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屌丝的阿福自嘲长得有些无奈:眉眼细河,开合难辨;五官平凡,排列局促;黝黑国脸,胡渣杂生;脑门油亮,三寸无草。
作为浩荡死磕产品的屌丝大军一员,阿福属于少数的坚守派。十载漫漫,日子过得时而悠悠,时而奔腾;时而为了两百块租金与房东破骂,时而挥霍着千金请兄弟闹腾吃酒。从画图小助理到屌丝产品经理,从替人打工到自立门户,万变不离产品。捉襟见肘时求爷求财,风投将至时胆怯羞涩,坐拥资本时惴惴不安。过山车式的市场,起起伏伏,上上下下,梦幻般得不切实际。
阿福日子不知怎地过法,只知越来越“伪屌丝”。嫁接资本豪门后,追忆成了阿福的安慰剂:那个愣头青,那个傻傻痴痴做试验的愣头青。老婆说试验时的阿福,隙缝眼神中放出黑闪闪的光,月牙般的酒窝,坚毅得中透着性感。键盘瞧得哒哒的,手指灵巧间变成了跳动的符号。绕脑的集成板,晦涩的编程语,在阿福的眼中皆是上好的作料。三天二日,阿福手中便生出感性的花。那份专注和笃定诱惑得让老婆不能自拔。
十余载,阿福的产品,堆成了小山:功能奇特,形态迥异,堆满了屋子,填满了时间。或“僵尸”,或“死尸”,或“孵化”,如自己长相,未有满意见人之日。
阿福说自己熊样,闭门不见人自嘲欢愉。可现今,拿了别人的钱,便不得止不住得拼命拍粉。粉把黑脸遮盖得越来越无暇,自个的心亦随之越来越荡。粉嫩得如棒子偶像般,却不知如何洗脸示人。粉扑在脸上烧得生疼,但却魔咒般,越扑越厚,不知如何舍弃。一边一群弟兄们嗷嗷待哺,一边一群成堆的产品苟延残喘。实验室的日子渐行渐远,商人的觥筹交错越来越频。阿福说,丢了屌丝的活儿法,失了屌丝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