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一下:
借用“各有各的不幸”这句话,可是,能有什么不幸呢,我像是夸大了悲伤,可是悲伤却是实实在在的存在,不过,存在的忽近忽远。
这次唠叨的内容有些沉重,也就那样吧,忽远忽近的时刻总是不经意间的。
我还记得那些年。
那些年是这样的:
一出门就是不那么宽阔平坦的马路,当年是砖块铺成的样子。因为乡下总是会有拖拉机之类的经过,所以砖块经常能看到缺眼睛少鼻子的。
你总是会对我说,慢慢走,要看路啊。要是摔倒开始哭的话,你就开始给我唱那个只存在于我脑海中的歌谣,(已经无法回忆起歌词)。
夏天总是那么炎热干燥,吃过下午饭的我们就分头行动,你和那些邻居的奶奶爷爷坐在门口的大树下扇着扇子,拉扯着东家长西家短。
我呢,就会跑到小伙伴的集聚地,捉迷藏,警报被盗,跳方格之类的游戏。每一个人都跑地汗津津的,天色早就不是那一份炎热的白,清凉的黑早就袭来,我们仍然不愿意散开,直到家门口传出自己的名字,一声比一声更悠长,我们才会约定好明天的时间欢快的蹦跳散去。
回去之后,你总是会对我说,快去洗洗,这样清凉凉的睡觉才舒服。
过年的时候,一切都照常拥有。新衣服,米糕,卤猪蹄,搓丸子……从来都不会缺席,不仅如此,你还总是会带我去县城那个所谓的大超市,从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品中开始挑选,基本都是我的阿尔卑斯,你的辣条,全家人的火锅配菜。
大年三十那天晚上,我们貌似一直都是更古不变的火锅,自己买来一切,炒好底料煮好鸡汤,鱿鱼毛肚都在老爸的要求下切得同火锅店的不差分毫。
我们都鲜少拍照,可能是因为我的缘故,你们太怕触碰到我自己锁起来的小伤痛。若我是一个拍照拍出来美哒哒样子的少女,或许我会止不住拉着你们留下每一分每一秒。
我还记得你总是告诉我说一切哪有白来的,所以过过苦日子的你总是那么节俭。我们会一起去捡塑料瓶然后到垃圾场卖钱,买冰凉凉的甜冰棍;我们会提着小塑料袋走在马路上捡拾过往焦煤车辆掉落的零星煤炭,聊着天,读着课文。
有这样一幅画面,你总是坐在那个光亮明媚的大窗子前,可能补着袜子磨出的洞,也可能是缝制着新的鞋垫,我记得你还自己做出过手套,口罩等等。
你的旁边就是我,我总是坐在那里写着寒暑假的作业,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真的十分暖和,所以,我总是会有些熬不住,然后睡在炕头,这时你应该会悄咪咪的看着我。
这些年。
我们变了也没变。
以前我从来不觉得钱重要,因为我已经很幸福了,真的幸福得不像话,所以,我不要钱,我一点点都不想让铜臭味沾染到我幸福的味道。
现在,它不是臭的,它真的是个香饽饽,争先恐后。包括你,即使是现在身体大不如前,你还是坚持做点什么。我总是说不要做了,待着就好了。
我真的是一点点都不懂,跟个傻叉一样。最近你们身体都不太好,我又来到了学校,貌似对我而言这些东西太远我够不着,也没有太大影响。但那个圈子里的人开始一个接一个进入充满消毒水的地方,各司其职已经不能够分配这些仅存不多的闲置劳动人力,我真想回去,尽管我也干不了什么。
那天和你谈论好久,说了好多。白发却要离家在远方照顾住院的儿女是一种莫大的悲哀吧,回想起当年自以为是对的选择没想到现如今竟然成为自己祸根的掩埋。老伴独自住院,儿女们都在尽力,每一个人,貌似在这个时候都成了对方的累赘,包括我。
说起当年我对这个家的感觉,你告诉我,钱这个东西怎么能不重要呢,不然怎么能让我吃一顿又一顿的火锅呢。
其实都是我一个人创造的理想国。
我以前总是会想,若是你走了,你们走了,我会怎么样,疯掉,不成样子,这些都是我几近崩溃后对自己描述。
然后我又在想,或许因为想多你们走这个事情,我可能在每一次想的时候就将眼泪都撒完了,以至于到那一天我都是笑着,看你们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