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陈青砚
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因为太饿了,我就把关注点都放在吃上面。我一抬头,看见我的一个朋友正在斜着头不知往哪个方向看去。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了一位穿着迷彩衣服、面色黝黑的民工大爷。大爷干瘦干瘦的,饱含沧桑的脸颊上布满了皱纹,深一条浅一条,纵横加错;他吃饭的时候呗挺得很直,眼睛虽然充满了疲惫、心累,但还是保持这个姿势,眼睛的注意点很少放在饭上,只是不时地向前方或者左右看去。大爷和和他的朋友几乎没有交流,但是他的朋友都是认真地低头吃饭。我从侧面看去,大爷的侧脸有点像《人民的名义》中张丰毅岁扮演的那个角色,给我的感觉有股莫名其妙的……敬畏。
究竟在敬畏什么,我也说不清楚。
我继续低头吃饭,一言不发,心里却缓缓地流出一股股心酸的苦水:这是谁的父亲,又是谁的儿子。
我第一次看到这句话,是在某一个知乎答主的回答的一个问题里:你在哪一刻觉得生活实在不易?
我翻遍了几乎所有的回答,每一个答主都从不同的角度,从不同的出发点,从不同的职业,来解析这个问题。唯独这一句话,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这是谁的父亲,又是谁的儿子。”下面的配图是一位在风雪交加的火车站前,坐在冰冷刺骨的地上,双眼红通通地低头吃着干硬的面包,身边还放着一个半人高的被丢在风雪里的红蓝色条纹的编织袋。接着这个男人毫无预兆地仰天大哭,滚烫的泪水混着冰冷入骨的雪水汹涌而下。照片的背景是人流拥挤的火车站,从外地回到这里的,从这里又要离开回桑梓地的,人流在不断地穿插、交织、融合、分离,成为这座城市或者下一座城市的新鲜血液,奔腾不息。
有位名家说过,城市就是一群人孤独群居的地方。因为你不知道这些人来自哪里,停留在这里多久,又将去往哪里。
我对面坐着吃饭的朋友这时候开口说话了,她说:“我想起来班导的话。”这时我心里刮起了一股冷风。班导刚刚在课上跟我们闲聊道这个话题。她说去年的时候,她去食堂吃饭,发现一大群人穿着麦凯乐或者是其他附近公司的服装坐在食堂里闲聊。班导是属于那种风风火火意气风发的职业女性,骨子里属于封建女性软弱、娇滴滴、三从四德的思想微乎其微。班导准备坐下吃饭的时候,那个外面的人说,不好意思,这里有人了。班导就质问他:“请问你是这里的老师或职工吗?您知道这里是学校内部食堂并且不对外开放的吗?”那人据说是灰溜溜地走了。
班导是好心,她说,外面的人都是在社会上流动的,身上不知道会有没有随着唾液、口水传播的疾病,她为了整个学校师生的安全,向学校领导反映了这个情况。于是,门卫保安严加看管,不让外人进食堂。后来我们这一届就再也没有看见过有外面职工在学校里吃饭。
我整合这两方的态度及感情倾向,也没有批评指责那一方的想法。老师是进步负责的,外面的职员想进来吃饭可能是因为食堂的饭便宜好吃,哪一方也没有出格的地方。可是我在想,有没有第三种方法,有没有一种既可以保证学校师生安全,又可以照顾校外辛苦小职员让他们吃得健康又实惠的方法。
我想,是有的。总会有这样的人站出来,和政府沟通,和学校领导交流,在多方面博弈的情况下,找到一条最行之有效的方法。比如,食堂可以提供专供外来人员吃饭的餐具,可以提高消毒的技术,可以与外面的企业合作,甚至提供外卖订餐服务。
这些都是可以的。
这时就是需要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敢为天下先的人才。
我相信,这一天马上就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