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后,又一次来到了南街村,与十年前不同的是当年是带着不屑与轻蔑跟同事来开发客户,当时对南街村的体制持怀疑和否定态度的。今天故地重游,经过岁月的洗礼和对社会生活更多的认知,我更多的是带着疑问与探究来的。重新看一看她十年前后的变化。特别是三年疫情后,全国人民的生活观念,意识及对整个社会的认识与看法都发生了许多变化,甚至,有些变化是触及灵魂的。而南街村人的生产,生活,学习有没有变化哪么大呢?
因为有两位高中同学兼老乡当年因为没有考上大学选择了在南街村就业并结婚生子在南街村安家落户了。所以,我想从他俩口中得到普通南街村人的真正生活状况。把车停好,他俩老远已经张开双臂来拥抱我,一样的热情,一样的熟悉如当年同班时。酒足饭饱,他们尽地主之谊热情招待了我们,但对我提出的问题却是能回避就回避,或者是左顾而言他。但凭着高中时候的同学关系和我的软磨硬泡。从他俩口中我还是探寻到不是答案的许多的答案。
南街村位于河南省漯河市临颖县城关镇,紧临京珠高速,面积1.78km*,3400多人,在1984年人民公社彻底土崩瓦解时,南街村在支部书记王宏斌的带领下,重走人民公社道路,选择了重走集体化经济的道路,还将学习“毛选”、念毛主席语录、召开“批斗会”等原本几已消失的举动搬回到生产生活中来。通过回收耕地开设村办企业,1989年当地集体经济产值已经达到了2100万元。
1990年至1992年是中国迷茫的三年,打什么旗,走什么路,成为当时最大的政治议题。在这一背景下,对外闯市场卖产品,对内“狠抓政治教育”,“大力学习毛泽东思想”的南街村成为了官方扶持的典型,当地媒体开始大力宣传。先后有30多位党和国家领导人、200多位将军前来视察,大量贷款开始向南街村倾斜。获得货款的南街村并没有视市场经济为洪水猛兽,截止到现在,共有26个村办企业,年总产值30亿元,负债17亿元,南街村村干部还是每月领取250元工资,村民粮食还是定量供给,成人每月细粮25斤,学生30斤。所有村民上学免费,医疗免费,住房村集体分配。村里有自己办的幼儿园,小学,初中,乃至高中,我还看到一个类似于职业技术类的职业技术学校。
但是,所有的事情都有两面性,南街村从起始到现在,在国家大环境起起伏伏的四十年中也经历了许多波折。
譬如,南街村的入托入学,许多人批评南街村不用建这么大规模的幼儿园,学校。国家普九普六兴办的学校南街村人不去上学,而自己建学校,不允许其他村人来上,但就依本村人口适龄儿童入学率不高,可以说是浪费资源。
另外,由于南街村都是村办企业自己本村人在企业上班,因为工资不是太高,所以外面人不多,并且本村人身上依附有太多外人不能享受的福利待遇,所以南街村引进不了也留不住科技人才,因为缺乏科技人才,企业产品没有进行科学研究,产品频繁出现了问题。拌面包装,乙酸蒸发残留物2012年被查。2015年生产的鸡精不合格。2017年甜味锅巴被质检部门查出致癌物。
再次,村办企业改制不透明,南街村全威制药有限公司,股东持股人23人。南街村党委书记王宏斌个人持股25%,成为第一大股东。将来该企业不管是赢利还是亏损,在清资核算的时候,王宏斌个人都不会吃亏。
人才引进缺乏竞争机制,有真才实学的人进不来。因此,村领导班子人才不能创新,不能领导村集体朝着健康,可持续发展的方向迈进。
威权治村,家长式管理,拍脑袋决策。南街村党委书记王宏斌年已七十有余,古稀之年,仍不放下手中权力,没有培养村集体领导的接班人。
第三,没有民主决策管理,没有建立一支高效,具有文化科技知识,具有战斗力的村集体管理队伍,为可持续的村集体经济发展,起到战斗保垒作用。
所以,南街村集体经济在遭遇国家经济发展转型,环境保护治理的浪潮中,村领导班子显得惊慌失措,企业停产下马,经济亏损,银行的贷款不能偿还。
南街村虽然过去辉煌耀眼一时,但目前由于缺乏可持续发展的经济,高能耗企业,污染严重的企业被淘汰,经济萎缩不前,亏损严重,银行的旧债未还,新的贷款又得不到。最终结果,由政府清理债务兜底,迟早的事,像华西村一样走入没落。这也是我和单位同事王总及其他的一批计划经济拥趸经常争论至面红耳赤的原因,我说他们是思维僵化,固步自封,属于计划经济时代的遗老,他们喷我学的是西方资本主义市场经济化理论,是崇洋媚外人士在乡村的代表,这也是我这个国庆节重新探访南街村的重要原因,毛主席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嘛!
疲情三年的南街村的真实状况,我是真想知道,但我无论如何询问,朋友只字未提,我只好作罢。
最后是个好消息吧,经过近两年的努力,到2022年,南街村固定资产已经积累到35亿,负债下降到4亿左右。重新步入良性发展的轨道。这也许是王总他们一干人推崇南街村的主要原因吧?
虽然,我并没有真正走入南街村民的生活,但在后疫情时代。世界遇到了百年未遇之大变局。中国国内大部分人的生产生活学习也发生了许多变化,人们的各种观念观点也和疫情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能是跟年龄阅历有关吧,我现在更愿意放不轻视与不屑,来这里探查十年后的南街村,也许它会带给更多人去思考和学习。虽然南街村人相对其他地方的普通人民,幸福感应该会多一点,可我们毕竟不是南街村人,我们的生活还要继续,路还在脚下延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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