渐意识到要将相权分割,于是设立尚书台这一官职体系。尚书台便成了百官之本,逐渐取代了丞相官职,而尚书台的人员任职,除了外戚就是宦官。尚书台宦官与皇帝之间一直存在微妙的关系,他们历来被皇帝利用,以达到限制其余群体的目的。
但是汉初毕竟是汉初,国家政治体系不完善,国家对于宦官的发展在各个方面都层层设限,这时宦官的发展是在夹缝里萌芽。汉初国家围绕在君权和相权的斗争中,无为而治的治国理念将国家权力交到丞相手中,不得不提及汉初布衣丞相为此时的经济发展,社会稳定贡献力非常显明,权力的天平逐渐偏到了相权的一方,刘氏也本是布衣出身,对于权力的把控力度十分强势,大肆剪除异姓诸侯后,焦点转移到了丞相身上,君权和相权逐渐走到了对立面,这种既互相依附又各怀心思的争斗,政治局面逐渐复杂化,宦官借助这复杂局势吸取养分,开始成长壮大起来。
宦官尚食比郎中,谒者、执楯、执戟、武士、驺比外郎。
——《汉书·惠帝纪》
汉书史料最早关于宦官的记载中,是皇帝将自己的饮食健康,生活作息安排给了宦官手中,由于直接掌握着皇帝的日常饮食,关系着皇帝的 健康以及生命安全,所以此部分宦官受到格外的重视。除了照顾皇帝的起居饮食,宦官逐渐在其他各种领域活跃起来,开始插手政治事务,在吕后专政期间,宦官张释卿借用在后宫长期接触吕后的契机,为吕后巩固权利而出谋划策,得到了吕后的重视。
故《汉书·高后纪》中记载:“八年春,封中谒者张释卿为列侯。诸中官、宦者令、丞皆赐爵关内侯,食邑。夏,江水、汉水溢,流万余家。”
这是自秦以来对宦官进行得最大一次封赏。这种分封受爵在政治上意味着宦官群体已经摆脱了奴隶性质的地位,跻身于庞大的政治群体当中,成为了高层官僚体系中的佼佼者。
以上两点政治背景,是宦官群体崛起重要的起点。
非常庆幸的一点是在治国发展的汉初,宦官发展受到来自复杂局面中的各种限制,故这种权利的斗争暂时没有影响到国家的发展,这些因素来源于以下方面:
其一:最开始在君权和相权关系还较为平缓之时,皇帝虽然想亲信宦官,在丞相还未受到打压的时候,其权力的制约仍旧限制了宦官的发展。
其二:此时朝内还有九卿的官僚体系,以及外戚 的重重干涉,限制,也使得宦官的发展受到限制。
前面说的宦官张释卿虽得到吕后封赏,但也仅仅为一时之气,尚未有成风之势。又如《汉书·爰盎传》记载:
“宦者赵谈以数幸,常害盎,盎患之。盎兄子种为常侍骑,谏盎曰:“君众辱之,后虽恶君,上不复信。”于是上朝东宫,赵谈骖乘,盎伏车前曰:“臣闻天子所与共六尺舆者,皆天下豪英。今汉虽乏人,陛下独奈何与刀锯之余共载!”于是上笑,下赵谈。谈泣下车。”
宦官趟谈因为多次受到皇上宠幸,时常暗害袁盎,袁盎感到忧虑。袁盎的侄儿袁种担任侍从骑士,手持符节在皇帝左右护卫。袁种劝袁盎说:“您在朝廷上羞辱他,今后再说您的坏话,皇上也就不会相信他了。”汉文帝外出,赵谈陪同乘车,袁盎拜伏在车前说:“我听说陪同天子乘坐六尺高大车厢的,都是国内的英雄豪杰,如今汉朝即使缺少人才,您为什么惟独与形体残毁的人同坐一辆车呢?”皇上于是笑起来,让赵谈下车。赵谈哭着下了车。
由此可见宦官不仅在政治上受到层层限制,在思想上也不受待见。
到了汉武帝时期,我们在外戚崛起中谈过此时汉武帝为了加强中央集权, 强化个人专制,限制丞相的权利,除了起用外戚群体,也把手伸到了宦官群体当中。首先是调整少府管辖的的宦官机构,精分了宦官工作种类,故此扩大了编制,其中最重要的一项是"中书谒者"官职的设立,中书谒者又称“中书令”,负责在皇帝书房整理宫内文库档案,与皇帝有频繁接触的机会,其主官称中书令。(普及:武帝时期司马迁中年以后,掌天官学识过人等原因,以太史公的身份担任中书令,朝位在丞相之上,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中书令,恰好司马迁也是宦官。)武帝之前只有“中谒者”一官职,并没有“中书谒者”,而后又将”中书谒者“更名为"中书谒者令”,标志着宦官干政进一步合法化。不仅是“中书谒者令”的增设,在宦官原本的机构体系也随着需求进一步扩大,如“永巷”为“掖庭”,设立八丞,宦官增置七丞。这些令丞官位的增设,宦人由奴仆的地位上升至宫内主管官员;至此以后,宦官在宫内逐渐行尚书之职,权力进一步扩大,进而参于朝政谋议,出纳诏命,退而为皇帝亲随,侍从游乐。
经过这一时期宦官插手政事的合法化,宦官专权登上历史舞台,便是早晚之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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