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时间不再是以年为单位记忆了。真要说起来,上一年太长,长到可以用有生之年来计算,以致这一年结束的有些突然。
我已经不小了,但我的确还年轻。还年轻,我已经开始失忆了,想不起来上年、上上年、上上上年……用力想,能记得这几个月,有时只记得今天,有时只记得此时此刻。把这些那些都记下来的冲动,驱使我一次次将自己从这土地上抽离。
车速七十迈,而我的思绪早已越过极目所及的那座山头——回忆已然变成一件费劲的事,所以常常没好意思说自己感恩。那些牵牵念念的情谊,太久远,太深刻。我用力追,望穿一年又一年,就是够不着,而心却随着时间越拉越远。那够不着的,依然沉甸甸、若隐若现地待着,待我去追回。
这些年,我活过很多次。每次活过来的感觉都一样,想大哭,想尖叫,想奔跑。如果正巧有人看到,那会是一个眼睛湿润的、嘴角上扬的、灵魂出窍的姑娘,她在找一种带气的饮料,可以“喝了吐”——这是对“活着”的一种浪漫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