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厌其羽,走兽厌其毛。今天可真热。
“俺曾经有一个朋友,他叫林辰凯。悄悄跟恁说,他可厉害了,是一个大学生咧。”我抑扬顿挫的说着,心花怒放里带着一丝黯然,我竟有这样一个朋友。我的听众个个嘴列着,眼眯着,听得是津津有味,大伙像看到小贩扔的烂西瓜似的,眼里放光,盼着我继续讲。
“一群臭乞丐,这么热的天,臭死了,滚开啊,别挡道”一个撑着把花伞·浓妆艳抹·体态臃肿的中年妇女匆匆走过,而我们只看到她的那对布满血丝的白眼珠。
对,我就是个乞丐,也称叫花子。过了中秋节,我就25了。没错,中秋节是我的生日。每想到这,我都不禁苦笑。
我是个孤儿,不,印象里我好像还有个爷爷,我们俩住在一间泥砖做的老房子里,只有我们俩,从没第三个人来过。爷爷每天都去很远的矿上上工,每天晚上我都去家门口等他回来,直到夜色下看到大老远出现个穿着大褂子、瘦瘦小小的身影,我才放心下来并飞速跑过去,搀着爷爷。爷爷每次回来都从他那与身体极不相称的大褂里兜拿出一瓶干净的水给我,我盯着看半天,从没见过这么干净的水。我们在一个很缺水的地方,就连平时做饭的水都是浑的。只听一声脆响,我迫不及待的拧开瓶盖,一把就递给了爷爷,因为刚进门时我就看到爷爷的嘴唇都干裂流血了。那水真的很干净,透明的。也很甜。
只不过我5岁那年,爷爷不见了。
那天,太阳升的高高的,野地里的小花,五颜六色的,可爱极了,只是出奇安静,平时欢唱的鸟儿,好像都让魔法师给封了嘴。我采了好多野菜,心想着爷爷生日,一定要好好吃顿饭,给爷爷庆生。我飞奔回去,想告诉爷爷我采了好多野菜。
我一路都笑着。
刚回到家,就看到好多村里人围着我们家,这我家第一次来人,第一次就来这么多人。挤过人群,刚进门,我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爷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满身是血,旁边还有几个穿制服的人,抽着烟,谈笑着。看他们出了一身汗,应该是刚刚剧烈运动过吧。哦,对了,里边还有我们的村长。我惊恐万分,急忙跑上去搂住爷爷,我哭喊着,嘶吼着,爷爷断断续续地说;“娃 床底下 的 废铁 盒子里,有 攒的 供你念书的 钱。”忽的,我瞥见身后有几个人影,不知是什么时候凑上来的,突然,后背一阵剧痛,眼前一黑,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当我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后背和头很疼,爷爷不见了,床底下的钱也不见了,只剩下了一地的血和院子里我采的一兜野菜。还有我嘴角的血。
那天是我和爷爷的小院第一次有人来。
后来我才知道,村长的儿子打死了邻庄的一个小伙子,村长和他的家人硬说是我爷爷打死的,上下打点,花了点钱,他那个当警察的侄子带了几个同事就要把我白发苍苍,瘦瘦小小的爷爷带走,我爷爷一直说自己没有杀人,他们要硬拉我爷爷上车,我爷爷跟他们动了手。他们把我跛脚的爷爷活活打死了。
忽的,肚子一阵咕咕叫,惊醒了我。看着身边几个土头土脸的叫花子们,我笑了,眯着眼,但眼神却忍不住的渐渐暗淡,笑容也渐渐僵住。
可能是因为我就是林辰凯吧。
未完,待续。。。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