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拉斯护士感染埃博拉病毒事件的真正可怕之处在于:她知道她面对的是埃博拉病人。
本来是不应该发生这事儿的,我们知道埃博拉是可以用现代医学方法控制的。救治埃博拉病人的医护人员本应该能够保护自己的,那么问题来了,究竟发生了什么?
答案是埃博拉的治疗过程非常复杂,我们看看疾控中心的检验清单,联邦机构为那些处理死去病人的医护人员写的如何脱掉防护服的指导说明书。有21项之多,包括手套、衣服和面罩,每个下面都还有许多步骤。想象一下在处理病人的时候要记住这么多的步骤,我的天…
说明书的内容举例:
如何安全脱掉防护装备
1.手套
手套外面是被病毒感染的
如果在脱手套过程中手被感染,那么立即洗手或者用酒精消毒剂消毒
用一只戴手套的手,抓起另一只手套的一小块儿,褪下
把褪下的手套用戴手套的手拿着
用脱了手套的那只手的手指从手腕部伸进手套里,褪下另一只手套
把两只手套扔进感染性废物容器
2.护目镜和面罩
护目镜和面罩的外面是被病毒感染的
如果在摘护目镜和面罩过程中手被感染,那么立即洗手或者用酒精消毒剂消毒
从头后面拉起头带或耳件来摘除护目镜和面罩
如果护目镜和面罩要重复利用,放到指定的容器中再处理,否则要扔进感染性废物容器
3.外衣
外衣前面和袖子是被病毒感染的
如果在脱外衣过程中手被感染,那么立即洗手或者用酒精消毒剂消毒
解开系带,注意解系带的时候袖子不要接触到皮肤从颈部和肩部脱下,只接触外衣内层
把外衣外翻折叠或卷起来扔进感染性废物容器
4.防毒面具
防毒面具的前面是被病毒感染的,不要碰
如果在摘防毒面具过程中手被感染,那么立即洗手或者用酒精消毒剂消毒
抓起防毒面具底部的系带,然后往上拉,摘掉防毒
面具扔进感染性废物容器
5.洗手或者用酒精消毒剂消毒
说明内容中有如果……那么……和星号起强调作用,底部有大号的关于执行过程中手被感染的附加说明,但是没说其他部位感染怎么办……。并且还有另一页提供了另一种脱掉防护装备的方法,但是没有明确什么时候用那种方法的介绍。
疾控中心主任 Tom Frieden强调,医护人员按照说明书中的操作执行是非常重要的。星期天的新闻发布会上,主任也承认做到这样很困难。他说,埃博拉的医护工作可以安全地进行,但是实际做起来很难保证,即使一个无意的疏忽,就会造成感染。
49页的ppt,还是不够详尽
今夏,疾控中心出了一份ppt,介绍如何穿上和脱下防护装备,ppt有49页。
疾控中心培训ppt的一页中写道,必须要换手套,如果手套损坏或感染严重,必须在下一个任务前换掉手套,做额外的护理。医护人员必须做出判断,什么是可用的,什么是严重感染的。
另一页ppt写的明白些,写的是关于使用防毒面具的,“使用防毒面具前必须负责检查面具有密封”。疾控中心官方是不推荐处理埃博拉病毒时使用防毒面具的,因为埃博拉不是通过空气传播的,但是医院一直这么在做。
这些ppt是一份相对《2007年隔离措施:医疗机构预防传染病传播的指导》更加详细和官方的总结指南,隔离措施这份225页(其中145页没有脚注)的文件,可以说是美国关于如何穿戴医护装备的最为全面的指南,其中一节(52页)探讨了寻找防毒面具的挑战:
由于面具不受FDA的监管,有多种质量和性能不同的手术用面具。面具有好多的形状、尺寸、过滤效率以及系带方式。医疗机构发现不同类型的面具能够满足不同人的防护需求。那么医院如何选择合适的面具呢?
治疗规程可以遵守,但是需要相应的措施
已经有三个医院( Emory大学、Nebraska大学和NIH)处理埃博拉病人同时没有医护人员受到感染,这三个地方都有专业的生物污染处理室。生物污染处理室用于安置和埃博拉病人接触的医护人员,这些地方已经在处理感染和致命病情领域有多年经验积累,它们是专门为突发情况预备的机构。
大多数医护人员没有此类背景,理解消化冗长的操作指南并在极度危险场景下运用对他们来说太难了。Jonathan Cohn解释道:医院领导说,出事的医护人员是遵守安全规程的,比如穿上了建议的防护服。疾控中心主任Tom Frieden说,一定是有某些规程没有遵守才出事的。他俩的言论听起来是矛盾的,但可能不是这样的。安全规程非常复杂,特别是当你困的时候,很容易出岔子。
密歇根医学院的Howard Markel教授说,恩,即使在规范的普通手术室,有一名主管护师监控每个人,确保没人破坏无菌环境,比如摸鼻子或擦额头或接触别的东西,但是很难做到。现在因为面对的是埃博拉,不得不小心一万倍,确保是遵循安全规程的。疾控中心已经承认不仅仅是要有规程,还要易于执行。Frieden说,重要的是要有具体的解决方法,我们正在寻求更加安全和可行的方案。
规程是护理中非常重要的文档, Atul Gawande已经强调过检查清单的重要性,并且更简洁的指南是必要的。他写道,ICU中遵循检查清单后,三个月内降低了三分之一的感染率。Gawande说,对心电护理、中风治疗、HIV治疗以及各种手术,甚至诊疗中,想诊断肿瘤或感染、或心脏病。常规护理中在检查清单上值得写上所有步骤。
疾控中心有一份护理埃博拉病人时如何穿防护服的检查清单本来非常好的,稍有欠缺的是,清单很难遵循并且医护人员很难做判断,因此有人为失误的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