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想过离开你的时候就悄悄的。每天偷偷拿走一点行李,最后一天当你回到家,发现我的东西都不见了的时候,会不会是一脸懵逼。说实话。我幻想了无数次你当时可能有的表情。每一次都会把自己逗笑,笑到最后眼泪都流出来。关于你会不会疯狂的满世界找我的这个可能,我从来没想过,因为我知道你并不会。
我搬走的那天,还是老老实实的趁着你在家的时候收拾好了我所有的行李。你大概在客厅一直抽烟,我站在客厅看着一地的烟头差点就脱口而出“你是想让我在你坟头上跳尬舞嘛?”之前在网上看到少抽一根烟就可以多活三秒钟,我刷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正跟你坐在床边一起抽烟抽的云里雾里。我用脚尖踢了踢你说“以后少抽烟吧。少抽一根烟可以多陪我三秒钟。”你一脸不屑的看着我“你不是也抽?”我气的伸出夹烟的手指着你“就照你抽烟这频率,我以后都能在你坟头蹦迪了。”你哈哈笑着掐了烟走过来把我抱在怀里说我这水平只能算是尬舞。之后每次你抽烟抽多了我就大叫着要在你坟头跳尬舞。其实每次看你抽了好多烟,我都默默的也多抽上几根,想着你既然不想多陪我三秒钟,那这三秒钟我也不想要了。
拿着行李看着你低头抽烟也不看我,我默默的清了清嗓子。我没有按之前想的那样偷偷走掉,大概是想跟你好好的告个别吧。毕竟我跟你的这个故事没有什么像样的开始,但我还是想好好的写个结局。作为一个伪文艺女青年,还认真的搜了好多句子。比如走过去拍拍你肩膀说“千山你独行,不相送了”,再比如“祝你以后有酒有肉有姑娘,能贫能笑能干架”,再或者“愿你以后的路无悲常喜,所有的泪都是喜极而泣”。句子都是好句子,祝福也都是好祝福,但我都没说。我这么小心眼,真的希望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笑都笑不出来。
那我该说什么呢,我们都没有正式的说过开始,所以结束的时候我想潇洒的扔给你一句“分手吧”都做不到。想到这我有些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你连说分手的机会都没有给我。你掐了手里的半根烟站起来看着我也不说话。我认真的看着你的脸,从额头眉毛到眼睛,从鼻子嘴巴再到下巴。记得那天我抱着你说万箭穿心我不怕,跌倒摔破我也无所谓,我一直都眼里装不下任何人的跑向你,可是我好像有些跑不动了。你说跑不动了呀,那就爬啊。然后你的腰被我掐的青了三天。是我不想跪着爱你最后却只感动了我自己,当时想着,哪怕你对我有那么点在乎,就会走向我吧。剩下的路,你不走过来的话,就算了。你看,我们就是这么算了的。
看了你半天,感觉自己的眼眶有点热热的。我低头摸着行李箱的功夫听见你说“我……”,等了半天你也没说什么别的,我说“别忘了你曾经答应我的事。”这大概是你唯一正经答应过我的事情,是有一次闹着玩儿你把我惹哭了,你哄了一会只能抱歉的看着我。我说你答应我件事吧,你说好,估计当时我说要月亮你都会想办法去摘。我说如果最后我们分开了,你一定不要主动联系我。你看着我想了一会然后答应了,我还诅咒你说要你在离开我后的每一天都疯狂的想我却得不到我的任何消息。现在想想这个诅咒真是太恶毒了,如果是我大概会疯掉的。
在我的注意力再集中到行李箱上的时候,手机响了,来接我的朋友已经到了楼下。真的就只剩下最后一句话了,可我的脑子里却有着千千万万的话。你走过来想接过行李送我下楼,我没松手,终于抬头再看着我最喜欢的这双眼睛。里面无数次的倒映出我的样子,开心的,笑着的,难过的,哭泣的,那些我爱着你时候的样子。
“不用送了。”我听见自己说。“以后要是有机会,也别再见了。”说完就拉着行李转身下楼。我默默的数了三个数。开门之前数了一次,关上门之后又数了一次。你并没有追上来,连再见也没有说。说什么呢,我都说以后不要见了哪来的再见,这一刻我又佩服起你的机智来。不说再见的告别才是真的告别吧。我之前问过你如果我们吵架我气的跑掉了你会不会来追我,你说我根本不会给你机会让你跑掉啊。现在想想这句话的意思大概就是我不会去追你。
下楼后我直接打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朋友帮我把行李放到后备箱,她上车之前好像往楼上看了看。起车的时候她说“你都不回头看看阳台嘛,万一他在阳台上看着你呢。”我说不需要,他不会看的。朋友又递过来一包纸巾,“别哭了,擦擦吧,妆花了你又该大惊小怪说自己不好看了。”我接过来放在一边,直接从包里拿出墨镜戴上,“他说了,在外面遇到事情,即使是没忍住哭了也要酷酷的。”
你教会我很多事情,除了要当酷酷的姑娘,最主要的应该就是当你用尽全力争取过却依然没有结果,这种感觉大概就叫“认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