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源泉，
常年送来清凉的慰藉；
也不止像险峰，
衬托你的高度，增加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不够，
我必须是一株树的形象与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陈风吹过，
我们都互相致意。
但没有人
听懂我们的言语。
你有你的桐枝铁杆，
像刀、像剑，又像戟；
我有我的红硕花朵，
像沉重的叹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坚贞就在这里，
爱——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
足下的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