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徐巧文
越南自古就是中国的蕃属国。1885年,中法战争之后才彻底沦为法国的殖民地。1940年,日军侵入越南。1945年8月15日,日本无条件投降后,法国于1946年又卷土重来,重新侵占了越南。就在胡志明濒临绝境之时,1949年,毛主席派陈赓和韦国清率领军事代表团进入越南,协助胡志明整训军队。1954年,在中国军事代表团的指导下,越共军队在奠边府战役中,取得决定性胜利,法国退出越南。随后,因意识形态问题,越南南北对立,1961年,美军趁机进入越南,之后的援越抗美战争中,我国先后支援200亿美元的物资,还派高炮和工兵部队入越参战。然而,1975年越南统一后,在苏联的挑唆下,以黎笋为首的越南当局,频繁在中越边境制造流血事件,蚕食我神圣领土。为了能给改革开放创造稳定的外部环境,在一再警告越南当局无效后,经与相关国家沟通,中央军委于1978年12月7日召开会议,并于8日向有关部队下达了对越自卫反击作战的决定和命令。1979年2月,中央军委在中越边境集中了9个军,29个师的强大兵力,准备给越南猛烈的反击。
徐泽胜烈士是江西省鄱阳县凰岗镇人,1976年12月参军,入伍到中国人民解放军32412(南京军区31军)部队,驻防在福建漳州地区。在服役期间,徐泽胜刻苦训练,很快成为一名优秀的机枪手。
1979年1月,徐泽胜所在的部队传达了中央军委“自卫反击、保卫边疆"的作战命令,战士们都踊跃向组织递交了请战书。经过筛选考核,徐泽胜光荣入选参加前线部队。1月15日,部队秘密从福州出发,至广东湛江待命。1月27日下午,乘火车悄然离开湛江,到达了广西凭祥市板茶屯。1月30日,徐泽胜被编入53562部队(广州军区55军163师489团)78分队,分队是为了增强55军的战斗力,而补充到55军的优秀力量。
来到前线后,战士们的训练更加紧张了,进行了实战化的班进攻配合,排进攻配合,战斗行进间射击,丛林攀爬射击,丛林越野,方向辨别,隐蔽投弹,掩体构筑,抵近射击,射击后迅速换位等实战科目演练,每天,训练场上都是生龙活虎,斗志昂扬。战士们白天训练,晚上观看爱国主义电影。在半个月的集训中,部队进行了连续而又艰苦的丛林作战和野外生存训练,战斗技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卫生员也下到了连队,给每个战士打了预防针,发了一套新军装和一双防刺鞋。雨布、急救包也发到了每个战士的手上,虽然仗未打,但备战的气氛十分浓烈。
2月16日下午,师首长传达了作战命令和战役部署,每名战士都按规定写了决心书,并整理行装,战士们除了带足武器弹药和6天的干粮外,只准带一只水壶,一床毛毯和一件雨披,随时准备上战场。
2月17日凌晨,总攻命令下达,我23万人民解放军从东西两线同时向边境越军发起进攻。55军163师负责从东线的友谊关一线向越南同登镇发动进攻,开始了我军对越作战的第一场战役。
同登是越南在中越边境线上的一个小镇,属于越南谅山市高禄县,离我国友谊关只有4公里远,距越南重镇谅山市也只有14公里,西南距离越南首都河内市163公里,贯穿越南南北的两大动脉——1号公路和铁路的起始站都在同登。如果把越南首都河内比作房间,那么谅山市就是大门,同登镇就是院门。可见,同登的战略位置极其重要,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占领了同登,即可顺着交通线直线南下,迅速占领越南全境。
同登镇区域面积极小,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相距都不足1公里,实属弹丸之地。但整个镇区夹杂在群山之中,周边也是大片山地,自古就有群山夹一道之险。东为扣考山,海拔811米,西有陡石山区,整片地区为喀斯特地貌,洞穴密布、山高林密、怪石嶙峋、地势险要、便于屯兵。因此,同登虽然位置小,但越军非常重视,部署了打败过美军的“英雄团"——第3师12团在内共5000多兵力。而且越军从50年代起,就一直在打仗,作战经验十分丰富。又在同登经营日久,暗洞、碉堡、火力网、交叉密布,易守难攻。争夺同登是中越双方的关键。
2月17日6点25分,55军炮兵部队对敌前沿阵地、炮兵指挥所等重点目标进行了覆盖式饱和轰炸,自卫反击战正式打响。6点40分,163师三个团在炮火掩护下,分别从友谊关、弄怀山口向敌人发起进攻。
根据战场情况和战役计划,师长边贵祥用奇兵布阵,命令488团从同登左翼穿插前进,487团从正面进攻同登,489团从凸出的弄怀山口向同登穿插进攻,以达到和488团从左右两翼包抄同登、配合487团夺取同登的战略目的。
战前,狡猾的越军就轰炸了我弄怀前沿阵地,并且破坏了弄怀山口通往越南同登镇苦大村的简易公路,不仅在路上埋设了大量的反步兵地雷和反坦克地雷,而且每隔30米不是挖设堑壕就是堆放土石,形成障碍,试图阻止中国军队从这里发起进攻。
徐泽胜所在的489团78分队,配合3营7连为主攻,在两个坦克连的掩护下,从弄怀山口地段向敌攻击前进,首先遇到的就是同登镇西北侧的制高点——越军386高地。386高地虽然只有150米高,但它的周围环绕着十座小山包,我军分别编为1—10号高地,必须各个击破占领。386高地南侧和西北侧是一片开阔地,在386高地主峰顶部可以控制同登通往七溪、高平的4号公路,也可以俯视中国凭祥市弄怀镇,是横在我军面前的一把尖刀,必须拨掉。
但越军在386高地一带构筑了密于蚊穴的坑道工事,拔掉谈何容易。炮火轰炸只能摧毁越军的表面工事,扫清道路上的雷场、铁丝网和竹签阵等障碍,并没有给越军造成实质性的伤害。炮击时,越军全部躲到了山洞里、暗堡中,等我军发起冲锋时,他们突然从各个隐蔽的火力点向我军射击,给我军造成了极大的伤亡,战况十分惨烈。
作为主攻连的7连连长金义顶,马上调整部署,成立尖刀排,徐泽胜成为尖刀排第一突击班班长。每班以3至5人为一个战斗单元,互相掩护,梯次前进。接到任务后,徐泽胜带领战友们迅速潜入山林之中。为了攻下高地,徐泽胜小组匍匐前行,忍受着荆棘和竹签的刺划,向目标阵地靠近,准备抵近了再攻击。但是,他们的行动还是被躲在暗处的越军发现,罪恶的子弹向他们射来,副班长李国凡当场中弹身亡,徐泽胜马上用机枪还击,压制住敌人的火力,率领尖刀班冒着敌人的枪林弹雨,利用岩石和树木为掩护,闪展腾挪,勇猛地扑向敌人阵地,用咆哮的机枪狂扫敌人的火力点,掩护后续部队占据有利位置。在各战斗小组的互相配合下,英勇无畏的489团在付出较小的伤亡后,于7点20分攻克了386高地,歼敌一个加强连,率先突破了越军的防御阵地,打开了前进的通道。
继续前进时,489团又遭遇了402高地敌人的阻击。战斗进入到白热化,双方都投入了主要力量,拿出了王牌,整个战场火光冲天,炮弹轰鸣,阵地上喊杀声、爆炸声、惨叫声混成一片,用尸山血海形容,毫不为过,树枝上、乱石上都挂满了还在滴血的残肢。战士们猛打猛冲,越军也是拼死抵抗,双方打得难解难分。
402高地上的越军利用有利地形和复杂的地下掩体,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在一处阵地上射击完后马上转移,神秘消失,所以我军要想拔掉越军的一个火力点,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在坦克连的炮火支援下,又有了打386高地的经验,战士们很快就组织了队形,逼近了402高地,经过一番激战,连长金义顶牺牲,上午9点25分,489团拼死拿下了402高地,攻进了苦大村,包围了同登镇,控制了越南的4号公路一段。
战至11时,386高地群、苦大竹村、那模村的越军大部分被消灭,小部分逃入山林,共歼灭越军230人,俘虏2人,至此整个弄怀山口战役告一段落,中国弄怀镇通往越南高禄县同登镇西侧的道路被打通,保障了后勤供应,牵制了敌人,有力地配合了西线的高平战场。
盘踞在同登镇那莫村和弄拱村一带的越军,发现386高地和402高地相继失守,解放军大兵压境,左右两翼的守军不是被歼灭,就是狼狈南窜,已成惊弓之鸟的同登守军和部分行政人员及家属,躲进了被称为“法国炮台"的同登鬼屯炮台,企图凭借多年经营构筑的野战防御阵地和坚固的地下工事,与339高地群、探垄村高地群,形成铁三角防线,组成环形防御体系,死守同登镇,阻止我军进攻谅山市。
鬼屯炮台东西长约120米,南北宽约70米,占据了山头的6个突出部,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炮台由超过一米厚的钢筋混凝土浇筑而成,虽然其高出地面仅1.5米,但是其内部却有三层,地下两层为长度350米左右的全封闭暗道,暗道两边有许多可以容纳几十人的房间,其本身就是一座能容纳近千人的大型复合式堡垒,不但有武器库和粮食仓库,还有水井、厨房、厕所等完备的生活设施。鬼屯炮台内部还能直通附近的越军阵地。炮台五个角上都有用1.2米厚钢筋混凝土建成的碉堡,其四周密布有300多个射孔。
489团顾不上休息,乘胜出击,经过连续恶战,于下午17点25分,攻占了平顶山山脚阵地,控制了山顶上鬼屯炮台的出入口。但是无论怎样攻击,他们就是无法攻破鬼屯炮台。战士们发现,我军的炮火,威力既不够大,也打得不准,并没有对鬼屯炮台造成明显的破坏。见我军冲了上来,越军使用机枪和自动步枪从射击口狂扫,我军战士马上使用携带的40毫米火箭筒和82毫米无后座力炮攻击,可弹药打在炮台上,根本没有作用。
消息传到金鸡山师指挥部,163师领导非常重视,调来两门重炮,依然无法轰开鬼屯炮台。在势如破竹的全局下,竟然在同登方向遇上了拦路虎。我军高层马上命令163师撤出战斗,调整相关部署,避免造成更大的伤亡。2月18日,我军除了对鬼屯炮台实行围攻外,对其他地区的敌人也展开了全面拉网式清剿,消灭漏网之敌和混在村民中的特工、以及打冷枪的村民。
经过战地诸葛亮会议分析讨论,大家总结经验,一致决定夜间发动攻击。2月19日18时50分,我军对鬼屯炮台发动了第一次进攻,猛烈的炮火将整个平顶山都犁了一片,我军也遭到了339高地、探垄村、同登火车站越军的炮火袭击,同登战役进入正面攻坚阶段。
随后,489团向平顶山高地挺进,徐泽胜随部队乘胜出击,在攻到半山腰时,部队遭到了越军强火力围困。敌人凭借有利地形和坚固的工事,以及数不清的天然岩洞地堡,配合狙击手和混入战场的特工,负隅顽抗,部队前进受阻。为了拿下鬼屯炮台,减少伤亡,作为尖刀排机枪手的徐泽胜,敏捷地卧倒在一块巨石后,利用茅草灌木作掩护,向敌人发起了猛烈的射击,吸引了敌人的火力,但同时也暴露了自己的位置,被敌狙击手打中了胸部,鲜血喷涌而出。战友曾兴坊见状,想爬过来帮忙包扎止血。徐泽胜立即阻止战友,示意离开。然后,忍着剧痛,呲牙咧嘴地爬到一颗树后,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下。徐泽胜扫视了一遍战场,脸色坚毅而痛苦。战场死一般的寂静,双方都在捕捉对方的位置,以求一击毙命。突然,徐泽胜似乎发现了什么,倚着树干站起身来,端起机枪朝着对面敌人狂扫,顿时,山谷里枪色大作,乱作一片。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徐泽胜,迅即趴下,滚到了悬崖边的一块大石头旁,鲜血染红了他经过的每一寸土地。面对我军的凌厉攻势,不甘失败的越军呼叫炮火支援,炮弹雨点般向我方阵地倾泄,掀起的巨浪将树木拦腰折断,熊熊烈火吞噬着战士们藏身的灌木丛,火光照如白昼。为了掩护战友隐蔽,此时有点虚脱的徐泽胜扣动了扳机,复仇的火焰喷射而出,敌人的火力瞬间被吸引过来,徐泽胜胸部再中一弹,腰部腿部多处受伤,身体不支,摔下山崖,壮烈牺牲。
残酷的激战没有停止,七连和78分队打得只剩下了十几个人,团长下令将剩余的兵力整编成一个排,然后与487团的一个排和兄弟部队调来的一个排,组成新的7连,由三营副营长充当连长,继续投入战斗,务必要拿下这个“拦路虎”。在徐泽胜牺牲后的2月23日,经过三次进攻,鬼屯炮台终于被我军用12吨炸药和2吨汽油彻底摧毁,我军完全控制了同登镇,同登攻坚战结束,55军主力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继续向南进攻。
3月5日,55军攻克谅山市,完成了对越自卫反击战的终极目标,为了表示和平诚意,我军主动撤出越南国土。
163师是歼敌最多、获奖最多、英雄最多、俘虏最多的部队。他们没有遗弃一个伤员、没有失踪一名战士,其战绩与一个军相比也排在前列。鉴于此,为了保障163师的特殊贡献,中央军委特意为163师的烈士专门建造了“匠止烈士陵园"。这是对他们功绩的充分肯定,对他们战功的无尚褒扬。
战争结束后,根据徐泽胜的英勇事迹和突出表现,中央军委追记徐泽胜二等功。他英勇无畏,大义凛然献出宝贵生命的事迹,可歌可泣。1983年被评为革命烈士,安葬在广西凭祥市匠止烈士陵园3区12排7号。
徐泽胜牺牲后,中央4月份派来了慰问团,带来了烈士的遗物和二等军功章,向烈士父母颁发了《革命军人牺牲证明书》,对烈士家属进行了慰问和安排,并在县人武部和当地公社党委、政府组织下,军民两地共同为烈士举行了隆重的追悼会。
光阴荏苒,时光飞驰。烈士的背影渐行渐远,英雄的光环永不褪色,英雄的赞歌需要不断传唱。让我们重新翻开已经泛黄的英雄遗照,向他们表达深深的敬意!
任何优美的文字、华丽的词藻,在英雄的故事里都是苍白无力的,它们都无法全面地表达英雄坚强的意志和豪迈的气概。英雄是民族的脊梁、是国家的丰碑。他们用身体保家卫国,用信念支持战斗,用生命捍卫真理,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忠诚和爱国,赢得了国家和人民的爱戴,他们是最可爱的人,是时代的光荣。
没有英雄的民族是悲哀的,忘记英雄的民族是没有希望的。我们要向所有的英雄烈士致敬,传承他们的精神,继承他们的使命,用他们的英勇事迹,激励我们年轻一代,奋发图强,报效祖国。
因为有一代代英雄烈士的无私付出,才有我们今天的美好生活。英雄烈士用生命为我们创造了和平安定的社会环境,让我们能够放手发展生产、繁荣经济。我们要永远牢记他们的光辉事迹,从他们的身上汲取英勇无畏的民族血液,强大我们的精神,培育我们的后代,增强民族自信心和自豪感。
学习英雄烈士,可以激发民族团结的力量,唤醒民族爱国主义情怀。在中华民族复兴的伟大征途中,我们要以英雄烈士为榜样,毫不动摇地坚定爱国向上的精神,不断奋斗,为祖国的发展贡献自己最大的力量!
向英雄烈士致敬!!!
谨以此文献给所有为中华民族牺牲的英雄烈士!表达我们的哀思和敬意!
2024年清明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