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主,仪态!”老嬷嬷在一旁看着楚沐远那手中不停摇晃的孔雀羽,皱眉又一次提醒。
“一次呼吸两步!抬头!眼神不要涣散!”
楚沐远轻轻的叹了口气,她将这四平八稳的姿势已经走了十来遍,身上是厚厚的公主华服,头上是女官绾了半个时辰的发髻,一身的累赘算下来,有二十来斤重。
额上,有汗珠流下。
两三个公主、郡主以及县主和一些大家族的贵女,都在这场地上来回行走着。
皇室五礼,是一个公主必须学会的东西。
祭祀之事为吉礼,应着吉服,走一仪步,(一步一次呼吸)簪八胥宝髻,妆应以正红为主,不可着眼妆,显轻浮之态。
冠婚之事为嘉礼,应着佳服,服饰应有多次折叠,以显连绵不尽之意。
宾客之事为宾礼,应着嘉服,以杏黄为主,走二仪步,不可过快,失了威仪,亦不可太慢,让人生出怠慢之意。
军旅之事为军礼,应着宫服或劲服,不可在妆容上添艳丽之色。
丧葬之事为凶礼,着素服,不可戴首饰,绘妆容。
大家族的贵女们虽然也要演练,但她们只不过算是点缀,重要的场合总是需要皇家公主出来宴会宾客,故此,公主们自五六岁便必须参加早课晚课,对声乐,艺术,女红,礼仪,经史,女戒,行步,装扮,评鉴,甚至是政治,历史等方面都要进行严格的训练。
可以上的那些不过是普通人要学习的罢了。
作为元素使,她们会比普通人拥有的更多,享受的更多,但也必须背负的更多,努力的更多。
这些东西,她们必须比凡人更早的学会,更早的熟悉,她们还要修炼和学习适合她们的领域的奥义。
皇子皇女,必须生来就“高人一等”。
无论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
皇家不养废物。
他们必须表现出自己的天资卓越,来让万人敬仰,让人们觉得皇家拥有无上荣光,族里每一个人,都能轻松达到普通人无法达到的高度。
于是,皇家子孙,人将休,其不敢休,人将卧,其不敢卧。
夜半几醒不将眠,唯恐己落最末等。
很可悲,也很现实。
宫廷让你吃穿不愁,那么,你也得付出。
楚沐远用没有帕子拭去了汗珠,就让其乱了她脸上的妆容。
她极为早慧,明明什么事情都能办的完完整整,她却不愿意如此。
她厌倦这宫廷。
这是如此的金迷纸醉,又是如此的肮脏腐败。
她曾经见到有妃子因水温过凉而杖杀婢女,她初以为是那妃子残忍,为如此小事虐待宫人。
却见那婢女被庭杖打得血肉模糊,堪堪道出自己被人收买,故意将油倒上台阶,让那妃子七个月大的孩子自此死在腹中,而那妃子永远无法再次生育。
她曾见有两为昭仪结怨,双方各自动用手段攻击对方,最终一人胜,升位为妃,一人败,独居冷宫,那新妃带一乘宫奴前往,将那败者凌辱而死。
她初以为是那胜者尖酸刻薄,甚至是干净杀绝,当那新妃带泪而笑时,她才明白是那败者将其族人斩杀在十年之前。
她要逃离这个地方。
她故意笨拙着,期望他们放弃她。
另一边。
少年们在演武场上操练。
只见楚温远在擂台上战立,眼睛妖异斜长,泛着幽幽的蓝光。
只手架在栏上,毫不在意下面的宗族少年的议论。
与那些必须在深夜修炼的一类相比,楚温远无疑是天才的,他不需要起早贪黑的训练,别人需要努力而为的事,他轻轻松松就能解决,因此,他才能在此时站着擂台上,附视着别人。
少年不识愁滋味。
在这皇宫,父皇对他宠爱有加,大臣对他赞赏不已,自己又天赋卓越,无论干什么,他都是完成的最好的一个。
他是三皇子,有保障一生的富贵荣华,他认为,这是他应得的,他天生比他人尊贵。
他可谓是无忧无虑的了。
又一群少年被他的浪头掀下。
“无聊。”
宋金,远木,楚水,落火,慕土
沐远,温远。
在此见礼。
升木猱,出柙兕!系何人?乃王孙!剑苍起处星斗黜,回顾苍穹雪无垠。遥望彤云低沉,何处是天门?六出天花满乾坤,天语乱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