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姜昭池越泽
简介:我穿成了女帝,却觉得日子分外荒谬。
婆婆让我晨昏定省,说是祖宗礼法。
君后秽乱后宫,却让我顾念情分。
堂妹造反被抓,还大言不惭:「陛下也是我的九族,你要诛自己吗?」
我将她除籍,堂妹依旧有恃无恐:「我怀了君后的孩子,孩子是无辜的!」
……
每个人都想用道德约束我,可他们还不知道——
我根本没有道德。
我是从死人文学穿过来的。
那边的世界,已经被我杀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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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眼时,正在给婆婆纳鞋底子。
针尖顶过厚实的鞋底,戳进我的手指。
有点疼。
我刚把鞋底子扔了,就听到「啪」的一声响——
一只枯手拍在案上。
很快,有唾沫星子喷到我脸上。
一个嬷嬷叉腰俯视着我,手指点着我的鼻子:
「啧啧啧,瞧您这针脚又粗又散,跟狗啃似的,哪儿有这么做人儿媳妇的?连乡野村妇都比你强!」
她冷哼一声:「这可是要孝敬给老夫人的东西,如此粗劣,老夫人定会不高兴。」
嬷嬷拉长了音调,仿佛是在恩赐我:
「您若是识相,就把您那对珍珠耳坠给我吧,老婆子想办法替您遮掩一二。」
我心中杀意渐浓。
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了。
可还没接受原主的记忆,没搞清楚自己的身份,我还得耐着性子忍着。
见我没理她,嬷嬷伸长了手,一把扯下我耳畔的珍珠,拽得我生疼。
我深吸了一口气,差点没一脚踹过去。
这个嬷嬷似乎这样欺负原主惯了。
也不知道原主是个什么卑贱的身份,竟然能被下人欺辱至此。
原主是庶女?
青楼里过气的妓子?
养在外头不被看重的外室?
还是原主杀人放火被她看到了?
这时,一个侍女亲昵地凑过来:
「陛下,王嬷嬷是您婆婆身边最得用的人。您讨王嬷嬷开心,嬷嬷定会为您在老夫人面前美言几句。」
侍女一边说,还一边把我手腕上的玉镯往下撸:
「您不是正为君后的冷淡而烦心么?若您婆婆开心的话,想必君后也会给您几分好脸色的呢!」
镯子被硬生生褪下,手腕一凉。
我抬眼,视线钉在侍女甜笑的脸上:「你叫我什么?」
侍女愣了一下:「陛下呀……」
她挺了挺胸脯,语气带上规劝:「陛下,您可不能仗着自己是女帝,就不尊敬婆婆呀!这样下去,君后只会更加厌恶您的!」
陛下?女帝?
所以,原主不是庶女,不是青楼过气的妓子,不是外室,也没有杀人放火的把柄被人拿捏?
只是原主想讨好男人,所以才一忍再忍?
我唇角扯出一个笑意。
那我还忍什么!
2
王嬷嬷见我今日不如往日乖顺,给钱也不大方,心中不禁升起不满。
「陛下,您要知道,金山银山,都不如被窝里有个热烘烘的男人啊。」
她枯手叉腰,唾沫星子又喷了过来:「听老婆子一句劝,像您这种不会伺候男人的女人,还得多学着点呢……啊!」
王嬷嬷话没说完,痛叫了一声。
我一脚踹在她肚子上。
王嬷嬷没站稳,摔倒在地。
我揉了揉眉心,指着那个侍女:「你把这嬷嬷拖出去砍了。」
侍女不仅没有执行命令,反而急声道:「陛下,您怎敢对王嬷嬷如此不敬!」
说着,她就去把王嬷嬷搀扶起来。
王嬷嬷看了眼侍女:「你倒是比你主子懂规矩多了,我会在老夫人和君后面前提你几句的。」
听到「君后」二字,侍女的脸上浮现一抹红晕。
王嬷嬷转头指着我,尖笑出声:
「您不要觉得您是女帝就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可是君后的奶娘,你敢动我,君后一辈子都不会理你!」
王嬷嬷最喜欢拿君后威胁原主。
也不怪王嬷嬷不把我放在眼里,实在是原主太离谱了。
我已经接收这个世界的设定——
我虽然是女帝,但这个世界是本男频文。
男主池越泽正是那个对我爱答不理的君后。
小说的主线剧情,是身处女帝统治下的池越泽,一路打怪升级,最终推翻女帝,建立王朝的故事。
作为气运之子,原主爱池越泽爱到不能自拔。
明明是一代帝王,她却认了池越泽的娘当婆婆,甘愿忍受婆婆的搓磨,给婆婆晨昏定省,甚至还跪着听规矩,连一个下人都敢侮辱她。
她拼命讨好池越泽身边的人,上至池越泽的娘,下至池越泽的小厮。
只要遇到与池越泽相关的事情,原主就像失智一样,作为帝王的尊严就荡然无存。
王嬷嬷见我沉默,以为我又像过去一样懦弱地认了,气焰更盛。
「哼!老婆子我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还多!教你规矩是看得起你!你这……」
下一秒,王嬷嬷只能发出「赫赫」的抽气声,她脖子上的鲜血溅到了天花板上。
一柄金簪捅进王嬷嬷的脖颈。
侍女惊呆了,指着我:「陛下,您竟然敢伤王嬷嬷!还不快叫太医啊!」
金簪不够锋利,王嬷嬷一面大叫,一面怨毒地盯着我,挣扎着想上前。
这时,只见眼前剑光一闪。
雕花房梁上,一道黑影滑落,将王嬷嬷干净利落地一剑枭首。
她行礼:「奴婢青梧,护驾不利,让陛下受惊见血,青梧万死难辞其咎。」
侍女终于回神,指着青梧尖叫:
「青梧,你竟敢杀了王嬷嬷,还在陛下面前亮兵刃,这是大不敬!陛下,此等狂徒,必须严惩!」
这侍女经常给原主出昏招,教原主怎么讨池越泽的欢心,是原主最信任的人。
而青梧是原主的暗卫,总劝原主自矜身份。
在侍女的挑唆下,青梧逐渐被原主疏远冷落。
青梧面无表情,跪在地上:「奴婢认罚。」
她语气平静地接受即将到来的惩罚,显然早已习惯。
大殿里,王嬷嬷的血流了一地。
我看着青梧低垂的脖颈:「认罚?」
我松开握着金簪的手,血顺着手腕流下。
「青梧犯上,」侍女扬起下巴,「应罚死罪。」
「好呀。」
我朝青梧伸出手,掌心向上,沾满黏腻的猩红。
青梧看了我一眼,没有丝毫迟疑,将手中的长剑递给了我。
她闭上眼睛,等待死亡。
我手腕一翻,寒光闪过。
「那就罚你,上路吧。」
话音未落,长剑刺入侍女的胸膛。
侍女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眼睛滚圆,惊骇难以置信。
她没发出完整惨叫,就被搅碎了心脉。
就是身边环绕着很多侍女这种蠢货,原主才会那么蠢。
我随手将那柄染血的长剑丢回青梧脚边。
「把他俩拖出去,弄干净。」
青梧沉默地拾起剑。
她神色复杂地看我一眼,深深叩首,额头触地:「青梧遵旨。」
3
第二日,婆婆见我没像往常一样去晨昏定省,差人来问责。
那小厮趾高气扬地踏进宫殿,如入无人之境:
「怎么回事,都什么时辰了,你竟然还不去给老夫人请安?你……」
他话没说完,青梧的剑已经搭在了他的脖颈上。
「聒噪。」
我翻着积压的奏疏,头也没抬。
原主一心讨好君后,无心政务,积压的奏疏如山高。
青梧手腕一抖,剑光闪过,小厮捂着喷血的脖子倒了下去,再无声息。
婆婆派来的人,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婆婆见派出去的人都没有回去复命,气得亲自来问责了。
殿外传来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刻意拔高的、带着恼怒的呵斥:「反了!都反了!哀家倒要看看,是谁给她的胆子!」
是的,婆婆喜欢自称哀家。
因为原主给了她位同太后的尊荣。
锦缎华服、满头珠翠的婆婆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她脸上布满寒霜,精心描绘的眉眼因愤怒而扭曲。
「姜昭!」她尖利的声音劈开殿内凝固的空气:「你眼里还有没有哀家这个婆母?!晨昏定省,祖宗家法!你竟敢……」
她的怒骂在看到殿内尚未完全清理干净的血迹时,愣了一下,随即怒火更炽:「好啊,好啊!哀家派来的人呢?你把他们怎么了?」
「你这毒妇,定是嫉妒越泽心中只有柔儿,竟作践哀家的人出气!」
柔儿,是她侄女,柳含柔。
她是池越泽的小青梅,也是这本小说的女配之一。
婆婆几步冲到御案前,手指几乎要戳到我的鼻尖:
「哀家告诉你,哀家的越泽娶了你,是你三生有幸。可你呢?你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就是一块盐碱地!」
在原主的无限制纵容下,婆婆觉得虽然池越泽做了君后锦衣玉食、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但是他儿子不能像旧时王朝一样三妻四妾,那就是天大的委屈。
婆婆瞧了我一眼:「趁着哀家还愿意给你几分薄面,你赶紧把柔儿接进宫来,让越泽和她圆房,生个孩子。」
「还有,柔儿进宫,你身为陛下,」她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弧度:「总得有点赏赐吧?」
婆婆准备罗列她看上已久的珍品,让我一并送给她。
我看奏折看累了,放下手中批红的朱笔,抬起头迎上她写满贪婪的眸子。
「赏赐?」
婆婆以为我服软,下巴抬得更高,鼻孔朝天:「算你识相!赶紧赐……」
「那就赐死吧。」
我接话。
「什……什么?」婆婆以为自己听错了。
「赐你去死。」
话音未落,站在殿门处的一个侍卫猛地踏前一步:
「陛下,太后是你的长辈,你如此行事不讲人伦规矩,于理不合,会遭报应的!君后也会和你离心!」
他「心」字还没说完,我右手如电探出,精准地握住了他腰间佩剑的剑柄。
长剑出鞘,带起一道雪亮的寒光。
手臂向前一送,没有丝毫停顿。
噗嗤!
剑锋毫无阻碍地穿透了婆婆绣着百鸟朝凤图案的锦缎宫装,深深没入了她的胸膛。
我松开手,继续看奏折:
「天天要这要那,总不见你知足。今天这个赏赐,你总满意了吧。」
婆婆脸上的愤怒和刻薄瞬间被惊愕取代。
她低下头,看着胸前那截透体而出的剑尖,又缓缓抬起头,死死盯着我。
「呃……」一声含混不清的气音从她喉咙里挤出,婆婆眼中的光彩迅速黯淡下去,身体晃了晃,倒在地上。
鲜血如同小溪,迅速在她身下蜿蜒开一片刺目的猩红。
那柄剑还留在她的身体里。
4
侍卫往后退了几步,指着我,一脸不可置信:
「您这简直是倒反天罡……」
不等他说完,青梧已经动手。
剑锋划过侍卫的脖颈,侍卫倒在地上,永远闭嘴了。
原主身边围绕的蠢人里,这侍卫也算一个。
原剧情里,提议让原主尊封婆婆为太后的蠢人就是他。
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如同无形的巨手,死死扼住了殿中所有人的咽喉。
我继续看奏折:「拖出去,收拾干净。」
宫人们七手八脚地忙活起来,我的命令第一次被执行得如此迅捷。
我拿起朱笔,目光落在一份份奏疏上,忙得连头都没抬起来过。
5
夜里,我做了个梦,梦到了穿越前的事情。
我原本所在的世界,是一本经典的死人文学。
我是侯府幼时走丢的真千金,姜昭。
归家那日,假千金姜茵茵的院落火光冲天。
姜茵茵被救出来时,像一只惊慌失措的小白兔。
她扑进哥哥的怀里,泫然欲泣地指认,是我恨她鸠占鹊巢,想要一把火烧死她。
从这以后,父母和哥哥都坚信我是天生坏种。
在我拼命争取到给公主当伴读时,他们向皇后揭发我的罪行。
他们说我是心狠手辣的恶女,总欺负娇弱可人的姜茵茵。
后来,哥哥把我推入深井,姜茵茵则代替我成了公主伴读。
我原本应该死在这个井里。
按照剧情发展,在我死后,他们会惊讶地发现,原来姜茵茵一直在撒谎,他们都错怪我了。
他们会赎罪忏悔,日夜抱着我的骨灰痛哭流涕。
这是这本死人文学最大的爽点。
可惜。
我爬出来了。
我把姜茵茵烧死在她的院落中,用刀尖划破父母的喉咙,再把哥哥摁进井里,让他亲身品尝井水绝望的冰冷,直至他最后一口气泡消失在漆黑的水面。
我把他们烧成灰烬,抱着他们的骨灰痛哭流涕。
因为风太大,骨灰迷了眼睛。
6
「姜昭,姜昭!你不能这样对我,我要见姑母!我要见越泽哥哥!」
一个穿着鹅黄衣裙、娇俏可人的女子被两个粗壮婆子拖进了殿内。
她发髻散乱,珠钗歪斜。
正是婆婆的侄女,池越泽的小青梅,柳含柔。
柳含柔挣扎着抬起头,看到端坐御案后的我,眼中燃起怨毒和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姜昭,」她嗤笑道,「你凭什么抓我?是不是又在越泽哥哥那里受了气,故意拿我撒火?我告诉你,越泽哥哥心里只有我!姑母也最疼我!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倒贴都没人要的可怜虫!」
她越说越激动,脸上带着一种得意:「越泽哥哥跟我说了,他娶你是迫不得已!他心里厌恶你厌恶得要死!只有我,只有我才配得上他!姑母早就答应我了,只要我生下越泽哥哥的孩子,她就认我当她的儿媳妇!」
她声音尖锐刺耳,每一句都精准地踩在原主过去的痛点上。
殿内侍立的宫人们被我连番收拾过了,没有人再说些不中听的话,全部都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
我埋头在堆得小山高的奏折里。
直到柳含柔自己说得口干舌燥,才抬起眼皮瞥了她一眼。
「说完了?」我问。
柳含柔心头莫名一寒,强撑着气势:「说……说完了!你待怎样?」
「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
柳含柔一愣:「为什么?」
我唇角极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因为你的姑母让朕赐你点东西。」
柳含柔脸上的得意之色又活了过来:
「姜昭,不要以为随便弄点东西就能讨好我,我要内库里那套藩国上贡的红宝石头面、前朝的凤凰花鸟屏风……」
我身体微微后靠,舒展了一会儿劳累的筋骨,目光转向侍立一旁的青梧。
「赐死。」
柳含柔嗤笑一声:「你敢?」
她刚想说些什么,突然目光落在大殿角落里的一颗人头上。
那是她姑母的头。
柳含柔的尖叫声没有溢出喉咙。
青梧将她一剑枭首。
我暗自点头,我和青梧真是越来越有默契了。
7
我继续看奏疏。
经过我的不懈努力,那些被原主耽误的奏折,终于快被我看完了。
我刚想伸个懒腰,又有人来送人头了。
一个年轻小厮被青梧拎小鸡似的丢到了大殿中央。
他从没料到会受此待遇,揉着胳膊爬起来,脸上还带着未散的惊怒和习惯性的傲慢。
「陛下。」他嘴里喊着陛下,腰却没弯下去多少:
「奴才可是奉君后之命来给您传话的!您这样对君后的人,就没想后果吗!」
他掸了掸衣袍的灰尘,拿捏着腔调:
「君后说了,他这几日心气儿不顺,看什么都不顺眼。陛下您若还想君后给您个好脸色,就赶紧把那套前朝孤本的《松雪集》给君后送去解闷儿!还有,君后觉得御膳房这几日的点心忒腻,您得亲自去小厨房,按着君后的口味做几样清爽的送来!对了,君后母族那边,他表兄一直想谋个户部的缺儿,二品就成,您今儿就下个旨意……」
他掰着手指头,一条条说着,语气理所当然,仿佛我欠了他主子八百辈子债。末了,还斜睨了我一眼,带着点施舍般的语气:
「陛下,奴才这可都是为您好。君后心里不痛快,遭罪的还不是您?您要是把这些事儿办得漂亮了,君后一高兴,说不定今晚就召您去说说话呢?机会难得,您可要好好把握!」
满殿宫人屏息凝神,连空气都凝固了。
他们看这小厮的眼神,已经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我放下朱笔,指尖轻轻敲击着光洁的紫檀木桌面,发出笃、笃、笃的轻响。
江南又闹水患,我正烦着呢,这小厮叽里呱啦说一堆,前面中间后面都忘了,反正统统赐死。
我撇了青梧一眼。
青梧真的很熟练了。
只要我一个眼神,她一步踏出,腰间长剑瞬间出鞘。
剑光在殿内划出一道寒芒。
小太监正说到「君后召您」的兴头上,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脖子一凉。
他后面的话被硬生生切断在喉咙里,变成了一声短促而诡异的「嗬……」。
他下意识地抬手去摸脖子,入手一片温热的黏腻。
他看着自己满手的猩红,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身体晃了晃,直挺挺地向前扑倒,重重砸在金砖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青梧收剑入鞘,动作干净利落,退回原位,仿佛从未离开。
宫人们已经不会惊讶了。
他们各司其职,很快就把大殿里重新收拾得干干净净。
8
我带着青梧,径直走向池越泽的宫殿。
殿门被内侍慌乱地推开时,池越泽正与一个黑衣女子在书房低声密谈。
烛光下,他眉宇间带着运筹帷幄的矜傲,看到我闯入,那点矜傲瞬间化为毫不掩饰的厌烦。
「陛下怎么不请自来?」
他甚至没起身,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唇角勾起讥诮的弧度:「怎么,本君方才派去的人传话不够清楚,还是陛下已经迫不及待,想来听本君还有什么吩咐?」
他瞧了我一眼,漂亮的脸蛋上满是不屑和轻视:
「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最近不想见到你?」
那黑衣女子站在他身后,看向我的眼神如同看到什么甩不掉的秽物。
池越泽身体向后靠进椅背,姿态慵懒,仿佛我是什么不值得他多费精神的麻烦。
青梧将一个硕大的、雕工精美的紫檀木锦盒放在池越泽面前,然后安静地立在我旁边。
锦盒盒盖紧闭,一丝缝隙也无。
目光懒散地扫过锦盒,池越泽的嗤笑几乎要溢出喉咙:「这又是什么?是东海明珠,还是前朝古画?还是你亲手做的点心?罢了,是什么都无所谓,横竖都是些俗物,堆着也是占地方。」
他语气里的轻蔑浓得化不开,随意地抬脚,用靴尖漫不经心地踢了踢那华贵的盒子:
「拿开些,别杵在这儿碍事。」
锦盒被他踹得翻滚出去,盒盖在撞击下掀开。
「哐啷——」
一股令人窒息的血腥味瞬间炸开,粗暴地入侵了书房内原本熏着的暖香。
池越泽脸上那游刃有余的讥讽笑容,瞬间彻底凝固。
他踢出去的那只脚甚至还没来得及收回。
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寒冰冻住,连瞳孔都凝固了。
地上不是什么金银珠宝。
而是四颗灰白的人头——
王嬷嬷、婆婆、柳含柔,还有他刚刚派去传话的小厮。
9
池越泽的脸色煞白。
他额角青筋暴起,双目一片猩红,指着我,指尖都在发颤:
「你……你竟敢……」
「本君要休了你!你这毒妇!」他声音尖利得破了音,再无半分平日的清贵傲然。
我懒得听他聒噪,摆了摆手。
青梧上前,动作干脆利落,一个手刀劈在他颈后。
池越泽软软倒地,那双总是盛满厌恶的漂亮眼睛终于闭上了。
「拖去冷宫,」我吩咐,「看牢,别让他死了。」
我没杀池越泽。
只是让人把他拖去了天牢,里三层外三层地拿玄铁链子锁了,派兵十二个时辰不错眼地盯着。
按这本男频文的剧情发展,池越泽是天命之子,将来会颠覆我的江山。
这等大事,光靠他一个光杆司令可办不成,朝里朝外,不知多少吃里扒外的玩意儿正暗搓搓等着给他当内应呢。
我要留着他当鱼饵。
那些藏在淤泥底下的王八,迟早得冒出来咬钩。
料理完这摊子破事,我才算腾出手,继续给原主收拾烂摊子。
江南水患、北境饥荒、边境摩擦、吏治腐败……桩桩件件,都令我头大。
我每天忙得脚不沾地,提拔了几个被原主厌弃的耿直之臣,砍了一些只会溜须拍马的蠹虫。
提拔寒门,启用孤臣,将青梧放在监察司的关键位置上。
日子在批不完的奏疏和见不完的臣工中飞快流逝。
直到那日,青梧将一份密报无声地放在我的案头。
「陛下,」她声音低沉,「逆王姜月,与天牢里那位早就私相授受,她正在暗中筹措军械,恐不日将反。」
姜月是我的堂妹,也是这本小说里的女配。
原剧情中,她为池越泽登基立下了汗马功劳。
我合上密报,指尖敲了敲桌面。
太好了。
姜月终于按捺不住要谋反了。
和每个即将被推翻的王朝类似,如今这个王朝也是财政吃紧,入不敷出,甚至连边关的饷银都敢欠。
与此同时,士绅集团和王室宗亲却富得流油。
就拿姜月来说,她坐拥五十万亩良田,年逃税额折银高达 10 万两白银。
我早就想对他们下手了。
可若是强行罗织罪名,将士绅和宗亲抄家,恐怕会引起集体恐慌。轻则引起他们联名抗税,重则让他们倒向王朝的敌人。
可若是姜月策划谋反,那可就师出有名了。
强压下嘴角的笑意,我故作平静:
「让她反。」
10
等待了一段时间后,在姜月起兵之前,我派重兵包围了姜月的府邸,把她押进天牢。
金銮殿上,百官肃立。
我直接把证据甩在了姜月脸上。
豢养私兵、锻造兵器甲胄,密谋叛逆的往来密信。
铁证如山。
姜月被反绑着双手,押跪在殿中,却依旧昂着头,脸上是不服输的倔傲。
「姜昭,你能把我如何?」
我靠在龙椅上,俯视着她:
「谋逆大罪,按律当诛九族。」
姜月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竟嗤笑出声。
「九族?哈哈哈!」她仰头瞪着我,语气猖狂至极,「姜昭,你莫非忘了?你可是我嫡亲的堂姐!按律法,你也在我的九族之内!怎么,你要诛杀自己吗?」
满朝文武鸦雀无声,都被她这混账逻辑惊得目瞪口呆。
我拿起御笔,沾了朱砂,在那摊开的族谱上,找到姜月那一支,划掉。
「你现在不是了。」
姜月脸上的猖狂瞬间凝固,她没料到我会当场除籍。
「你……!」她嘴唇哆嗦着,突然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喊出声:「我怀孕了!」
她眼底重新燃起诡异的光,声音拔高,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
「我怀了越泽哥哥的孩子!」
她声音变得凄婉,哭得梨花带雨:「姜昭,你那么爱越泽哥哥,难道忍心杀他的骨肉吗?这可是个无辜的生命啊!」
又是这一套,道德审判。
这是对待女性最好用、最致命的招数。
女主是绝对不可以滥杀无辜的,女主永远被道德牢牢约束。
在我原来的世界里,他们也很喜欢这样道德绑架我呢。
——「茵茵虽然推你落水,但她哭得眼睛都红了,你居然还在这里装病?」
——「茵茵不懂事,你让让她怎么了?」
——「茵茵身子弱,经不起折腾,你替她受罚是应该的。」
可惜。
我摸了摸胸口。
那里空荡荡的。
我根本没有道德。
我的心早就交易给魔鬼了。
11
那时,姜茵茵即将成为公主伴读。
哥哥怕我捣乱,把我推入深井。
他说:「茵茵是无辜的,你在里面反省一夜就好。」
也许哥哥并不是想杀了我,可那时的我已油尽灯枯。
我年幼时其实见过哥哥。
那时哥哥贪玩,偷跑到我被拐卖的小山村,被毒蛇咬了。
看着那张与我相似的面容,我一口一口帮他把蛇毒吮吸了出来。
还没等哥哥醒来,我就被养父母抓回去。
哥哥醒来时,只看到姜茵茵扑闪着湿漉漉的眼睛,和她憔悴担忧的侧脸。
在姜茵茵的引导下,哥哥认错了救命恩人。
所以,哥哥看姜茵茵满是怜爱,看我只剩嫌恶。
哥哥拖我去井边时,我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毒在血里烧,刀在心上绞。
井壁冰冷粗糙,摩擦着皮肤。
失重感袭来,我被扔进井底。
按照命数,我会死在这里。
然后我的灵魂会飘出去,悬在半空。
看着他们意外发现姜茵茵的伪善,扑在我尸身上痛哭流涕。
就像奖励结算一样。
奖励我这么多年的隐忍和委屈。
意识即将涣散时,一个嘶哑低沉的声音,阴冷得如同是从井壁每一个渗水的缝隙里钻出来的一般,直接响在我的脑海里:
「可怜虫,你想活吗?咱们做个交易?」
我那时已经没有求生意志了,觉得死才是解脱。
那声音带着笑意:「想用自己的死亡惩罚亲人?只有不被爱的小孩才会有这种幻想呢。」
我没有力气理他。
魔鬼循循善诱:「把你身上最珍贵的东西给我,我给你活下去的机会,如何?」
我最珍贵的东西?
事到如今,我还有珍贵的东西吗?
我闭着眼,放弃抵抗。
一股冰冷彻骨的非人触感猛地刺入胸膛!
没有伤口,却比刀剑更痛。
我猛地睁眼,一只阴影巨手探入心口,攥住某个灼热跳动的东西,狠狠一掏!
一个带着金灿灿光晕的东西被抽离,剧痛消失,只剩前所未有的轻盈和空洞。
仿佛有什么一直禁锢我的沉重枷锁,哗啦碎裂。
我摸向胸口,皮肤完好,里面却空了一大块,冷风贯穿。
我没死。
后来,我爬出井口,将所有欺负我的人烧成灰烬时。
我才知道。
魔鬼掏走的,是我金子般的心。
我是虐文女主。
那颗会委屈酸涩、渴望被爱、永远善良永远隐忍的心,是我身上最珍贵的东西。
12
看着用道德要挟我的姜月,我低低地笑出声。
姜月眼里是满满的志在必得。
她不信我会对她下手。
我居高临下,俯视着姜月的眼睛:
「姜月,谋反之罪,按律,你这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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