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这只蛋糕,整30,外加周岁。
从今往后,走在奔四的道路上。
老去的同时也终于能吐口气回忆:“这30年来啊……”很可惜不会像董小姐一样抽烟,于是就点根香,慢慢谈谈这30岁的感受。
食:味道人生
最近,我爱上吃几样食物,胡萝卜、苦瓜、榴莲、芥末、蒜瓣。
在我前25年的生命里,摄入这些食物的总量不足1斤,甚至是每次看见这些食物都是掩鼻,哪怕误食了也会突然警觉的吐出来漱口,没什么原因就是活生生的不喜欢,如同人际交往,有些人没有侵犯过你却天生让你厌恶。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我在不断的尝试,尝试那些曾经抗拒的味道。我曾经觉得胡萝卜有股蔬菜的生涩味儿,如今却觉得无论生吃还是煮熟它都很甘甜,最重要的是它的胡萝卜素对我的身体好,眼睛好。
第一次吃苦瓜是大一那年夏天我住在北京舅妈家,她每天给我烧这玩意儿吃,极爱养生的她是那种情愿把新鲜的肉食扔掉也不给我们多摄入的女人。那个暑假,我第一次吃苦瓜忍不住吐了出来,后来没选择的情况下,反反复复吃着她煮的烂烂的苦瓜却也习惯了,后来竟然发现苦瓜配上白米饭的嚼劲,是一种清新的香味,令人很回味。生活有时候就是这么有趣,斯德哥尔摩症随处可见,受虐者有时候会莫名喜欢上施虐者。
榴莲是一种令人爱憎分明的食物,以前我在公共场所十米开外就能闻到这种臭死人的味道时,基本都绕行,心里都愤恨:谁特么吃这玩意儿,一定是味觉出了问题。而母上大人却第一次吃就喜欢这种水果,说有种甘甜醇厚的香。在她买回一整只榴莲的时候,我竟然忍不住去尝试了一下,果真的,入口极臭,臭后醇香、细腻、甘甜。从此以后,我经常点榴莲冰激凌、榴莲酥、千层榴莲……原来有些东西是会让人惊艳的,只要你勇于尝试。
芥末和蒜瓣都是食物配料。我以前吃海鲜从来不放芥末,太过辛辣,那种感受让人窒息。至于蒜瓣,我心里一直默默认为是贫穷地区的人就着大饼吃的低级食物,更严重的是吃了以后,嘴巴臭,马桶臭。但是,有一天,我一点一点的打开自己的防线,慢慢把芥末搅拌在酱油里,蘸上三文鱼,三秒后的忍受换来的确是精彩的味道,更是上通下达的爽快。蒜瓣是那天我在王品牛排里遇见了它,高档的和牛肉滋滋留油,服务生端上了两粒剥好的蒜头,我咬下一小口,配上牛肉一同咀嚼,辛辣过后唇齿留香,感受很特别,最后吃下了所有的蒜瓣。
说了这么多对食物感知的变化,我更愿意和你们一起分享一点人生感受。
我觉得人的味蕾是和人本身一起发育,生长,成熟的。小朋友的味蕾一定不健全,所以对味道的感知很单一,因而多喜欢甜食,讨厌辣,酸,咸。而随着年龄的增长,味蕾的追求不断递进,又加之各种饮食交揉杂陈的来临,人们一步一步发现了更多惊喜的味道,在这种成功的喜悦里,对其他口味的食物产生了更多追求,甚至对自己曾经抗拒的东西产生了好奇心,于是愿意去尝试,去改变,去更好的体验。当然这里一定有失败,比如香菜,我无数次尝试,无数次想吐,不投缘的东西不是努力谦让就可以的,这种基因里的排斥根深蒂固,完全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感受。
大多数情况下,这30年来,无论是对食物还是对人生里出现的事物,不再任性的一味按喜好来排斥,慢慢去接受,去享受各种味道,尝尽人生五味,也谈尽味道人生。
色:寄托人生
坐在汽车里等红灯,路口,一群从校园里出来的女生结伴走过人行道,清秀的脸上偶尔有痘痘点缀,或马尾或短发,风吹过的时候发丝在风里跳跃,宽大的校服里藏着一个萌发的美好身体,她们走路的样子都让人觉得世界美好,也许写作业的时候,还有阳光照亮脖子上的汗毛,肌肤如瑕,细腻如初。
这些历历在目都是活脱脱一个曾经的你。
而人生的美好总过许短暂,大学青葱,一瞬而过,剩下的你,就要拿纯真去面对这个“色即是空”的世界。
那年夏天,我陪老妈回田沟村收房租,租客丽丽是个普通的山东农村姑娘,初中文化,在附近电子厂流水线上做着“三班倒”的工作。谈不上漂亮,但壮实,高挑,很热情,她打扮略土气,一对硕大的耳环在她焦黄色的头发中摇晃,一个简陋的吊带在背后结成一个叉,好像给她的命运判了一个"X"
待我大学毕业,奔波于人才市场投递简历,在骄阳下喝着矿泉水等面试时,我妈指给我看,那个就是“丽丽”。她从一辆商务车上下来,浅灰色的职业装让我没有认出她来,一双黑丝拉的她双腿修长,短发略卷微微染栗色衬的她气质高雅,更要命的是她还配了一副与衣服色调一致的眼镜。
她迈开腿走路的背影是我后来五年都没有赶上的。
我说,她怎么变成这样的?
我妈说,被一个老头包养的。
我说,噢!
这中间,省去很多过程,我们只需要一个结果。“色即是空”,我们认真的肯定佛经定论,也赤裸裸接受这种人生际遇。自有她的前世姻缘,自有她的无奈与悲戚,自有她的痛苦与寂寞,但总给了家人和自己更好的物质生活,若嫁与一个“厂哥,厂弟”,或许倒也会在买菜,煮饭,生孩子,租房子,争吵,谩骂中过尽一生。
30来岁,才刚明白: 你说色,她无非是表象。你说空,她却给你实在。你说空,她真的不知道人生结局。你说色,谁都终有一老叹红颜。
性:练达人生
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在冷雨街头,无数霓虹模糊成一朵一朵花,开在玻璃窗外。
想起小的时候,读过《七色花》,说是每撕下一片花瓣都能实现一个愿望,如今知道任何一朵花都不会为你绽放,她们就冷冷的开在夜色中,与你无关。
这是工作的第7年。
有种苟延残喘的感觉。试着去怀疑自己,怀疑人生,怀疑见过的一切真真假假。
这些年来,“自己”已所剩无几。
唯一坚持下来的就是记录自己,感谢命格里所带的“文昌之星”,祖师爷赏的不仅仅是饭,更是对所经历生活全部的理解和诉说,这种感受让人永远不害怕。
30年来,知道“性乃迁”影响的不仅仅是小儿,更包含了人生变化中那些不自觉的“异化”,时间会让人越来越冷静,越来越沉淀,也越来越不相信这个世界。
多说无益。
不如看秋风扫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