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师在黑板上写着字。
“退级滑子”的同桌郭庆花竖起课本遮住嘴和脸,笑声却不屈不挠地钻出来。
田老师转脸怒视着郭庆花,严厉地说:“你喜(笑)什么?站起来!”
郭庆花扭扭捏捏地站起来,嘿嘿的笑声用手背掩也掩不住。
“你喜(笑)得露着小白牙稀好看,就是没有好东西给你拿着!扰乱课堂纪律,很光荣吗?不知道丢人值几个钱!再喜(笑)站到黑板前边来,叫同学们都看看,这是谁家的妮,喜(笑)得多好看!”
郭庆花垂下头,鸦雀无声。
“你喜(笑)什么?不说就站着!什么时候说清楚什么时候坐下!”
郭庆花仰起脸,垂眼望着不敢抬头的“退级滑子”。
田老师让她坐下,命“退级滑子”站起来:“你搞的什么小动作?”
“退级滑子”面红耳赤,默不作声。
田老师奔到教室最后一排课桌,亲手从“退级滑子”的书包里搜出了几块锅饼。
小老鼠拉木锨——大头在后边》经田老师的“审讯”,“退级滑子”供认不讳,把一伙专偷自家粮食的“家贼”和盘托出。
在教室门外,田老师令这伙“家贼”站成一队:“你们一个个不是‘小馋嘴老婆’吗?”
“小馋嘴老婆”是当地一个家喻户晓、妇孺皆知的故事——
小馋嘴老婆偷吃自己家的猪仔,她的男人被蒙在鼓里,天天琢磨少猪仔的蹊跷事。一天,小馋嘴老婆支上鏊子烙煎饼,她的男人假装赶集,半路返回,抓住了证据,把小馋嘴老婆打了个半死不活。打完了,跑到鏊子窝里,从火堆中扒出泥球,掰开,露出嫩红嫩红的肉——猪毛被泥壳粘光了。他一边呱嗒着嘴吃,一边故意说:“嗯,是怪好吃!”小馋嘴老婆一边哭,一边说:“掌(加)点油盐还好吃!”
田老师比小馋嘴老婆的男人更有头脑:“自己打嘴头子!打得淌生血!家长要是问:嘴怎么破的?你就说:嘴馋,自己咬的。打!自己下不了手,就配成对,你打他的,他打你的,快打!”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刘胖子抡掌打去。
“叭!比放爆竹还过瘾!”事后,刘胖子赚了便宜撒欢,“打死他个‘长脸驴’也没有罪!老师叫我打的!”
挨打的“长脸驴”听到传言后咬牙切齿:“小胖子不用吃了屎还舔渣儿!我还能没有报仇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