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坐车回家,在快要到家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卖糖葫芦的人,是很多年没见过的卖糖葫芦的人了。
每到冬天,大街小巷,总能看见那么几份卖糖葫芦的,想来即使是夏天,也是可以吃到糖葫芦的了。
学校边上总有几份放着《冰糖葫芦酸》的卖糖葫芦的人,那儿的糖葫芦各式各样,买多了又吃不下,每每挑选的时候都要取舍好久;而我路上遇到的卖糖葫芦的人却与他们不同,糖葫芦也单调得很,一颗颗红润饱满的山楂,冬日的太阳一晃,鲜艳极了,外面的糖皮酥脆十分,不知是糖还是冰,冰冰凉凉酸酸甜甜的,是冬天的味道。
卖糖葫芦的人不是每个人都见过的。小时候,可以吃到的小吃很少,但每一样都很受欢迎。糖葫芦是其中的一种,而卖糖葫芦的人也是我最喜欢的人之一了。大冬天里,他骑着最老式的二八自行车,棉衣捂得特别严实,一边慢慢骑着自行车,一边吆喝着“冰糖葫芦”。与其说在卖糖葫芦,还不如说是在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送糖葫芦,天气不那么冷的时候,小孩子们都绕着他玩闹。
大冬天,爸妈也不用下地劳作,一家人围着火盆看着小黑白电视,我耳朵最尖,听到点声音就把耳朵立起来听,等听清楚了立马跳起来吵着爸爸去买,爸爸反应很快,拿起外套抬腿就往外走,再喊上一嗓子“糖葫芦,等一会。”我也赶紧穿着小棉袄紧跟着出去了,紧攥着一串糖葫芦好像抓着了什么宝贝。一串糖葫芦,美滋滋的,怎么吃都是甜的。
卖糖葫芦的人一年也就来那么两三次,每次来感觉都带来了好运气。那时冬天比现在要冷,但也总趁爸妈不留神就往外跑,冻的手脚冰冰凉也倔强地说着一点都不冷,手里还要攥着一团小雪球,直到爸妈把我拎回家。爸爸给暖手还以为是在惩罚我,把我的小手都捏疼了,却是一句疼也没说过,算是承认错误了吧。
但时间久了,若不是前两天见得了个卖糖葫芦的人,怕是也记不起了。
卖糖葫芦的人竟有幸还能看到,但那鲜红的颜色怕是再也见不到了。那时糖葫芦的红,就好像是噼里啪啦的鞭炮,或是冰天雪地里那两个大红灯笼,格外耀眼,看着特别舒坦。过年穿着一身小红袄,再拿着一串糖葫芦,配上一层厚厚的雪色,简直是绿色森林跑出来的一只可爱的精灵落入了冰雪的世界,周围都不见了冬天的丝丝冰冷与荒凉,只余欢乐。
走过的终将走过,碰巧遇见了是幸运,遇不见的定是随云飘向了远方,即使不见踪影,却是洁白无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