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路上,碰到了王二叔,他冲着我傻笑着说:“小刚妈妈回来了,小刚妈妈回来了”,说完大笑着踉踉跄跄地走开了。回家后妈妈说小刚妈妈没有回来,她走后没有人再见过她,王二叔寻找无果之后,便慢慢的精神失常了。
小刚妈妈名叫陈玉英,在村里是个顶能干,又难得长的漂亮的女人,曾经因为哥哥娶不上媳妇,于是与我们村的王三妹交换了,她嫁给了王三妹的哥哥,也就是现在的小刚爸爸,我们叫他王二叔,王三妹嫁给了她的哥哥。
陈玉英与王二叔之间很难说存在爱情,他们在结婚前只见过一面,是在订婚的时候陈玉英从门帘后面偷偷地看了一眼跟在媒人后面的王二叔,个子都没有她高,长的不算丑,但绝对不算英俊,黑色的中山装垮垮地挂在身上,她看到缩在衣服底下的王二叔,没有一丝男人的硬气与刚强,她不愿意,这不是她理想中的男人,但她没有选择,她的哥哥都快三十岁了,凭她家的条件,虽不是家徒四壁,但世代为农,坐落在穷乡僻壤中,交通不便,家中条件窘迫,她要是不为他换媳妇,她的哥哥怕是要打一辈子光棍,父母老了也没人赡养,想到这些,她也只能接受自己的命运,谁让她成为了女人呢!
如陈玉英所料,王二叔生性懦弱,没有主见,她嫁过来以后,王二叔的大哥就要求分家,王二叔被他大哥呼来喝去,除了三亩地和一头小牛什么都不想给王二叔,王二叔也是忍气吞声,不敢发一言,还是在陈玉英的极力辩驳下,他们才分得了一间偏房,四亩田地,一口铝制锅,一个煤炭炉,一头两个月大的小牛,他们的艰苦生活正式开始,但也因此,王二叔的大哥对王二叔夫妇恨之入骨,从此互不往来。
陈玉英特别能干,家里收拾地干净明亮,地里春种秋收也总是走在别人的前面,自家的活忙完,还去给村里人帮忙,因此村里人都很喜欢她。他们的孩子已经上小学了,两个儿子相差一岁,一起结伴上学,学习很好,兄弟俩每次考试在班里都名列前茅。家里的事王二叔全交给陈玉英打理,他一心只闷头干活,陈玉英怎么说他就怎么做,慢慢地,陈玉英也觉得这个男人虽没有大的出息,但听她的话,一切让她当家做主,她也是满足的。
小刚兄弟俩都考上了县里的高中,虽然家中生活有了很大的改善,盖了砖瓦房,买了三轮车,也有了彩色电视机,但兄弟俩上学的费用仅靠地里的收成还是相对困难,有些入不敷出。于是陈玉英建议王二叔去外面打工,她一个人打理农活,操持家务。王二叔去工地以后,陈玉英与小王哥家互相帮衬,田地里的农活丝毫没有耽误。小王哥三十多了,强壮有力,谈不上英俊潇洒,但确是高大耐看之人,他的妻子在八年前因病离世了,留下一个儿子已经上小学了,他也再未婚娶。
王二叔还未外出打工时,农忙时节偶尔小王哥也会来帮忙,现在王二叔不在家,看着陈玉英一个人在田间地头忙来忙去,小王哥便主动提出与陈玉英家互相帮衬着干农活,陈玉英也乐得有人帮忙。于是,陈玉英的地头,总看到小王哥的身影忙前忙后,小王哥的田间,也看到陈玉英来来去去。村里人看在眼里,他们俩虽未有逾矩之举,但都说小王哥与陈玉英才更像是两口子。
生活不紧不慢,日子一天天过去,陈玉英与小王哥在干农活时依旧互相帮忙,一家地里忙完,便给一家帮忙,时间长了,村里人也不再说什么,觉得一切都是很自然的事。王二叔打工直到年末才能回来,在家待不上一星期又要去工地,每次回来时都不想走,但工地上挣回来的钱确实比地里的收成多,陈玉英也劝他不要担心家里,放心去打工,王二叔家里待几天后,也便又外出打工去了,王二叔在走前给家里装了一部固话,他自己虽然没有手机,但工地上不远处有公用电话,他想家了就可以打回家,陈玉英有事了也可以打到电话亭,那里离工地很近,他都能知道并回拨给陈玉英。
陈玉英与小王哥闹矛盾了,已经好久不说话了,幸好最近地里没什么活,也不用常来往。小王哥的母亲给小王哥说了媒,但小王哥告诉陈玉英他不想结婚,他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他喜欢与陈玉英待在一起的感觉。虽然陈玉英心里也喜欢小王哥,但她是有丈夫的人,她不能让这种感觉扩大蔓延,更不能成为众矢之的。况且小王哥还是与自己同村的人 ,她更不能如此,于是她劈头盖脸地骂了小王哥 ,并告诉小王哥再也不用给她帮忙了,以后两家的活各干各的。小王哥垂头丧气地离开了,陈玉英才觉得心里好难过,她给王二叔拨通了电话,那一刻,隔着电话,她好想念王二叔。
小王哥再没有来,陈玉英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她有点恨自己为什么那天要说那么重的话,其实小王哥那天说喜欢与自己待在一起时,她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可她却莫名其妙地骂了他,她有点后悔,她希望小王哥别计较 ,希望还能与小王哥跟以前一样,每天一起干活,说说笑笑。她开始每晚守在电话前,希望小王哥会打电话给她,但是并没有等到小王哥的电话,陈玉英觉得心底被掏空一般,她的心里无比空虚。
陈玉英今天锄完草太阳已经落山了,小王哥不来的这几天,她一直很早出门,很晚回家,把自己交给田地,才能什么都不想。她回到家觉得好累,不想做饭,躺在沙发上准备歇会再做饭。忽然听到有人敲门,她心想这么晚了会是谁呢,她问了一声谁,外面没有说话,但敲门声还在继续,她有点害怕,站在门前,又问了一声是谁,才听到门外传来细细地回应,“是我,小王哥,玉英,你开开门”,她犹豫了一下,打开了门,陈玉英说“我以为你再也不来了,”说着不觉眼眶竟已红了,声音也沙哑了,小王哥说“我这些天想了很久,想着不再联系,也想过离开,想着不再见你,可我一闭眼全是你,我真的好想见你”。陈玉英转过头去,大晚上的,别让人看见了说闲话,你还是走吧,说着就要去关门,可小王哥已经闪进了门,并迅速地上了锁,他对陈玉英说,“我在门外等了你很久了,没有人看见的,也没人知道,”陈玉英心里强撑的防线早已崩溃了,她看着小王哥,泪水再也止不住。
小王哥看着眼前的女人,激动不已。他一把抱起陈玉英便往房中走去,进去来不及关上房门,就想要迫切地占有她。他粗笨地把她放到沙发上,这两个快接近四十的人,却如干柴烈火,一点就着,他疯狂地亲吻她,她的脸颊,脖子,嘴巴,眼睛,耳朵,鼻子一概不放过,她也热烈地回应他,两个人在沙发上扭作一团,安静的房间只听到他们急切的喘息声。他几乎是扯掉了她的衣服,她也一边回吻他一边褪下他的衣服,他们的手顺着对方的肌肤一寸一寸地抚摸。他一路向下,直到秘密之地,她顺从地配合他,他果然强壮有力,每一次都让她欲仙欲死,她什么都顾不上了,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不断地叫着“我爱死你了,小王哥”,小王哥像个猛兽一样,陈玉英就像他的猎物一般任他摆布,而她,甘愿被他猎取。他们相拥缠绵,融为一体。那天晚上,他们不断开始 ,累了就彼此相拥着躺一会,然后又迫不及待地开始,他们一夜未睡,纵情欲海,两个庄稼汉从未感受过如此的快乐,他们不知道什么叫缱绻缠绵,什么叫合二为一,却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天很快亮了,看着一夜未睡的彼此,眼眶通红,他们相拥着不想起床,彼此深深的爱已经嵌入到了对方的每一寸肌肤,无法分离。但如何面对世俗呢?他们不可能在一起,道德的自我谴责和世俗的压力让他们无法轻松,难道要一直这样偷偷摸摸下去吗?自从陈玉英与小王哥在一起后,她不再害怕别人的流言蜚语,她只是不想伤害王二叔,虽然王二叔没有给她爱情,也没有给过小王哥给过的快乐,但她知道王二叔是爱她的,只是爱得拙劣,也不会表达,总是一味地顺从与包容。十几年的夫妻生活,她做不到决绝地离开,但她却也低估了流言的强大。
陈玉英与小王哥的事情很快地传遍了全村,何时何地,都有人在讨论他们的事情,村里人看他们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意味深长,但陈玉英不怕,她每次看到别人奇异的目光和看到她后尴尬的表情时,她总在心里傲气地说“你们懂什么呢,活了大半辈子都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可悲的女人们!”但她没想到的是,小王哥在村里人和他母亲的逼迫下屈服了。
小王哥的妈妈,这个六十几岁的老太太,知道了陈玉英与小王哥的事之后,跑到小王哥已故父亲的坟头,边说边哭,声音可谓悲切动情,全村子的人们都能听到,她哭嚎着说:“他爸呀,我们的畜牲儿子呀,好好介绍的媳妇不要,硬要跟有夫之妇纠缠不清,我这把老脸都挂不住了,你带我走吧,我没脸活下去了”。她是村里出了名的胡搅蛮缠的老太太,说出这番话不足为奇,但她的儿子经受不住老妈的这番哭诉,把他妈拉回家之后,当天晚上就离家出走了。
小王哥走了,陈玉英收拾东西准备去找小王哥,刚要出门时,小王哥的母亲却进来了,她对着陈玉英便跪下了,陈玉英顿时手足无措,赶忙去拉她起来,小王哥母亲不起来,拉着陈玉英的胳膊涕泪俱下,她求陈玉英放过小王哥,也放过她家,小王哥的父亲死的早,她们全家都指望着小王哥,如今小王哥离家出走了她可怎么活呢,她哭嚷着瘫软在地上,陈玉英虽然满腔的委屈无处诉,但看着面前的老人又不免生出同情,她答应小王哥的母亲再也不会找小王哥,她会去找小王哥回来,小王哥母亲听陈玉英这样说,马上停止了哭闹,夸陈玉英是个善良的好人。好不容易打发走了小王哥的妈妈,陈玉英坐在沙发上,终于忍不住泪水,趴在沙发上哭成一团。
陈玉英离家出走了,她没有去找小王哥,她知道小王哥不会走远,也知道他肯定会来找她,在离开前她在自家门前树上挂了一尺白布,这是她与小王哥的秘密,如果他俩走不下去了,她会在门前的树上挂一尺白布,从此不再往来。陈玉英最后看了一眼门前的那棵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妈妈说,谁也不知道陈玉英去了哪里,王二叔如今每天几乎不出门,也不干活,村里人很少看到他,偶尔见到他时也是一副疯疯张张的模样,小刚兄弟俩也很少回家。小王哥回家后在母亲的逼迫下娶了媳妇,村里也再无人提起从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