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如果可以，再也不想让你经历那些苦难①

      阿羿说他这辈子听过最痛心的事，就是芷茉的身世，那一刻他下定决心要永远陪着她，再也不会让她一个人面对痛苦。

      剧组拍摄进行的比计划要慢一点，但也算顺利，本来计划芷茉的戏份40天左右就可以杀青了，可是由于天气和一些外在的因素现在一个月过去了，还有一部分的戏没有拍。彤姐在和芷茉沟通过以后，她也表示很理解，只是在8月底能结束就好，因为她不能耽误上学的时间。这几天阿羿没在组里，有些代言的宣传活动所以他必须要出席，这样的话进度就又要托了，差不多在阿羿不在的那几天芷茉和其他演员的对手戏都拍得差不多了，这样就只等着阿羿回归再进行。

      “芷茉，你以后真的不会做演员拍电影了吗？”在休息区果果和芷茉闲聊着。一个月下来她们也算是朋友了，果果喜欢听芷茉讲她在美国的生活趣事，当然芷茉分享的都是一些欢乐的事情，和快乐的片段。有一次果果听到组里一个非常喜欢八卦的同事讲，芷茉的母亲已经去世了，她现在是一个人在美国上学，如果不是为了赚片酬来继续她的学业，那么她是不会接拍电影，更不会大老远的回国来，因为她的舞蹈成就在国际上也是非常出名的，估计将来一定会是一位出色的舞蹈艺术家。可能是果果没有见过舞台上的芷茉，所以她就觉得芷茉是天生的好演员，是很多名导说的老天爷赏饭吃的那种好演员，比起那些做作，想出风头，想做明星的年轻女演员，芷茉真是强太多太多倍了，如果她进娱乐圈一定是影视巨星。

      “应该不会了吧！我就是个跳舞的，跳了10多年了，我只会跳舞。”芷茉风轻云淡的讲着，当明星从来就不是她的理想，不管有多大的诱惑，她也从来没有动过心。她觉得人一辈子就要坚持做好一件事，做到极致，做到感动自己，做到无与伦比，因为只有真正的热爱才不会让人觉得这样的过程很难过。很多孩子从小学这个学那个都是父母逼着做的，但是她不是，她3岁学习舞蹈是因为妈妈说她在刚会走的时候就跟着电视学舞蹈，她是有天赋的，也真的喜欢。

      “万一呢？万一机缘巧合或者命运安排你做了真正演员，你会发现你也很适合的，真的，我觉得这不会是你的最后一部电影，因为那样太可惜了，老天爷都不允许。”

      “是吗？如果我回国内发展的话一定找你做我经纪人。”芷茉笑着对果果说，可是果果却如获珍宝，信以为真。

      “真的啊！那我们一定珠联璧合，所向披靡，我们会是国内最好的拍档，横扫电影各大奖项······”

      “哎~你还来劲了，等真有那么一天再说吧！”

      “芷茉，没打扰你们吧！”许导出现打断了果果的梦境。

      “没有没有，我们聊闲呢。”

      “果果说的可没错，你要回国发展那可真是电影行业的荣幸啊！”

      “许导你也开我玩笑，有事吗导演？”芷茉知道导演亲自找她一定是有事情的，不然拍摄这么紧张导演怎么会没事来闲聊呢。

      “哦，是，剧本有一些改动，这是我和编剧昨天连夜赶出来的新剧本给你送来，原剧本是你的母亲忍受不了家暴离开你去了别的地方，我们觉得不够深刻，不够抓人心，所以改成了你母亲因为忍受不了家暴而自杀死亡，你也知道这部剧就是要反映家暴下的少年成长和青春历程，所以我们想做到极致，印象深刻，引起社会关注。”

      母亲、自杀、死，这几个词许导说出来的时候芷茉的心就开始紧张起来了，她努力的在管理着自己的情绪和表情，她不知道他们创作团队是不是故意要这样的，芷茉的目光一下子失去了光彩，许导也偷偷的窥视着她的脸，在等一个答案；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残忍，也不是一定要去揭她的伤疤，只是为了艺术，为了电影，他放下了底线，决定向芷茉发出挑战。芷茉觉得自己好像只能接受安排，一场戏而已嘛，反正拍摄也快结束了，就当挑战自己吧！人生的路这么漫长，有些东西刻意的逃避也无济于事，再说了她也想让自己好起来，有勇气独自面对生活中的一切：“我先看剧本吧导演，怎么拍你们定就好，保证完成。”

      两天前剧组一次研讨会，大家都在夸奖芷茉表演被家暴的女孩非常到位，那种复杂的眼神和隐忍，表演的收放自如，情绪的起伏跌宕，还有哭戏的自然拿捏，创作团队都在赞不决口时，许导无意间说了一句：可能是这孩子经历特殊吧，母亲刚刚去世半年，还在半工半读，所以她能流露出不一样的演技。芷茉的情况本来只有许导一个人知道，这也是当初他们的秘谈的时候芷茉交待过的，她不想让任何人谈论她的身世更不会想到有一天有人会利用她的身世做文章。说者无心的一句话，却被创作团队抓住了机会，编剧连夜就修改了剧本，他们觉得让芷茉来加一场这样的戏，她一定会演得很好，整部电影会更有力量。

      “别有太大压力，你肯定没问题，对了，阿羿今晚就回来了，明天所有的拍摄恢复正常，进度应该还能再赶回来一些，不会耽误你那边回美国的。”

      芷茉依然用微笑回复，无数次接受着命运的安排，她早已没有了去抗衡的能力。自杀这个词于她而言，是神圣，也是恶魔，不过这里的人没有知道；多少年来，她憧憬着自杀，也与这个念头做着决斗。曾经她病的最重的时候一心赴死，昊文一次又一次的将她从悬崖边上拉回来；现在又有人公然在她面前提出这个词，还让她演一场母亲去世的戏；真的好讽刺啊！老天从来不会放过她。如果说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会在某个当下有信号发出的话，那么这次改剧本应该就是未来给她的一个信号，但是她毫无预知能力。很多年以后，芷茉回忆这段历程，也如同现在这般无奈。

      阿羿登上飞机坐下来打开手机想要给芷茉发一条消息，但是不知道发什么“在干嘛”、“我要回去了”还是“你好吗”，想来起去还是不知道发什么，大海在靠边看着无奈的摇摇头，这没谈过恋爱的年轻人就是磨叽：“咱们两个小时以后下飞机，大概3个半小时以后能到酒店，那个时候差不多晚上9点多了吧！”说完看着阿羿，阿羿一脸的茫然回视着大海，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满脸问号，“9点多你回去要干嘛呢？”大海真是高估了他的智商还有情商，“干嘛？”“不去顶楼待会儿吗？”，阿羿恍然大悟，用手指了指大海，满脸的感激。再次掏出手机打开微信“晚上顶楼见！”发了出去。还是大海了解他，问一些没用的不如直截了当的好，还不容易被拒绝，看来要想谈好恋爱是缺不了大海这个军师了。

      阿羿赶到顶楼的时候刚出电梯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音乐，那是他唱过的歌，是他唱过的为数不多的一首抒情的慢歌，他个人很喜欢但是市场传播度并不高，因为他的粉丝还是喜欢他唱一些欢快类型的唱跳作品。他慢慢的跟着音乐走向舞蹈室，又是在那熟悉的灯光下看到芷茉正在跳舞，音乐用的就是他的歌曲。他知道芷末是跳现代舞的，但是他没有看过芷茉完整的舞蹈作品，这是她自己编的舞吧！阿羿看着伴着自己音乐跳舞的芷茉，原来她身材这样的好，她的腿好长好细，都知道会跳舞的人腿上的功夫了得，但是她和别的跳舞的女孩不一样，很多跳舞的女孩长期练功，腿绷直的时候可以看到明显的肌肉线条，但是芷茉没有，笔直的大长腿没有其它流线；她的胳膊也好美，从手臂到指尖都有灵魂，在那里跳舞的简直就是天使降落凡间。阿羿站在舞蹈室的门口悄悄的看着她，不忍心打扰，就那样看着，把芷茉看到心里。

      终于芷茉发现了阿羿，对他笑了笑，停下来关掉音乐，“你的歌不错，借来用用，不算侵权吧！”芷茉一身汗水，拿起水杯喝了口水就顺势坐在了地板上。

      “随便用，我的荣幸！”阿羿边说边走到芷茉的身边坐下。

      “怎么不早点休息，你一定没看通告，未来几天有的忙了，要赶进度，不然我要来不及回去上学了”。

      “下飞机坐剧组车回来的时候听他们说了，而且听说剧本还有改动，加了一场戏！”

      “是啊，明天就拍。你那边影响不大，好像特别给我改的一样。”芷茉没有表情的说着，这不像她平时的状态，阿羿隐约感觉出来不点不对劲。

      “你要是不想演可以跟他们讲啊，剧本有改动一定要经过演员同意的，干嘛把压力给自己呢？”

      “算了吧！我就是不想因为个人搞什么特殊，别给他们添麻烦了，导演一定会以把电影拍好为目的，也不是故意难为我，拍都拍了，按要求做好呗！”

      “那怎么感觉你不开心，这样不像你啊？”

      “有吗？这么明显啊？你这两天怎么样啊，忙什么？”芷茉试图转移话题。

      “一个代言的品牌，做两站宣传活动而已，没什么特别的。”

      “就是往台上一站，然后就是介绍那东西怎么怎么好的是吧？”

      “嗯，不光得说好，还得职业全场陪笑呢！”

      “你看你这表情，比我改剧本都无奈。”

      “我是无奈，所以我特别特别想拍好这部电影，如果演技能得到观众认可，我就可以撕掉偶像这个标签了，做个合格的演员，可以演我喜欢的角色，希望以后做什么我都可以自己去选择。”芷茉听到阿羿这样讲，当时的第一个感觉就是想要配合好他，让这部电影可以得到预期的结果，如果通过自己的努力可以成全别人，哪怕有一点的作用也好啊，这样想好像心里没那么堵了，不管是成全别人还是成就自己。

      “有目标，只要坚持下去一定能实现，我说的可不是鸡汤，真的，你行的。”

      “拍摄结束你就回美国了吗？”

      “嗯，8月底就要开学了，我还是学生啊，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呢！”

      “那以后也不回来了吗？定居美国了吗？你现在有绿卡了？”阿羿急迫的问她。

      “不回了，现在还没有绿卡，应该会定居吧！”芷茉平静的说着。

      “嫁给美国人啊？”阿羿失望的问。

      “应该是吧！”芷茉轻轻笑了一下。

      “怎么都是应该啊，那你自己想要怎么样？”这个时候阿羿好像从芷茉的里看到了一种熟悉的无奈，感觉有好像和自己一样。

      “我就想一辈子干好一件事，跳一辈子舞，简简单单的生活就好。”

      “你······你有男友吗？刚才不是要嫁给美国人吗？”

      “我才17岁，谈恋爱要成年以后，明年再说吧！”

      阿羿突然觉得她好像就要在自己的生活中消失了，有些话再不说好像就要没有机会了，可是，要怎样开口呢，难道这个时候要表白吗？或者还是先多了解她一些才好，因为阿羿太想知道她的故事了，只想听她亲自告诉自己。

      “我······芷茉，有没有可能多讲一些你的事情呢，如果我们是朋友的话，首先就是要多了解对方吧！我们可不可以推心置腹，打开自己。”

      芷茉看着阿羿诚恳的眼神，她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心态面对他，是合作伙伴、是朋友、还是已经有种莫名的感觉，她不希望有些事情发生，因为不该发生，但是她自己为什么不去阻止呢，她在想什么？

      “你先帮我个忙吧！明天你需要陪我完成那场戏，因为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完成，不管在戏里还是戏外，可能需要你帮我，我怕我支撑不住，我怕我会失控。“芷茉很担心自己会在拍戏的时候出现状况，可是现在她也没有退路，也许面前的这个人可以帮到他，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可以信任他；芷茉第一次用无助的眼神看着阿羿，看得他觉得好害怕又好心痛。

      阿羿觉得有点莫名其妙，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出什么事了吗？“

      “我知道你听不懂我在说什么，明天拍完以后再告诉你吧！给你讲我的故事听。“芷茉现在不知道怎么跟阿羿说，也怕全盘拖出自己的事会影响到他的拍摄。

      阿羿肯定的点着头：“放心，有我在，你需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第二天，芷茉化好妆以后一直低看看着剧本，这和她平时的状不太一样，彤姐看了看她没说话走去许导那边“芷茉不会有问题吧？这样做虽然是为了电影效果，但是我也女人啊，可能比较感性吧，总觉得不忍心。”许导看着监视屏里面对医院的布景，这个问题当初他也想过，但是现在已经决定这样拍了，芷茉也没有拒绝，所以现在就一切以电影为主吧！“没事啊！今天拍完你想着陪她聊聊天，好好安慰她一下，如果需要心理辅导什么的，你来安排。”这场戏是芷茉扮演的女主听到母亲自杀的消息赶到医院，结果看到的是母亲的尸体，导演的要求这是爆发的戏，让她从不敢相信到亲眼面对母亲的死亡那种复杂的情绪，最后就是哭戏，许导要一场绝望的哭戏，而不是那种矫情做作的表演。

      阿羿来到片场后导演也亲自给他讲了改编的剧本内容，他的戏是要陪着女主认尸，没要求他有太多表演的内容。听许导讲完以后阿羿明白为什么昨天芷茉会那样讲了，他远远的看着今天一直没怎么讲话的芷茉，好像隐约觉得不太对劲，但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无事很少待在片场所以八卦跟他基本是绝缘的，这时大海拿了一把椅子过来让他坐下：“刚听说点事，关于她的，你想知道吗？”顺手递给他一杯奶茶。阿羿接过奶茶瞪着大海，明知故问的大海也不敢再调侃下去：“刚才听他们组里的人说，临时改戏是因为导演无意间说了芷茉的身世。”，阿羿喝了一口奶茶差点呛到，一副迫不及待想知道的模样继续盯着大海，“说是她母亲半年前去世，然后编剧就改了剧本加了这样的一场戏，他们为了电影效果可真是什么都能出来，对她是不是残忍了一点啊，真不知道这孩子一会怎么演。”

      阿羿恍然大悟，如梦初醒般，是很残忍啊！这个圈子不就是这样的吗，什么都可以做出文章来，没有的都能编何况现事实存在的呢。他再看了看芷茉那一脸的无奈，这个样子和他自己好像啊，从15岁到现在他每天都在经历着无奈，公司需要他是品学兼优的他就得是，需要他会弹琴他也得会，需要他会写曲子他也得会，都是为了满足别人的需要。这一刻他觉得他们一样，就像戏里一样，是共生体。

      芷茉放下剧本，赶紧打开背包吃了几粒平稳情绪的药；想着拍完就结束了，拍完就离开这里了，一次拍完它吧。她一遍一遍的给自己洗脑，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这只是演戏，她一定可以了。听到导演在叫演员就位，她慢慢的走进已经布好景的医院，阿羿看看她已经就位也跟着过去，戏里本来也是他陪着她到医院。

      芷茉看着医院的布景脑子出现了妈妈当躺在病床上的样子，不管妈妈被病魔折磨成什么样，看着永远都是一样的和蔼，当下的布景和妈妈当时住院的情景交替出现在她的眼前；那是她生命中最灰暗的时间。穆昕其实在得知自己生病的时候并没有告诉芷茉，她不知道要怎么跟女儿说，做为女儿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如果她也离开了，那女儿要怎么活下去呢，那时候芷茉只有15岁；穆昕悄悄的自己看病，她告诉自己一定可以治得好，那里是美国，有很先进的医疗技术的，她不可以死，每天都这样告诉自己，给自己信心。可是由于病情发展的太快，没过三个月她就被医院宣判了死刑；穆昕找到helen她们一起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芷茉。在得知妈妈生病的那一刻，芷茉的世界再一次崩塌，可是她没有时间悲伤，她必须要坚强，她想要妈妈得到最好的治疗，于是答应了一个华人导演也就是雷导拍摄电影，她甚至不知道要拍什么，只知道拍电影她可以一下子得到很多片酬，因为当时瞒着她的时候都是丁家在出钱给她妈妈治病，知道自己几乎不治的消息后穆昕就想放弃治疗了。芷茉当时认为只要有钱了，妈妈就可以治好了，可是，大笔的钱都扔到的医院仍然没有得好任何好消息。在妈妈去世前的一个月，她一直在医院陪着妈妈，那个时候芷茉又开始不能睡觉，每天失眠，她也不想睡，她怕睡醒以后看不到妈妈。她和妈妈每晚挤在病床上，她死死的盯着妈妈，眼睛都舍不得眨，每天都会和妈妈说让她放心，自己一定会好好的；同时每天都在做倒数，倒数妈妈的生命，倒数她和妈妈最后的时光。直到有一天的晚上，她还像平常一样和妈妈躺在一起，看到妈妈，突然心跳监控仪发出了警告，那是妈妈心跳停止的警告，是妈妈离开她的警报。那一刻始终还是到来了，芷茉听着警报声紧紧的抱着妈妈，轻轻的说着：妈我会好好的，我会争气，我会好好生活，好好跳舞，好好活下去。最后医生赶来，宣布穆昕死亡的消息，芷茉当天一个人在医院，看着护士们摘掉妈妈身上所有的仪器，盖上白布；芷茉在医院的走廊里看着妈妈就这样被推走，永远的离开了她，眼泪一滴一滴滑落，没有嚎啕大哭，好像没有了灵魂，她觉得那一刻自己也死了。

      当时的一幕幕不受控制的出现，芷茉突然用双手抱住了自己的头，努力的调整呼吸，阿羿愣住了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导演发现他们现在的感觉非常的好，马上安排各个机位还有其他演员位置匆忙开机。芷茉忍不住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流下来，托着自己的身体，颤抖着艰难走在医院的走廊里，一步一步走向停尸房，当妈妈身上的白布被打开的时候，那一瞬间芷茉又回到了那个妈妈离开她的夜晚，她当时不知道是在戏里，还是在梦里，那天的一幕再一次全盘出现在她眼前，从隐忍到顷刻的爆发，那段她努力要回避的记忆，就这样赤裸裸的被打开，她的一声嚎叫震惊了现场的所有人，不管是演员还是工作人员，她的痛哭让身边的每一个相信躺在那里的就是她的母亲。阿羿惊呆着不知道这是在演戏还是现实，更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而发生的这一切，正是导演想要的效果。芷茉哭到体力不支的时候瘫坐下来，顺着盖着尸体的床边滑落，她抓住蒙着她母亲的白色床单跌坐，监屏那边的彤姐也跟着落泪，还有现场的很多工作人员也跟着流泪，阿羿本能的过去抱住她的肩膀，摄影师的几个机位都在抓拍着每一个细节，他们知道这样的效果不会再有第二次，虽然很残忍，但是这是工作必须要完成。

      时间好像停止了一样，许导在彤组的提醒下喊了“停”，可是芷茉完全没有听到，她的哭声还是没有停止，她抓住了阿羿的手臂，感觉自己好像在大海中找到了一个漂浮的木头，松开手自己就会没命一般用力紧紧的抓着。阿羿感觉到了来自手臂的疼痛，但是那一刻更多的是心痛，那般撕心裂肺，那般痛不欲生。彤姐和果果跑到芷茉的面前，想要扶起她，果果拿了一件衣服给她披上，彤姐一直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好了好了，完事了，结束了，拍完了拍完了。”芷茉恍惚的抬起头看了大家一眼，努力的让自己回到现实，可是眼泪还是止不住，她站起来说了一声对不起，踉跄的往没有人的地方走去，果果含着泪水看到她的背影，想要跟上去被彤姐拦住了：“让她自己待一会吧，我们别去打扰她了。”许导过来和阿羿交待一下刚才拍摄的问题，有几个他个人的镜头要再拍一下，他点头答应着眼睛却盯着芷茉看她去了哪里。

      芷茉走进休息室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可眼前还是一幕一幕的出现妈妈去世时的情形，她感觉到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她赶紧打开自己的背包，再次拿出那瓶药又吃了两粒，然后拿出她的项链紧紧的握着吊坠放在自己在胸口。果果和彤姐悄悄进来的时候芷茉已经恢复了心情，她抱歉的看着她们说道：“我没事了，抱歉啊！”

      彤姐想要过去安慰她一下，可是还真不知道如何开口，有些事情再提起来无疑等于再一次的伤害，只能寒暄两句：“没事就好，需要什么尽管开口，要不先回去休息吧，许导一会拍其他人。果果你陪芷茉回去吧！“ 芷茉笑了笑，点点头。”

连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