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葵,我流浪了好多年

那些年少悸动

“小葵,快看快看,一航在操场打球啊,快快快,和我过去看看。”

谢小葵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被李蛮蛮拽着,跟着跑了。谢小葵嘴里还叼着半块面包,一时间,那露在外面的面包随着每一次奔跑上下晃动。谢小葵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心里os“我的面包啊。”

谢小葵急忙地挣扎开李蛮蛮的手,护住自己的面包,“李蛮蛮,你能慢点吗?我的面包啊。”

李蛮蛮嫌弃地看着谢小葵,“谢小葵,你就这么没用,我的终身大事,还比不过你的面包吗?”李蛮蛮推了推谢小葵的头,小葵一脸无奈,“蛮蛮,人家一航可能都不知道有你这号人呢?”

“谢小葵,你说什么?”看着李蛮蛮想要暴走的模样,谢小葵突然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立马就转身就跑。就这样,一场猫抓老鼠的游戏开始上演。


李蛮蛮喜欢林一航,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不,是李蛮蛮所有朋友都知道的事情,当然也包括谢小葵。所以,李蛮蛮曾经向他们宣布,谁也不能和她抢男人。当时谢小葵嘴里咬着饼干,眼神游离地盯着盘子中仅剩的一个曲曲饼。为此,她还挨了李蛮蛮一声喝令,“谢小葵,你听到了吗?”小葵看都没看蛮蛮一眼,就拼命点头,“听到了听到了。”

所有人都哈哈大笑,宜宜对蛮蛮说:“蛮蛮,小葵心里只有吃,你不要为难她了。”

李蛮蛮心想,也是,谢小葵那么喜欢吃东西,有吃的对她来说,比什么都重要。所以,当时聚会的好友都有了男朋友,最后也只剩下李蛮蛮和谢小葵难姐难妹,成天腻在一起。所有人都知道,李蛮蛮在等林一航,谢小葵在等更好的食物。


课间的时间,李蛮蛮照例跑到小葵的座位边,只是这一次李蛮蛮看起来有些扭捏,小葵咬了一口饼干,眨巴着眼睛问:“蛮蛮,你想干吗?”

李蛮蛮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一样,从背后拿出一个饭盒。小葵一看,两眼立马发光,向那饭盒扑去,“吃的!”李蛮蛮立马就把那饭盒从小葵面前缩回,“小葵,这可不是给你的。”

小葵嘟起了嘴巴,“那给谁?林一航?”

李蛮蛮连忙捂住小葵的嘴巴,看了看四周,小心翼翼地覆在小葵的耳边道:“小葵,你能帮我拿给一航吗?”

小葵一听,“不能。”

“谢小葵,我们是朋友,你连这个忙都不肯帮吗?”

“蛮蛮,你上次也是这样说,上上次也是这样说,上上上上…次也是这样说。你不能换个说话吗?”小葵反抗道。

“好啦,小葵,好小葵,你就再帮我这一次。”李蛮蛮对着小葵做出了发誓的表情。


小葵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了。

操场上,林一航正在打球,阳光正好落在他的发上,汗水顺着发梢滑下。谢小葵回头看了一眼二楼角落的蛮蛮,蛮蛮此时正为着她加油打劲,她没有办法,只能继续前行。

林一航刚好坐在椅子上,用毛巾擦着汗水。小葵咬咬牙,心想也不是第一次,反正告白的又不是自己,走了过去。谢小葵把整个饭盒递到林一航面前,林一航抬头看了她一眼,“怎么?”

谢小葵心里还想着李蛮蛮的讲稿,“林一航同学,你好!”说着鞠了个躬,谢小葵想,蛮蛮这些东西都是哪里学来的,俗爆了好不好,但是身体还是不自觉地随着蛮蛮的教程走。“我是李蛮蛮同学的好朋友,不过你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这是李蛮蛮同学特地为你做的,请你吃吃看,尝尝手艺。”

毕竟是第n次念叨这段话了,小葵觉得自己现在就是闭着眼睛也能背出来了,不过她心里也想着,蛮蛮果然是蛮蛮,就连告白都这么霸道。

林一航似乎对这单对话也是很麻木了,就等着谢小葵念完。小葵见他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对话,于是也自然地把饭盒放在椅子边,转身就走。

“谢小葵,你难道没有其他话要说吗?”林一航突然把她喊住。

小葵悻悻地回过头,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但是转念一想,这是蛮蛮奔现的好时机啊。于是试探性地走过去,问道:“一航同学,你是不是被我们家蛮蛮感动到了,要不要….”

“不要。”小葵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如此决绝,一时间自己也只能再一次尴尬地转身,了结这段对话,“哦,那行,我走了。”

“把这饭盒拿回去,我不吃。”林一航突然厉声道。

小葵再一次尴尬地转身过去,这是要旋转跳跃的节奏啊。“这不到饭点了吗?一航同学就吃嘛。”小葵抬头看了一眼二楼角落的蛮蛮,那眼里充满的光芒,实在不舍得它毁灭。

“不吃,”林一航再一次答道。

“你现在没有胃口就算了,待会再吃也行,我先走啦。再见,对了,你是还要上场吗?加油。”小葵像是受惊了一样,一口气地说完一段话,然后落荒而逃。

背后,是林一航无尽的注视。


那顿饭最后,林一航到底吃了吗?小葵想。不过就算他吃了,估计蛮蛮也是没戏了,追林一航的人太多了,蛮蛮的竞争对手太多了。这可能是这个年纪最苦涩的暗恋了吧,当然,这句话不是说蛮蛮,而是小葵自己。

高三报志愿的时候,蛮蛮让小葵去打探打探林一航报考了哪里,小葵提着脸皮再一次拜访了林一航,“一航同学,想去哪个城市呢?”

“谢小葵,你去哪个城市?”谢小葵打死都没想到林一航会反过来问她,于是开始小鹿乱撞,含糊其辞:“哪里都好,我这人嘛,有美食就行。”

“那,到底是哪里呢?”林一航突然对上她的眼,小葵发现,林一航眼里的光,是自己一直一直在追寻着的,可是也是在那一刻,她想起了蛮蛮眼里的光,那种光,是一样的。

小葵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跑了出去,跟蛮蛮说,林一航不肯说。蛮蛮嘀咕道,“小葵,你这最后任务完成得不好。”但小葵心里只浮现着林一航的脸。

最后,林一航,蛮蛮和小葵三个人,去了不同的城市,时间和距离似乎把年少的情感冲淡了。

我们在同一个时区,却有着一辈子的时差。小葵想着。


周末的一声铃声把小葵叫醒了,她不耐烦地按停了闹钟,恍惚间,想起了昨晚自己似乎梦到了年少时期,嘴角不觉上扬。林一航,或许再见也不过是陌路人。

蛮蛮是下个月的婚礼,新郎自然不是林一航,小葵跟试穿着婚纱的蛮蛮说起林一航,蛮蛮只是说,谁会把年少的爱情当真呢?

小葵跟着蛮蛮笑,却想着,我会。

蛮蛮宣布喜欢林一航的时候,小葵拼命地往嘴里塞着曲曲饼,为的是忽视蛮蛮义正言辞的宣告。每一次给林一航送饭盒的时候,小葵不愿意,不是因为觉得麻烦,而是害怕林一航和蛮蛮真的在一起,自己会不会后悔,会不会想闹,会不会装不下去。

分别后的每一年每一天,小葵会偷偷地看着林一航的动态。蛮蛮不再是他们的阻隔,可是时间它是。


蛮蛮结婚的那天,林一航也出现了,少年不过褪去青涩,眼眸还是清澈如水。小葵发现,自己真的从来没有放下过,一刻也没有。

林一航也看到了小葵,朝着小葵走了过来,小葵觉得周遭的空气都停止了,心里却还想着见面的第一句话要说什么呢?你好?好久不见?还是?

“谢小葵,我流浪了好多年。”

一句话,猝不及防。

林一航看着谢小葵,他不喜欢她的介绍是我是李蛮蛮的同学,我不在乎李蛮蛮是谁,我只在乎你是谁。从初见,至现在,至未来的日日夜夜。

还好,不止我一个人把年少的悸动当真,谢小葵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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