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前一天,安冉发来消息,说她要出发去云乡了。
我这才想起来,之前安冉提到过,她想去云乡旅游,我那时说有时间的话陪她一起。但是,这回她邀请我一起去的时候,我恰好没时间,就婉拒了。
不过,我对她说,等她返程,我可以去接她。
三天后,安冉返程,我依约去火车站接她。
出站口人群熙攘,这次我一眼就看到了她,背着大大的双肩包,拖着小行李箱,像个小朋友。
我一手接过安冉的行李箱,另一只手牵起她,向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直到走进餐厅,我才反应过来,今天好像一直牵着她。而她没有抽走手,也没有说任何话,仿佛已经习惯这样亲昵的举动。
我问她:“怎么突然想通了。”
“不是想通了,是接受了。”
她的回答听得我一头雾水。
吃过饭,我牵起她走出餐厅。四月份榆州气温已经回暖,她的手还是冰凉的,我握着她的手揣到我的风衣口袋里取暖。
下午刚下过雨,晚上虽然雨停了,但路上还有积水,安冉穿了一件拖地裤,看她提着裤腿的样子,我索性走到她面前背起她。
她很轻,我想我抱着她转几圈都不成问题。
背着她走过一小段积水和泥泞之后,见地面上积水少了,她喊:“放我下来。”
于是我轻轻放下她,牵着她走到车前,开了导航送她回家。
我们还是默契地没有立马说再见。
“你闭一下眼睛。”
我乖乖闭上双眼,期待着安冉接下来的举动。
片刻,我眼眶感受到她手指冰凉的触感。
“你眉骨是挺高的。”
“哦,是吗?”我睁开眼,有些小失落。
她看着我浅笑。
我趁机在她嘴唇上轻啄了一下。
她语气里带了些愠怒:“怎么还偷亲呢?”
“这怎么能叫偷亲呢,分明是……光明正大地亲。”
她撇撇嘴,没再说话。
我抱着她,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她这次抱得格外紧。
“你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以前你一抱我,我就想哭,但是今天,那种情绪就像干涸了一样……”她喃喃着。
我摩挲着她的头发,没有再听下去。
片刻,我感觉肩头滴落了什么。
我缓缓松开她,为她擦去眼角的泪:“怎么哭了?”
她看着我勾了勾嘴角,扯出一个微笑:“没事。”
“我去帮你拿行李。”
“嗯。”她点点头。
我把行李箱送到她面前,她的表情复杂到我找不到词去形容。
我们互道再见,然后,她转身离开,我也加速开车回家。
那之后,就没再见过安冉,也没有主动联系过她。这次回榆州,也没有告诉她。
看着夜幕下安静的影院,想到和安冉相处的这些点滴,只觉得恍如隔世。
安冉给我的感觉很奇怪,我常常觉得我好像一眼就能看穿她,又觉得我无论如何都看不透她。
不过有一点,我非常肯定,那就是我和她不合适,我们不可能有结果。
安冉曾经问过我,如果没有结果,会不会觉得遗憾,我想了想,回答“会”。
大概是会遗憾的吧。只是,这种遗憾相比起其他东西,不足挂齿。
更何况,不是她,我也会遇到其他人,发生其他故事。人生的际遇永远不会停歇,所以不必为一个人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