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子

我坐在床边,捧着手机,和我的小帮派吃鸡吃的正恣儿,只见一只细小的蚊子在我面前晃悠,我便使出我惯用的打飞虫法——伸出右手猛地一抓,紧接着狠狠的攥。小心地打开手掌,蚊子的尸体已成了泥,只是一条腿还翘着。可同时,我的英雄的最后几滴血却被一支火箭带走了。

我从小就很厌恶蚊子,相比较它咬人红痒而言,我更厌恶的是它翅膀扇动时发出的嘤嘤声,我小学一二年级时总是觉得它会飞到耳朵里,所以在夏天的晚上睡觉时,只要听到这种声音,我就会立刻把头一侧,一只耳朵紧扣在枕头上,同时另一只手紧紧地按着耳朵。但是这样没一会胳膊就酸了,我便换另一只手继续按着。大半夜的开大灯打一只蚊子肯定不好吧,弄不好压根就找不到它,或者打不死,还影着我家人睡觉,而且我要因为一只蚊子而一整天精神萎靡肯定不划算吧。我便放弃了打它,同时想出了一个好办法——把卫生纸撕成片拧成耳塞,然后插到耳朵上。至少可以睡得着嘛!让它咬吧,第二天拿点花露水抹抹,只要别听到那让人烦躁的嘤嘤声就行。

后来渐渐大了,我慢慢放弃了我这种所谓的“妙法”,只要看到有蚊子,我就立刻把它打死,我通常是用手(当时家里好像没有苍蝇拍),然后我慢慢地就练成了我那惯用的“法子”,在我眼中蚊子是很好打的,它不像苍蝇那样敏捷,你没反应过来它就飞跑了,也不像大蛾子,一时看着有点吓人,二是你打死它后尸体就留下一大片脏兮兮黑乎乎的鳞粉。而且我注意到蚊子的腿比较修长,我就觉得这几条腿是有重量的,所以蚊子飞的并不是太快。姥姥家在农村,每年的寒暑假我都会和爸妈去她那里住一段时间,姥姥家的房子是两层楼的平房,而且附近草木比较茂盛,所以蚊子就比较多,我和我舅家的表妹就特别皮,总是”协同作战“”配合默契“,跑入跑出,上蹿下跳,老是忘记关门,免不了引起大家的“无语抱怨”。一会儿跑到菜地,一会跑到喂牛的圈子那,一会儿用爬到房顶上,我的腿上被那黑色带白斑点的花蚊子(这种蚊子好像咬人更痒更红)咬成了“红馒头”,表妹的胳膊上又多了两三个小疙瘩,留着抓挠留下的痕迹。这是姥姥总会拿来一块大蒜片,给我们细细地涂抹,后来我们两个也开始有了意识,出门前带上两三块大蒜,并喷上花露水。当时我姥姥姥爷是用蚊帐的,我们两个也用过但是觉得不好使——蚊子是最狡诈无比的,它会趁你不注意的时候从蚊帐的小缝飞进去——这时候蚊帐就失去作用了。所以我们在睡觉前,都会细细的观察几遍屋子,确保一只蚊子都没有,甚至还要仔细地听一听,翻动一下床铺物件。一旦发现蚊子,我们便如临大敌,仿佛看到了法西斯派来偷袭的轰炸机,响着恶心至极的发动机声,我们便擦亮两只监控器,手里拿着”迫击炮“,紧跟着它的踪迹,趁着飞机略停一停的工夫,给予致命一“迫”,让它机毁人亡,或者出其不意,双手一张,像白鹤展开翅膀一样,迅速地猛拍,给它一记“如来神掌”。但这种方法有时是不管用的——“蚊子简直是无孔不入!”(表妹的原话)。我甚至想抓来几只小壁虎,几只没毒的蜘蛛来助助阵。打死了蚊子后,表妹仍会觉得不解恨,要用小纸片铲起来去喂蚂蚁。

我当时还在想,既然这蚊子跟那老鼠一样人人喊打,再加上我当时看了一条关于亚洲有一个巨大的蚊子工厂的新闻,是通过生产“特制”的蚊子来消灭蚊子。同时我在一个水盆里发现了孑孓,我就很想把这些孑孓培养成像那蚊子工厂生产的“特制”蚊子,把一些“生化物质”作为改变它们基因的工具,我就把我的想法告诉了表妹,她对我的这个想法还特别支持(她对小虫子什么的并不是很害怕),我便找来一个空的塑料瓶让她装上清水,同时用养鱼捞鱼的小网把孑孓弄到瓶子里,然后我们两个就到处寻找“生化物质”——食盐,纯碱,味精,干酵母,过期的药片碾成粉末……我为了效果更好,甚至抓了一只活蚊子,我们先把活蚊子封在瓶子里封了三天,小心地将瓶口对瓶口,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活蚊子弄进去。然后封禁瓶盖,藏在一个床底下,静待“花开”。结果几天之后,只发现白褐色的溶液里漂着蚊子和孑孓的尸体……

后来我和家人旅游,相继去了内蒙古和新疆,草原地区那蚊虫肯定会更多嘛,更何况当时那是七月份,在草原玩的时候,走在没过膝盖的草原里,倒没怎么被蚊子咬,住进酒店房间里后,我也算是人生中第一次见到了公蚊子——身体细长又大,腿也很长长,虽然它不咬人是吸草汁的,但是那样子和那体型还是让人难以接受,晚上睡着的时候万一飞身上咋办,我又想起那些虫子伤人的种种事件,我便拿着废杂志好一阵子打,打死了七八个。晚上开灯的时候,我还不停地观察着天花板中央的那盏吊灯。

每一年夏天的到来 ,都在打响着跟这种生物拼杀的战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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