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楚云听荷

五月。开窗，空气氤氲着浅夏的芬芳，杜英树肆意勃发，绿树间的红叶恍若那年的石榴花。从城东至城南，阳光一路。年年季季，时令带来的回忆是永恒的琶音。往年，母亲此时会进行换季整理。那年五月，母亲疗程中期在城东静养，精神好时随我到小区里走几圈，跟我学自拍，笑着看我换季整理收纳。

此刻，我一件件衣物看过，仿佛母亲也在我身边，依旧笑着看我，说，这么多年了，这件衣服还在，还好好的，再瘦些，穿着并不过时。是啊，这套白底波点短袖绿色裙裤，伴我好多好多年了，近十五年我未曾上身，她成了我最在意的搁置。那年五月，父母和金伯、萍姨去广州海南游玩，母亲带给我的礼物就是这套我极喜欢的波点套装。那些年，小b还未来到我身边。我喜欢骑单车，飞快地骑，从龙翔路至金钗街，单车有风，总能拂去尘虑。

这件紫玫色旗袍，那年夏季购于五马街旁的晏公殿巷，我不常穿，母亲说这旗袍好看，能提亮我的肤色，双休日，带小b去书城时，偶有穿几次，更多时候，它是垂挂在那件蓝布旗袍边上，兀自寂然。

边上的鸢尾花色连衣裙有我钟爱的紫色调，买这件裙装是在14年春天，买时好生犹豫，担心自己疲惫的气色不适宜这花色。最后还是咬咬牙收进，因是太喜欢这紫玫绿的花纹，还有那点缀自然的紫色元宝领和腰带。这套裙装我穿了一季，暑假回温，母亲说，这件连衣裙穿着年轻，但太花了。母亲喜欢素洁，那件青花图案的改良旗袍，未曾穿给母亲看过，15年秋天买，买时没来得及上身，秋凉了，等着来年穿，穿的机会不多，太紧绷，不舒适，就搁在衣柜一角。去年母亲看着我收拾时，看到这件青花裙，问，这件啥时买的？没见你穿过。“胖了，穿不下，穿着不舒服，看看吧。”“衣服买来看看的，浪费。”母亲嗔怪我。

在暮春的最后时节，这个午间，我慢慢理，反反复复回想着母亲的话，想到了三年前的五月，我和外子带她去黎明公园看月季，她一路看一路说，这花养得好。去年五月，母亲节那日，她在小区里甩手走，精神很好，笑得舒畅。这个午后，我在整理，一件件物事，令我怀想。只是，我的身边不见她。整个四月，我很少梦见母亲，我知道，山高路远，她在静修……

看着这些记载我芳华岁月的衣物，触摸着我和母亲的情感走向，我沉静在一个人的收纳中，静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