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三五位娉婷的校花走进校园后,穿着廉价拖鞋的自己一路尾随,在身形魁梧保安的眼皮底下成功溜进了校园。我在梧桐树下的人行道大口呼吸着校花们残留在空气中的芬芳,周围生长着槭树与红枫的篮球场内,俊朗的小伙们在欢快地打球,北侧如玻璃碎片的窗户、墙体璞白的建筑门前,插满了世界各地的小国旗,从旋转门走出的女生迈着自信的步伐漫步在宽敞的马路,我的眼神再一次迷醉。
东西大道的两侧兴建诸多器宇轩昂的学生教室,南边墙体橙红的大楼是研究生们学习的港湾,北侧恢弘庄严的成排大楼宣示着校园的极度庄重与高雅,这样如此气派的楼宇是莘莘学子们生活学习的场所,而对于自己,也只能在门前广场的角隅默默感叹。想象能够来到这里上学的青年们是怎样的优秀,怎样的家境才能将子女送到这样一座美丽恢弘的校园。螺旋形的飞碟餐厅明亮整洁,花草幽香公园内小湖中倒映着天边的晚霞和自己那落寞的身影,北侧的公寓楼看起来那样的森严壁垒,里面居住着博览群书学识丰富的老师教授。而南侧灯火通明的公寓楼内云集着世界各地的青年学子。
曾经在未央湖畔的百年红楼前蹀躞,在银杏叶铺满整个校园街道的清华园中彳亍,在挺拔椰子树海滨之岸的厦大校园中闲游,那些经历终究只是昙花一现,都不曾像此刻这般激动不已。不得不承认,西交大创新港校区是走过的最现代化的一所高校,校园的一切设施都是如此的新鲜而前卫,让人沉浸在无尽的激动之中。而更让我感到难以释怀的是,学生们一个个装扮的如此清丽多姿,在夜市的烧烤摊上,女学生们在聊着某些男生是怎样的花心,谁谁谁是海王,谁谁谁十四岁就开始谈女朋友了,而男生们则在聊着某些女老师的身材是怎样的丰韵迷人。人群中,从工地里忙碌一天的胡子拉碴的自己吃不起二十元的肉串,而自助烤肉店、奶茶店、火锅店内手持苹果手机的学生们络绎不绝,她们一身名牌,自在地享用着美食,似乎从来不会因为没钱而发愁。
白天我在学校东门外的创新港工地挥汗如雨地干活,施工现场刺耳的噪音,漫天的粉尘让人感到窒息,这样的日子已经伴随自己无数个春秋。曾几何时,总认为工地的生活是暂时的,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通过不懈的努力改变现状,告别这个脏乱的工作环境。总会在时间的缝隙中认真地阅读,期许着能够提升自己的能力,增长自己的阅历知识,扭转命运的格局。一晃十余年过去,依旧在工地上周而复始地干着,每天早晨醒来先玩几分钟手机,然后穿上马甲戴上头盔,怀着沉重又不甘的心情前往早点摊,囫囵吞下几个包子、喝杯豆浆后便开始了一天的劳作,我的身体就像是机械一样地运作,尽管看似很多活干起来十分娴熟,却总感觉这是在虚度自己的生命。每天看似平静无波澜的一天,实际上充满了太多的无奈与迷惑,之所以这样的彷徨,源于自己的拖延!
我计划来西安的每个晚上好好地写字,但是我却在无止休地刷着手机。有太多的视频在几年前就已经刷到过,如今依旧百看不厌。无数小视频正在悄无声息地吞噬着我这所剩无几的光阴。网络中太多曼妙的女子让我暗里着迷,而距离工地几百米夜市中,无数身穿短裙胸脯坚挺的女生同样让我浮想联翩,我终日沉浸在虚无缥缈的幻想中无法自拔,就这样自生自灭。每当我入睡之际复盘这一天的经历时,就觉得分外叹息,是啊,这一天,除了挣得几百块钱之外,没有一丝的收获,我的思想正在滑向堕落的深渊,我的行为也变得极度麻木。尤其是在工地中将变霉发臭的盒饭倒在走廊中的时候,我的内心充满了无尽的愧疚和遗憾。
尽管此时此刻我的工友们也在痴迷地刷着手机,但他们有妻子儿女,生活过得殷切安稳,而我呢,混迹多年,一无所有。我总以为自己有高超的思想,非凡的魄力,以及与众不同的做事风格,可以在有生之年有所作为,然而呢,这样的每一天,我又在干什么呢。除了如机械般地干活,就是平凡地对女人产生浓烈地浮想,这样的浮想让我夜不能寐,让我内心变得极度浮夸,最终滑向了堕落的深渊。
又是一个下班的傍晚,快速地洗完澡后便溜出了苍蝇横飞、下水道恶臭、垃圾遍布的生活区,我骑上一辆单车穿过商铺鳞次栉比的小区底商,看到那样多的年轻学生依旧自在地享用着美食,就连移动小餐车的老板娘都那样迷人,那领口内的春光让我忍不住偷瞄一眼。在路口变绿灯的时候,我骑着车子冲过了对面。
风华正茂年轻帅气的男青年们骑着单车如雀儿一样朝南侧的公寓楼驶去,朴素的女子与一位中年寸头大哥漫不经心地走进了地铁站,连续忙碌十多个小时的路边环卫工人生无可恋地注视着流动的汽车,仅有我一位乘客的站台停放着如同蝗虫般的单车。阳光昏沉,气温闷热,独自坐进仅有自己一位乘客的公交车,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窗外陌生的城市风景。
宽敞柏油路尽头兴建着一栋栋大楼,身穿脏兮马甲、戴着表层布满划痕安全帽的工人们聚集新区的路口,大腹便便面容黝黑的中年男人挥动着炒锅,制作一道道满足民工肠胃的美食,头发花白沧桑皱纹的老妪售卖着冰镇啤酒,胸脯严重下垂的妇女在为民工煮着水饺。清澈蜿蜒的渭河两岸屹立着一栋栋荒芜的水泥大楼,宽敞的马路上仅有不多的汽车行驶着。
驶入咸阳安谷,街道瞬间变得热闹起来,到处都是流动的人群和汽车,车内的乘客也变得多起来,我看到了一个沸腾的城市,一个到处都是消费的城市。
在一个陌生的站台下车,从狭窄的行道旁侧身而过,对面的商场外时尚清凉的姑娘们进进出出,靠近马路聚集着大量的移动摊位,发动机的轰鸣与城市的喧嚣荡漾在空气中。我在众目睽睽中、在光天化日下拐进一处深巷,巷子已经荒芜破败,坑洼不平的水泥路上零散地分布着一些破旧的座椅和生活垃圾,零星民工在幽暗的胡同中进进出出,挂着早拆迁早搬家的横幅在街巷上随处可见,临街的店铺早已人去屋空,卷帘门紧闭,几位老太在街角低声呓语,仿佛在商榷着一件惊天大事。
一位穿着雪白衬衫炭黑打底裤妆容璞白微胖的中年女性乍现在陈旧的屋檐下,路过的时候,她抛来暧昧的媚眼,我一时激动不已,内心多想快步走近她身旁,然后一起去巷子深处好好地酣战一场,然而不远处就是几位大妈在聊天,街道上不时有几位仆仆风尘的村民骑着电动车扬长而去,担心被周围的人瞅见自己这不轨行为,便忍住了。怀着极度忧郁的心情晃荡至街道尽头。
我在一家油渍污垢浓烈的面馆内落座,面馆被脸上写满沧桑、头发稀松、指缝中布满泥垢、双手粗糙的民工大叔挤满了,他们大快朵颐地享用廉价而量足的面条,破损摇晃的桌子摆放着不少新蒜、陈醋和辣椒油,茶壶中的面汤散发着浓烈的面馊,瓶口布满泥垢的暖瓶内装着大量茶垢的温水。一碗馨香的面条并没有让自己大饱口福,我一直心心念念着途径中那位站街女的模样,渴望着能够尽快吃完饭后去寻觅她,来释放内心苦闷的向往。
我揩干了嘴角的辣椒油,怀着忐忑而复杂的心情回返刚才的巷子,天色暗沉,整个村子也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阴影,街上的行人无法瞅清面庞,就像是幽灵一样在飘荡。寻寻觅觅,来来回回,再也无法找到那位朝自己抛媚眼的女人了,我的心情一时沮丧不已,失魂落魄的游荡在这荒凉的街道中,兜兜转转,电线杆上的监控正记录着自己这十分诡异离奇的举动。
在寻觅无果后,辗转至临近的一条街巷,四川饭店内聚集着大量喝酒的中年男人,外卖大哥从馒头店买了两个白馍,消失在巷子尽头,百货店内的商品尽管低至一元一件,但依旧门可罗雀,穿着校服的女学生买了两个菠萝后无力地回到家中,街角的我总算发现了一家按摩店,我伸长脖子朝内瞅望一眼,看见短发女人正在无趣地刷着手机,我欲走进,又料想这样大的店铺消费一定不便宜,便来到另一家按摩店门口踟蹰,只见一位戴着眼镜的男青年躺在按摩床上,门外的自己又一次陷入了迷茫。
我再一次晃荡至村口,买了一瓶饮料,试图喝点东西来缓解内心的慌张与焦灼,就这样来来回回地在街上逛着,迷离的眼神打量着每一位看似卖淫的女人,在我充满淫欲的思想中,仿佛街上的每一位少妇都有交易的可疑。我看到胡子拉碴的大叔在理发店内跟大姐闲谈,我看到也有一位高个子青年跟自己一样晃荡在街道上,我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地飞舞,不知所向。
终于,那位男生离开后,我透过敞开门缝窥见按摩女皙白的大腿,在极度的渴望中,我迈进了那扇欲望之门。
“你好,按摩多少钱?”
“78一小时,躺里面就可以。”
我并没有在临街的按摩床享受服务,而是在年轻技师的建议下来到了最里侧的小屋,实际上,这是一整间大屋子,只不过被两三道落地帘隔开成多个小单间。躺在最里侧的按摩床上,人的欲望就会瞬间萌芽,没有人看到,也没有人打搅,与年轻微胖的技师聊天也显得十分从容。她的手法还算娴熟,给背部做按摩时,身体的疲倦感明显缓和了很多。当我面朝上躺着的时候,我这充满意欲的眼神总是盯着她那饱满的胸脯,一时令我血脉膨胀,欲罢难奈,我起身搂她入怀,呼吸着她的发香,感受着她那酥软的胸脯,我感到血液加速,她没有反抗。
“有人来了!”她说。
突然一位中年大叔推门而入,我一时喑哑无言,有种想拿菜刀砍人的冲动。
“要不你待会儿过来,半小时,我等你!”年轻的按摩女说。
“行,那我们加个微信,待会儿我们联系。”我说。
我走出店门的时候,中年男人在临街的按摩床上自在地玩手机,彼此对视一眼,那种心虚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
晚上九点,天色完全暗沉,不远处的居民楼灯火辉煌,而眼前的段家堡村是如此地荒凉贫瘠。我是否应该立即回到那个鼾声如雷、邻居播放着不雅视频的活动板房内呢,我心有不甘地再次去寻找那位朝自己抛媚眼的女子,希望可以完成一次彻底的泄欲,可以让自己安稳地工作。我在黢黑的胡同中兜兜转转,依旧未曾发现哪位女子,正当我计划离开的时候,赫然发现一位刚开门的按摩店!
透过半掩的推拉玻璃门,我瞅见湿漉漉秀发如瀑布一样洒在腰间的女子,她穿着玫瑰红吊带,天鹅白短裙,不论背影或是侧影都异常地迷人,让我一时情难自控,不由自主地迈进了那扇欲望之门。
“你好,按摩多少钱?”
“五十!里面躺下。”
我来到了里屋,躺在了小床上,女人走了进来,她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异常的迷人,唯独面部让人感到惭愧。过程中我感到了窒息,廉价香水味掺杂着一股持续燃烧的情欲在癫狂中迷失,直到忘记自我。
结束后,女人把粉色毛巾丢进了洗手池,从柜子后方掏出一张二维码,总共五百块。转出后她率先将脑袋探出空寂的街巷,左右扫视一番确定安全后,将自己丢出这个陌生的巷子。
俊男靓女们在大排档惬意地喝着啤酒,享用着美味的大虾,穿着超短裙的女人扭动着蛇腰走进那栋灯火通明的高档小区,啃完半块西瓜的自己仓促地坐进了网约车。司机看到是男人,一副怏怏不乐的样子,俊朗帅气的他似乎期待着能够拉上一位同样年轻貌美的姑娘。他抽出粗糙的手纸递向我,自己随即揩拭了嘴角的西瓜汁。我摁下车窗,城市的晚风灌入车内,混沌的思绪变得觉醒而复杂。
又是一个下班的傍晚,天气阴沉,凉风习习,我骑着单车驶出这个水质浑浊的生活区,短暂离开一直痴迷刷手机的工友。破开缺口凉棚下的摊贩在等候着生意,大门口售卖凉皮肉夹馍的夫妇也在等候着生意,我在他们的视线中溜走。
我骑上车子穿梭在兴建完无人租质的空荡办公楼,拐向商铺林立的小区旁街道,在校保安怪异的眼神中驶向了校园主干道。这恢弘的建筑、这年轻漂亮的青年男女们,让我的内心再一次地激荡。我卑微如空气,无法与任何人产生交流,就像是一粒尘埃飘散在人世间。我看到售卖樱桃的商贩那样多,学生们就是这些商贩的上帝,就是他们的财神,而我,也只是匆匆走过,便再也未曾光顾。
大型商场内为数不多的几家店铺顾客寥寥,兴建的高档楼盘濒临倒闭,宽敞的新区大道车辆稀少,我在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道路上漫无目的地行驶着,咣咣当当的半挂车从身旁呼啸而过,我来到一片兴建小区的底商,走进一家彩票店,女老板薄款白T恤内隐隐若现的黑文胸让人浮想联翩,打了彩票,继续做着遥不可及的碎梦。
临街的饭店在傍晚的时候迎来了一天中最火爆的时刻,不论是肥头大耳的中年大汉,又或是纤衣楚楚的妙龄女子,都喜欢在红日西沉华灯初上的时刻,点上一杯美酒,叫上大虾烤鱼,以此来慰藉着平淡的生活。而我呢,我不晓得该吃点什么,只能继续漫无目的地闲逛,眼神好奇地打量着每一位游走的灵魂。
挺拔的桦树下有一顶深绿的帐篷,男女聊天的亲密不断从里面传来,东侧的芦苇荡中传来八哥的叫声,西侧是老人们的对天长啸。空净的公园大道上,不少家庭正在烹饪着美味的火锅,他们一边享用美食,一边去往灌木中方便。种植着瓜果的洼地上搭建着空中廊桥,俊朗的中年男人陪伴爱人在廊桥下的平坦处欣赏户外电影,别具一格的观景台上一位中年女性在烤漆红长椅上刷着手机,肤色蜡黄的老伯在给新生的菜苗浇水。
穿过金色的麦田,来到兴建小区的外围,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非机动车道上空无一车,亦无行人,除了自己。
这一天,酷热如暑,早晨上班的时候,就没有之前那样有活力,整个身体状态有些疲倦而劳累,四肢酸痛无力,思绪怅然,一直停留在无尽的遐想与怀念当中。每天都在想念,按摩店女人的频繁索取让我感到了疲倦,更多是印证了我的卑微与无用。
晌午,与工友们争抢着享用廉价可口的饭菜,寸头老板始终在车前方闲逸地听着手机广播,他似乎从来不关注有谁都来打饭了,也未曾纠结有谁吃完饭不给钱,他就这样气定神闲地站在一旁聆听手机广播,穿着脏兮兮马甲的工友们争抢着打菜的饭勺,狼吞虎咽地享用着盛夏的美味。
在如烤箱般的晌午洗完衣裳后,我顶着骄阳回到工地,走出不远,忽然意识到午饭没有付款,料想翌日没有计划在这里继续用餐,便在炎炎烈日中选择折返。几位环卫工人在新建大楼旁的下沉花园里施工,叉车司机将设备送进机房后自在前往饭店就餐,而我坐上电梯来到七层楼道,躺在干净的硬纸壳上,做着惬意的梦。
升降机上的年男人在焊着钢架,东南角的年轻装修工人在调整着主龙骨的高低,来自江苏的光头大哥在为空调机组穿线。戴着安全帽穿着白裙子的女子从梯子旁走过的时候,我迷离的眼神朝她瞅了一眼,虽不曾发现那诱人的浅沟,不过一有漂亮女生来工地,机械般的劳作仿佛就有动力了。
下班的时刻总是一天中最惬意的时光,我就像是自由的鸟儿一样地飞回拥有刺鼻膏药的活动板房中,拎起水桶和洗漱用品快速地冲完凉,洗去一天的劳累。然后自在地躺在架子床上玩手机,虚度着一天中最安逸的时光。
不多久,我穿着深蓝的拖鞋、洁白的T恤,款步来到夜市街。我在西瓜摊上买了小块西瓜,吃完后,内心的燥热瞬间得到缓解。当我在小吃摊旁一边惬意的享用润口的西瓜时,我的贪婪的眼神不停的环视着流动的女学生们,不得不承认,这一刻,娉婷多姿的女生们着实太多,迷乱了我的眼。女生们穿得如此精致迷人,饱满的胸脯让我感到亢奋,虽然明白这美丽的风景终究只是昙花一现,我却还是陷入短暂的迷乱和欲想。
我明白这些年轻漂亮的女孩们她们的目标远大,虽然称不上国家的栋梁,但也有清晰的人生规划,日后注定在一线城市发展生活,根本不可能跟自己这样在穷山沟里的市井小民发生任何交集的。所以,我那些幼稚的想法实在让人感到悲哀。明天,我将继续在工地上日复一日地干活,而这些美丽智慧的女生则会在宽敞明亮的教室中继续深造学习。
刷到华为练秋湖的视频,建筑格局如此梦幻,简直是打工族的天花板。每一栋建筑,每一片草坪,每一株花朵都是如此地清新浪漫。一位退伍兵历经四十年的奋斗打造出令国人为之振奋的企业,让人自豪,而我的一生,是否注定只能在工地上度过呢?