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篇叫《写给汶川地震中逝去的女友:亲爱的,对不起,我要去跟别人结婚了》的文章在各公众号转载。文章是由一位董先生口述,作者李小木整理发出——董先生的女友彤,在九年前的汶川地震中不幸去世。经过九年零三个月的痛苦难抑,三千多个日日夜夜的朝思暮想,梦中故人来,梦醒泪满面,之后,身为家中独子的董先生,终于决定了结婚,而对方女孩的名字叫“思彤”。(很多读者,评判董先生对现任的不负责态度,其实董先生并没有对思彤小姐隐瞒,而思彤小姐也坦然接受,所以作为外人,不能多说什么)而董先生对彤小姐的这份深情,确是感人肺腑,令人动容。让我们这些不再相信爱情的人,也被深深打动——世间还是有深情人在。被感动之余,我也在想,一份爱情,能炽烈地持续这麽久,不变淡,是因为什么?相信有一些爱情经验的人,都明白,爱情是有周期的——从最初的怦然心动,到高潮的你侬我侬如漆似胶,最后渐渐变得平淡,甚至厌倦——此时,若不加以修补,两人最后便会分离。
由此,我便想到渡边淳一的《失乐园》。
《失乐园》以凛子和久木的爱情为主线,穿插进阿部定和吉藏,以及有岛武郎和波多野秋子的爱情,用三段爱情,来向我们展示了“终极之爱”。
凛子与久木,一个是有夫之妇的书法教师,优雅端庄,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一个是有妇之夫的出版社部长,社会的精英分子。凛子与丈夫是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是外人眼中令人羡慕的夫妻,但实际上,凛子的婚姻缺如一潭死水,平淡之际,毫无生气。久木与妻子,自由恋爱,彼此相爱而结婚,但几十年的共同生活,爱情早已消失殆尽,激情不在,彼此成了只是一起生活的伙伴。直到两人相遇,点燃了彼此内心的火。本以为彼此只是捧场做戏一般,最后都要回归家庭。但这火却越烧越旺,以致两人都无法自拔。最后是两人沉浸在这份疯狂的爱欲里,众叛亲离。结婚,他们也偶尔闪过这个念想。但他们都各自结过婚,深知,再热烈的爱,在柴米油盐的生活中浸泡,终会趋于平淡,至于乏味,又如他们之前的婚姻。为了永远保持这份极致的爱情,他们在爱的鼎峰,喝下了含有毒液的红酒,以男上女下媾和的方式,紧紧拥抱着,奔赴了极乐世界。
这是一种极浪漫的情死。相比于此,阿部定和吉藏的情死,就血腥了许多。
阿部定是一个艺伎,吉藏是一个有两个孩子的有妇之夫。在爱的疯狂时,阿部定勒死了吉藏(吉藏也要求过),在他胳膊上刻上“定吉二人”,并把他的要害之处割掉,带在身上,准备从生驹山跳下去,死掉。但没死掉,最后被捕。警察问她“为什么要杀死吉藏?”她的会回答是“我太喜欢他了,想自己占有他。可是我和他不是夫妻,只要他活着,就会接触别的女人,把他杀死的话,别的女人就一个手指头也碰不了她了,所以就把他杀死了。”
爱到极致,是疯狂的,可怕的。阿部定杀死吉藏是因为爱的太深,害怕失去。而有岛武郎和波多野秋子,则是因为特别幸福才要去死。
有岛武郎是日本著名的作家,死时,四十五岁,正是文坛的当红炸子鸡。波多野秋子三十岁,是容貌媲美女演员的记者。两人的事业都处于鼎盛时期,爱亦是浓烈之时。却选择了在别墅里并排上吊而死。
很多人不理解,但从有岛武郎遗属中一句“在这欢喜的顶峰迎接死亡。”,可以窥见这对才子佳人的内心:顶峰过后,便是趋于平淡,这是他们不愿面对了,为了永久保持这种幸福,唯有死去。
《失乐园》的三段爱情,都是因为爱到极致,爱在顶峰,不愿失去,而自主选择情死。
董先生对彤小姐的深情,能持续这麽久,我想,便是因为,彤小姐因天灾而故时,正是董先生与她的爱情最浓之时。此刻,爱人的生命戛然而止,这份浓烈的爱,便成为永恒,深深地刻在了活着的人的记忆里,日日夜夜吻噬着他。
爱,自古,难以永恒。若想永恒,唯有——当爱走到极致时,用死亡来定格为永恒。如,古今中外之梁祝,焦刘夫妇,罗密欧与朱丽叶,Jack与Rose……….
在不同的时间段里,爱也在不断变化,没有永久的爱。爱情是有周期的,希望你能明白并接受它。拥有时,请享用它的欢愉;消失时,也请你能够坦然接受,调整自己的生活。生命是很美好的,很珍贵的,很丰富的,不只有爱情。愿你不困于情,开拓出精彩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